節256.要塞上的冠軍騎士

    自由城下了今年的第一場雪。

    這一天，安南例行打開雪山要塞的傳送門。

    塔西婭在，布莉諾·迦娜也在，還有一位披着暗金甲冑的陌生騎士。

    他的面部被頭盔遮掩，只露出一雙蒼老的深邃眼睛。

    “我是冠軍騎士。”

    安南從塔西婭和布莉諾·迦娜的站位也知道他是要塞裏最強大的那幾個人，表示尊敬：“我是自由城之主，冠軍術士安南·裏維斯。”

    冠軍騎士的盔甲破損嚴重，遍佈凹陷、劃痕、修補後的痕跡，但比打磨得光滑的甲冑還要讓人震撼。

    “迦娜告訴我了你的事，還說你想收留我們——”

    “這不是收留。”

    安南忽然出聲打斷冠軍騎士，神色帶着認真：“你們爲了保衛北境的和平付出了太多，我只是想做一些彌補，邀請他們來這裏開啓新生活。”

    “彌補？”冠軍騎士浮現一抹嘲諷。

    安南稍微側過身：“我說再多伱也不會信，不妨過來看一看？”

    “好。”

    冠軍騎士、布莉諾·迦娜陸續邁到城主府來。到了塔西婭的時候，安南主動伸出手。

    塔西婭溫和地淺笑，比安南大一圈的粗糙左手握住安南。

    結果這時布莉諾·迦娜又退回到傳送門：“我的呢？”

    安南沒法說“塔西婭是我最好的朋友而你不是”這樣的話，只好也牽起布莉諾·迦娜。

    她的手如男人般粗糙，遍佈老繭，捏着安南的手時像是砂紙般。

    安南鬆開了她，看向冠軍騎士。他似笑非笑看着自己：“冠軍術士？”

    “世人總是對術士報以偏見。”

    “有嗎？北境要塞上的術士連惡魔都幹。”布莉諾·迦娜嘟囔道。

    安南關上了傳送門：“我先喊兩位副城主。”

    奧爾梅多和伊蒂莉婭從各自的辦公室出來，看見客廳裏站着兩個陌生人，倒是塔西婭的特徵讓她們認出是誰。

    “這位是北境要塞的冠軍騎士，她是布莉諾·迦娜，北境十二王迦娜家族的族長。”

    “代族長。”布莉諾·迦娜糾正道。

    安南又介紹道：“奧爾梅多，過去微風城的城主。伊蒂莉婭，我的姐姐。”

    “我知道你……奧爾梅多。”冠軍騎士的眼神柔和了些，似乎知道當初微風城送去要塞物資。

    伊蒂莉婭留在城主府，安南和奧爾梅多領着客人來到外面。

    讓布莉諾·迦娜看膩的雪花還在飄落，溫度讓積雪不再融化，只有海水依然沒結冰，晝夜不停的拍打着海岸。

    因爲是第一場雪，街道上的人比往常多了許多。安南和客人們行走在街道上，陸續看過商業街，劇院，公館，海岸街道這些在雪山要塞上看不到的東西。

    “我和家族只是在雪山要塞上待了幾百年，地面就發生了這麼多變化？”布莉諾·迦娜看着一切都覺得新鮮。

    冠軍騎士則在看那些人。

    他們在面對安南時發自真心，沒有恐懼的問候。街上沒有凍僵的屍體和乞討的窮人，孩子們穿着暖和的棉衣在雪地上追逐。

    “我沒見過任何城市像這裏一樣。”冠軍騎士給予了他最高的讚賞，這裏確實是個開啓新生活的好地方。

    “但你們用什麼保護自己？”

    安南的視線從領着孩子們玩耍，的凱茜和伊凡娜·塞爾身上移開，繼續領着冠軍騎士去看了正建設第二層的法師塔，北方的城牆，城主府地下的奧術能核。

    最後是火槍兵。

    他讓洛西挑選一百名火槍兵，展示列隊。

    “我的士兵是一羣普通人，但他們獵殺鼠人的數量不會比你們少。”

    冠軍騎士不置可否。布莉諾·迦娜看不出來，但他看得出這些士兵已經鑄成了自己的意志……

    他們不會比要塞裏的士兵遜色多少。

    “這樣的士兵我有六千人。”

    冠軍騎士正視起安南：“放在以前，這些夠了……”

    安南知道他在說什麼：“那如果我說自由城成立還不到一年呢？”

    “真的？”

    饒是冠軍騎士也忍不住驚訝。

    “我們在鼠潮接近雪山腳下時離開了北境。奧爾梅多買了一座鎮子休養生息，而我在中土闖蕩，得到冠軍術士頭銜和領地，開始發展這裏。”

    “這裏不是中土最安全的地方……但我想那些老兵應該不介意沒事就出去殺幾隻鼠人和惡魔？”

    “你說服我了，但我只能代表自己。”

    冠軍騎士忽然摘掉了頭盔。他的頭髮是褐色的，短而濃密，臉龐剛毅而深邃，站在那裏像是一座線條分明的雕像。

    “我是雷歐·劍鋒。”

    “很高興認識你。”

    他們還看見了獸人。在知道安南降服了獸人，這座城市裏還有許多異族後露出驚訝。

    接下來是會餐，不過雷歐·劍鋒拒絕了他，準備返回要塞。

    “請先等一下。”

    安南讓英格麗特帶來四枚魔法石，交給塔西婭：“這是我給士兵們的禮物。”

    傳送門打開，安南和塔西婭、雷歐·劍鋒告別。塔西婭說到了撤退的時候，她會和族人一起過來。

    布莉諾·迦娜捨不得離開，安南讓她放心：“我會給你和族人留一座能看到海灣的公館的。”

    “我是舍不得你。”布莉諾·迦娜冷卻的心隨着自由城見聞再次火熱。

    也許是冠軍騎士在自由城的見聞，也許是魔法影像觸碰戰士們內心的柔軟。雪山要塞在三天後主動送來一批人……但都是受傷、殘疾的士兵。

    他們認爲這是雪山要塞的考驗。

    安南安置了五十名老兵，並不在意他們的狀況。哪怕他們中的一大部分再也沒法戰鬥，但和惡魔戰鬥的經驗同樣是寶貴財富。

    同時，第二批精靈使者團到了。

    對於自由城，這是場雙贏：看見精靈的老兵認爲就連精靈都願意待在這裏。看見老兵的精靈對抗擊惡魔的戰士同樣抱有敬意。

    三個月不見，精靈導師似乎完成了她的法術，恢復往日的熱情。

    她讓安南依偎在自己懷裏，具體描述爲：安南像是被蛛網纏繞般被伊瑞蘭澤抱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