節36.王城

    清晨的教堂沉寂而肅穆，不見昨夜的詭誕和驚魂。

    安南從不知是晨曦之主，還是秩序之神的教會出來，繼續出發異聞城之上的第三道城牆。

    他離最高一層城牆越來越近，天快徹底變亮的時候，第一道晨曦灑在最高層的宮殿。朦朧的白色外牆被渡上燦爛的紅色，像是太陽在王城裏升起。

    安南繼續向前，在整座王城徹底被陽光籠罩的時候，最後一道城牆出現在面前。

    花了三天，他終於來到異聞城的王城。

    他在城門前回頭，還未被陽光照耀到的內城和外城還在沉睡，而遠方的湖泊和外面的灰敗大地沒有絲毫生機。

    安南讓燒焦少女出現，跟緊自己，邁進敞開的城門。

    王城和內城不同……沒有了那些房屋和店鋪，王城裏像是一座廣袤的學院，到處是古老的建築和尖塔。

    高聳的尖塔直插入雲，在曙光中晶瑩閃爍的尖塔。能讓八架馬車並排形式的寬闊道路通往最高處的宮殿。

    晨曦灑在身上，但安南感覺不到太多溫度，王城聳立的尖塔像是一隻只沉默的巨人。

    偶爾這些巨人之間會冒出安南能清晰感知到的惡意，然後因爲燒焦少女和世界樹之葉而收回。

    臨近中午，安南終於看見了王城的宮殿——臺階之上的出入口被石塊、木頭和裝飾簡陋的堵住。

    “有人嗎？”

    踏上臺階的安南來到簡陋的雜物牆前。

    沒有迴應。

    安南準備試着掰開這些東西的時候，宮殿裏終於傳出一道顫抖的喊聲：“誰在外面！”

    “我是安南·裏維斯，來自中土，自由城之主。”

    藏在宮殿裏的不是王公就是貴族，是個賺取名聲的好機會。

    沒過一會兒，那到顫抖的喊聲又響起：“你怎麼證明你說的是真的！”

    “我來時路過了花都，見過法蒂瑪·賽勒和艾莉森·索洛，還和九大酒商打了交道，你們有人認識嗎？”

    這堆雜物牆後響起微弱的女聲：“快開門，他認識法蒂瑪！”

    “伱怎麼知道不是怪異在騙我們……”

    “我不管，我不想再在這裏待下去了……”

    雜物牆開始鬆動，然後從裏面傳來陌生的喊聲：“請讓我們先挪開這些雜物！”

    安南往後退了幾步，和燒焦少女說：“我要去見王女，你先別冒出來。”

    然後把她的本體揣進懷裏，以免被王女當成怪異。

    被搬開不少的雜物牆坍塌着露出缺口，安南看見幾名落魄的貴族捧着屬於侍衛的武器，還有一把弩。

    難以想象一羣貴族把自己弄得這麼悽慘……但又很正常。沒法施法，怪異環伺，無論他們擁有何等權勢和財富都沒用。

    貴族們也因安南的年輕和相貌呆在那裏。

    “你……只有您自己嗎？”頂着亂糟糟的金色捲髮，身材發胖的中年貴族問道。他那鑲着金絲的服飾說明他一定是大人物。

    “人再多也只是拖累。”

    安南模仿緋紅公主的高貴。這很有效，他們都認爲安南是什麼大人物，激動而客氣地迎着

    “沒錯沒錯……您是來救我們的嗎？”

    “算是吧，王女還好嗎？”

    話音落下，貴族們面露難色。

    還是男性貴族說道：“請先進來吧……王城外面即使白天也有怪異遊蕩。”

    安南跟着他們進入前殿，接着其他人開始動作利索的填補雜物牆。

    “您能從外面進來，一定是位強大的存在。”

    安南想說他們只是用錯了辦法，但即使他們用對了，沒有世界樹之葉，沒有怪異和魅力也未必能有這種效果。

    跟着他們來到前殿，偌大的休息室裏還坐着幾十道身影，他們看着同樣狼狽，其中不乏披着法師袍的身影。

    “整個王城只剩下這些人了？”

    發胖貴族說以前還有很多。不乏一些強大的侍衛和戰士，但爲了和外界聯繫，他們冒險出去，但在也沒法回來。只剩下他們躲在前殿。

    安南環視着紛紛站起來，激動地圍聚過來的貴族，這些人裏沒有和花都的假冒王女一樣的灰髮和相貌。

    “現在能告訴我王女是怎麼回事了嗎？”

    “邪惡的王女導致了這一切發生！”一名貴族悲愴的發言。

    “什麼？”

    倖存者們的七嘴八舌中，安南拼湊出了事情的真相。

    他們的故事裏，王女是個偏執，傲慢，自大，致使一切災難發生的始作俑者。她過於自信，當怪異出現在裂隙前時，她認爲能利用怪異衝擊封印，讓神靈迴應人間。但她失敗了，神靈沒有迴應，怪異從裂隙大肆涌入異聞城。

    王女想要逃離，但被王城的法師鎮壓，送到裂隙前封印……但她拒絕這麼做，寧願拋棄力量——午夜準時爆發的絢麗光芒就是封印怪異的力量。

    “不，這不是王女的過錯……”

    忽然有一道聲音響起，安南想起這是那個認識法蒂瑪·賽勒的女聲。

    她看起來和法蒂瑪·賽勒有些像，但像是一顆熟透的果實。

    一名老貴族詰問她：“你在說什麼，艾麗莎！”

    “我看着她長大，她只是被怪異影響了意志，這不怪她……”艾麗莎悲傷地說。

    既然王女才是始作俑者，那麼該怎麼完成骷髏王的任務？

    “大人，只要殺死王女，怪異就沒法再進入我們的世界了。”一名法師和安南說道。

    “殺了她！”

    他的話得到其他人的響應。

    “只是讓她解脫……”艾麗莎還在悲傷。

    安南安靜地注視着他們：“那麼你們爲什麼還沒這麼做？”

    “我們做不到……魔法在這裏不起作用。”那名法師說。他是個大法師，離史詩只有一步之遙。

    “我也一樣。”

    “但您能來到這裏。”

    “英勇的勇者，你一定能拯救異聞城……”艾麗莎忽然抓起安南的手，輕輕按在自己的胸前。“拯救……我。”

    “你是法蒂瑪·賽勒的什麼人？”

    這樣的貴婦已經很難再讓安南的情緒波動。

    “她應該叫我姑姑。”

    安南環視這幫絕望的貴族：“王女還在控制異聞城，你們怎麼能殺掉她？”

    貴族們你望我，我望你，還是那位大法師從魔法戒指裏拿出一顆蘋果。

    “把這個給王女吃掉，就能解除這場災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