節1.不怎麼友善的開始

    威爾海姆，世界島，起源之地……艾倫大陸對這片大陸的中心有着形形色色的稱呼。

    但絕不要被它“島”的稱呼欺騙，它實際是被奧比裏斯海峽包圍的大陸。比艾倫大陸小，但不會小多少……

    花了十五天橫跨半個奧比裏斯海峽的商船臨時停靠在威爾海姆最外圍的楓樹島。船長恭敬地來到頭等艙，告知安南，商船會在楓葉島停泊三個小時。

    安南打算上島看看。

    他和克萊茵和檸檬來到甲板上，最先看到的是空中的城市。在自由城看見的遙遠的浮空城此刻像是熱氣球，在高空夢幻的若隱若現。

    瑩白色的瀑布從浮空城的山間傾瀉，化爲一條銀色的絲帶，飄舞出一道絢麗的彩虹。

    所以本地人稱它爲彩虹城。

    安南不會嫉妒。戰士會嫉妒強大的法師，但法師只會憧憬強大的法師。

    “未來的自由城會更美麗。”安南輕聲說道。

    克萊茵沉默不語，還不如冒着泡泡的檸檬。

    踏上港口，安南找了一個矮子嚮導。克萊茵說他還是個盜賊，畢竟一個活兒養活不起自己。

    “楓葉島是個民風淳樸的地方。”矮子如此說道。

    然後旁邊一個本地居民揪着水手的衣領噴着口水：“這裏是威爾海姆，世界的中心，別把那些鄉下的毛病帶到這兒來！”

    “呃……他們既自卑又自大——當地人認爲自己是威爾海姆人，但在真正的威爾海姆人面前又擡不起頭。

    語氣中的抱怨讓安南猜他沒少被楓葉島衛兵抓起來。

    “楓葉呢？”

    威爾海姆四季常青，但安南看到的只有橡樹和一些南方特有矮樹。

    “那是好久以前的事了，現在就島心還有一座楓葉之心。”

    “楓葉之心？”

    “就是所有楓葉的祖宗。這兒是威爾海姆，萬物起源於此，楓葉起源在這兒。”結果矮子嚮導又帶上了當地的自豪感。

    安南覺得他在吹牛，但還是打算親眼看一看。

    盜賊手冊第一條不是萬物皆可偷，而是不要惹惹不起的人。

    帶着永恆元素，跟隨精英重甲騎士，相貌跟精靈似的安南顯然在此之列。所以盜賊的手腳很乾淨，來到楓葉島的中心。

    巨大的楓樹屹立在黑色的泥土上，它的高度需要仰望，它的樹葉鮮豔似火，隨着微風吹拂，絢麗地舞動着。

    安南忽然悄悄拿出世界樹之葉，它正散發着朦朧光暈。

    起碼楓樹之心確實跟世界樹有些關係。這麼想的時候，一枚樹葉飄落，正好落在安南攤開的手掌上。

    這是饋贈？

    安南想到，把它和世界樹之葉放在了一起。

    矮子嚮導也收回了目光。“楓葉島還有什麼地方能逛嗎？”安南問他。

    “呃……酒館，你應該嚐嚐這裏的特產楓糖酒！”

    回去的路上他們遇到精靈，似乎也是去看楓葉之心。

    安南見怪不怪，但是矮子嚮導被嚇了一跳。他親眼看見精靈主動向安南頷首示意……這羣高傲的傢伙對島主都沒這麼客氣！

    “你知道魔法影像嗎？”

    矮子嚮導從震驚中回神：“那是什麼東西？”

    “沒什麼。”

    看來魔法影像尚未翻過海峽，連威爾海姆都是一片淨土。

    安南此行的目標是南方。威爾海姆……就留到未來和精靈王庭結盟時吧。

    來到港口邊上的酒館，熙攘和混亂撲面而來。

    安南的到來讓酒館靜了一下，無數視線望向安南臉龐，看見旁邊的克萊茵和檸檬後才移開。

    這兒沒有魅魔，女郎看起來也只是一般漂亮，比自由城的差遠了。

    安南示意克萊茵，她拒絕後就只要了一杯楓糖酒。

    唯一的女侍者害羞地過來，安南道謝後羞紅着臉跑回去。

    楓糖酒應該是用楓葉糖漿發酵的，比起酒更像是蜂蜜……但是太甜了，安南就倒給了檸檬。

    顏色偏深的楓葉酒在檸檬的胸腔來回涌動，看來它很喜歡。

    然後安南把注意放在其他客人的交談上——這是酒館的樂趣所在——安南的經驗之談。

    “我，威爾海姆人，你這該死的鄉巴佬，獸人的奴隸，吸血鬼的豬玀，伱怎麼敢往我的肉排里加胡椒粉！就連未開化的塔圖恩帝國都不會這麼做！”

    左邊的客人在怒吼，安南想這起碼是個無施法三環嘲諷術。

    “我們他媽的從爛船上下來，蹚過他媽的沼澤，在他媽的洞穴裏找到他媽的寶箱！裏面只有他媽的一張羊皮卷！！！”

    “那是新的寶藏？”

    “那是他媽的一句話，說他媽的有寶箱不等於有寶藏！”

    右邊的客人也在怒吼。

    這個時候，終於有人壯着膽子找安南的麻煩。

    那是個露着腹肌，身材健碩的女戰士，她熾熱目光不含掩飾地盯着安南：“請問你有妻子嗎？”

    “沒有。”

    “現在你有了。”

    她說着抓向安南，被克萊茵輕鬆擋住，趕出了酒館。

    克萊茵的背影讓人安心。

    伊蒂莉婭她們放心安南遠行的原因很簡單：表面上是三個精英，但其實安南還帶着整個自由城，兩位史詩，一位傳奇之上傳奇。

    “我們回去吧。”

    安南說道，好像快開船了。

    從鬧哄哄的酒館出來，港口處的商船正好響起出發前的呼聲。酒館門口的酒桶上趴着一隻浣熊，安南經過的時候順手摸了摸。

    結果浣熊忽然發出尖叫，跳到地上往遠處逃去：“救命！救命！有人非禮我！！！”

    前面的矮子嚮導回頭，陡然變色：“我們快走！它去喊衛兵了！”

    安南他們不明所以地跟着往港口跑。沒多久，一羣衛兵出現在剛纔的酒館外。

    跑回港口的安南跳上準備出發的商船。遠處，浣熊和衛兵正帶着喧囂趕來，浣熊還尖叫着：“那個傢伙摸了好幾下我的屁股！”

    克萊茵讓船長趕快開船，安南則從魔法戒指裏取出一枚錢幣，拋給船邊的矮子嚮導。

    接住錢幣的盜賊靈活地藏進陰暗角落，檢閱所得——那枚普通的銅幣讓笑容從他的臉上消失。

    “該死的吝嗇鬼，詛咒你被吸血鬼抓去當血奴！”

    破口大罵傳不到逐漸遠離混亂的商船。

    看來這個地方不太歡迎他們，希望南方能比威爾海姆好一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