節2.鋼鐸領

    月末，橫跨海峽的商船抵達了此行的目的地，圖奧斯港。

    商船緩緩駛入被蜿蜒海岸線環保的繁華港灣。海風在溫暖的海風中盤旋，遠處的山巒居然還被綠意覆蓋。

    難怪惡魔在北境呆不了，這些從小泡在岩漿裏長大的惡魔更喜歡溫暖的環境。

    奧比裏斯海峽保護了北境，也保護了南方。或者說，它在保護威爾海姆：既隔絕了北境的寒冷，也阻擋了南方的潮熱。

    船員們跑上甲板收起船帆，提着行李的乘客們排着隊登上碼頭。

    安南他們跟在隊伍裏。溼潤的海風迎面而來，迎接遠道而來的客人和歸家的人，但在船上吹了一個月的乘客無人在意。

    “你是精靈？”

    剛踏上港口，一位提着行李要出海的乘客盯着安南好奇地問。

    “不是。”

    “我沒見過這麼漂亮的人類，蘇西公主都沒你好看……”乘客嘟噥着走開。

    蘇西公主？

    出了碼頭，克萊茵出面租賃了一輛馬車，他們還得再趕一段路去鋼鐸領。

    圖奧斯港不算大港，背後的控制者是南方諸國的一位伯爵，港口外的城鎮規模和自由城差不多。

    安南觀察着窗外的風景。

    從北境到中土，到威爾海姆，再到南方。越往南，牆壁變得越薄，窗戶變得越寬敞，屋頂變得約輕盈。擺脫了抵禦嚴寒屬性的房屋開始發揮其美觀的特性，但又和精靈的風格區分。

    克萊茵觀察着窗外的行人。

    沿途叫賣的商販，準備出發和回家的水手，哪裏都有的窮人，還有數量不菲的傭兵……

    傭兵聚集地通常都意味着附近存在危險源。

    租賃馬車沿着海岸線行駛了一段，因此讓安南看見正在海灘上舉行的儀式：捧着鯨油燈，穿着白色長裙的海洋女神信徒站在齊腰深的淺灘裏，呼喚她們的神靈。

    距離神靈失聯已經過去了整整兩年，但祂們依然未對人間有着任何迴應。

    加上北境肆虐的混沌勢力，安南忽然感覺到寧靜的海面下醞釀着洶涌的暗流……

    圖奧斯港周圍治安還不錯，前往鋼鐸領的路上沒遇到什麼盜匪和遊蕩的異族。

    三天後的下午，一輛來自圖奧斯港的馬車來到鋼鐸領。

    鋼鐸領就坐落在安南在圖奧斯港看見的山巒地帶的一座盆地，本就易守難攻的地形還修建了城牆，讓人安心。

    載着永恆元素和重甲騎士的馬車引起衛兵的注意，他們通報了城堡。得知來自自由城的德維爾·鋼鐸趕來接待了安南他們。

    他把自己的地位放的很低。作爲自由城城主，安南和他的父親地位對等。作爲鋼鐸家族成員，他希望鋼鐸家族能和自由城友誼長存。作爲德維爾自己，他希望和安南打好關係未來再去酒館享受魅魔……

    坐落在盆地中心的城堡因貴客到訪而陷入忙碌。

    安南在客房待了一會兒，眺望窗外消失在盆地邊緣的夕陽和被餘輝暈染的雲彩，在女僕的敲門聲中把檸檬留在房間裏，和克萊茵來到餐廳。

    銀色燭臺綻放着溫暖的燭光，讓餐廳瀰漫着金黃色的溫馨。

    安南見到了鋼鐸領的領主，萊恩·鋼鐸，還有幾位站在長餐桌兩邊好奇望來的年輕男女，他們是德維爾的兄弟姐妹。

    “你好，來自中土的自由城城主安南·裏維斯。”

    “伱好，鋼鐸領領主萊恩·鋼鐸。”

    安南坐在客人的位置上，和萊恩·鋼鐸面對面。

    安南的微笑溫和而富有親和力，他的英俊讓人情不自禁想傾聽他的一切。

    “很少有術士的天賦會在外表上。”他讚賞道。

    雖然地位相等，但因爲年輕，萊恩·鋼鐸依然將安南視作晚輩——或許是故意的。

    “這其實不是我的天賦。”安南謙虛地說。他恰好也是不在意身份，只尊重長輩的那種人。

    “那就更了不起了……”萊恩·鋼鐸意味深長地看了安南一眼，忽然笑道：“嘗一嘗南方的美食吧。”

    兩旁的年輕男女同時鬆了口氣，安南後知後覺地看了看他們。

    基於此次南方之行的目的，安南直接問起慶典事宜。

    萊恩·鋼鐸說慶典會在花都伊斯特拉特舉行，那是每十年南方諸國最大的盛事。

    慶典從三月開始，持續到三月結束。

    算了下從鋼鐸領到花都的距離，所以又要繼續趕路？

    “您可以在這裏休息一陣。”德維爾看出安南的猶豫，而父親的態度讓德維爾悄然變成敬稱。

    “不用了，休息什麼時候都可以。我聽說南方很繁華？”

    “是的，像我這樣的小領主不算什麼。”萊恩·鋼鐸抿掉嘴脣上的醬汁，“我們只是南方諸國的外圍成員。”

    想想也是。鼠人十三氏族有十二個在南方，要是南方諸國不能抗衡，早就被趕回威爾海姆了。

    德維爾爲安南介紹起南方諸國。

    假如說北境的威脅是北方的魔潮，南方的威脅就是鼠人和吸血鬼。

    君主和領主們模仿神聖議會組建了屬於南方的聯盟，用以抗擊鼠人和吸血鬼。發展到現在則變成了軍事、商業類的同盟。

    安南沒什麼胃口，和萊恩·鋼鐸瞭解完南方諸國後就說道：“我想在外面逛一逛。”

    他還沒去看劇院怎麼樣了。

    “請在天黑之前回來。”萊恩·鋼鐸說。

    ……

    安南和德維爾走在前面，克萊茵和檸檬跟在後面。

    “因爲夜晚屬於血族，每一隻蝙蝠都是他們的眼睛。”德維爾正回答着安南的疑惑。

    “這麼嚴重？”

    這裏離海峽可沒多遠……

    “這已經是父親治理了幾十年後的成果，以前的鋼鐸領夜晚是屬於吸血鬼的……”

    “現在呢？”

    “只是偶爾失蹤幾個人。”

    德維爾覺得有些丟臉：“所以我建議接下來的行程您做一些僞裝——”

    “我拒絕。”

    安南來南方就是爲了推銷特產，沒有了魅力加成，自己用什麼打開局面？

    德維爾·鋼鐸不禁擔憂，安南安慰他：“放心吧，我帶了足夠抵禦危險的保護，誰也沒法傷害到我們。”

    德維爾好奇地問：“除了傳奇？”

    “包括傳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