節245.噩夢奧爾梅多

    清晨的臥室，安南睜開了眼睛：

    他看見自己躺在牀上，而一道倩影解着睡袍的衣帶，款款走來。

    安南想了起來，

    喔，我忘了惡魔大君。

    褪下的睡袍落在地毯上，光潔的小腿邁出衣物，赤裸的女人舉起雙手收攏金髮，伴隨着動作，她的臉頰和體態完整顯露在安南面前——那是奧爾梅多的臉。

    安南險些忘記這是噩夢而臉頰泛紅，看着奧爾梅多一步一步走進“自己”……惡魔大公改變了主意，嘗試給自己一個香豔的夢？

    安南還在猶豫的時候，牀鋪上的兩道身影相擁在一起。還好，因爲夢境無法表現安南沒有經歷過的事物……安南和奧爾梅多什麼也沒發生，只是摟着彼此，說着情話。

    奧爾梅多凝視着那雙黑色眼眸，讚美道：“你的眸如黑夜星辰，閃耀智慧光芒；指引我探索未知，照亮我人生旅程；感謝贈我以光明，永遠珍藏心中。”

    她說的是通用語嗎？安南因怪異的語調自我懷疑。

    安南注視着那雙蔚藍眼眸，詠歎道：“你的眸如碧海藍天，深邃清澈無邊；智慧在其中流淌，給我前行的力量；深藏於心不忘懷，時刻銘記此情長。”

    這是安南最有文化的一次，讓他忍不住驚擾這美妙的夢。

    牀榻上的安南和奧爾梅多繼續訴說着情話，那歌劇般的詠嘆調讓安南忘懷旖旎，腦海浮現：在無底深淵的熔岩之海，一道巍峨的猙獰輪廓坐在骸骨堆砌的王座之上，豎起一根手指託着一本古代，把書上的情節搬進噩夢……

    那麼，惡魔大公真的會好心給安南編織一個香豔的夢嗎？

    安南很快得到了答案：

    安南和奧爾梅多幸福的生活在一起。奧爾梅多足夠投入這份感情，她喜歡撰寫情書，喜歡認真而專注地聽着安南說話，當他的指尖撫摸過皮膚的時候，那種腦海深處迸發的雀躍讓她的靈魂情不自禁隨之顫慄……

    安南則會和她傾訴自己的想法，做她人生路上的引路人。

    這一天，他們靠在露臺護欄前，相擁着彼此。

    “我沒法想象要是沒有你我該怎麼活……”奧爾梅多輕訴道。

    安南則說：“那一天不會發生。”

    這真是段美好的故事，讓安南忍不住想，要是真的似乎也不錯……

    但於惡魔而言，所有美好的事物只有在它毀滅時才是真正的美麗。

    接下來，安南第一次在夢境裏看見自己不認識的傢伙：一個瘦弱、患病的年輕男人。

    奧爾梅多忽然對年輕男人爆發難以想象的熱情，本該屬於安南的情感全都轉移到了年輕男人身上，即使年輕男人用安南無法想象的惡毒話語侮辱奧爾梅多，他的朋友嘲笑她的低賤……但她仍趨之若鶩，卑微地想要擠進他的生活。

    “爲什麼伱要這樣？”安南忍不住詰問奧爾梅多。

    “你從來沒有試圖瞭解過我……”

    “那他呢？”

    奧爾梅多沉默了。

    安南悲傷的說：“你曾經說過，‘我沒法想象要是沒有你我該怎麼活……’”

    “因爲我發現了失去你也能接受。”

    奧爾梅多最後離開了，離開之前她還留下了一句話。

    “還有，我從來不喜歡你的眼睛。它呆板又呆滯，像死魚的眼睛！”

    ……

    安南一臉不忿地睜開眼睛。

    如果惡魔大君想要噁心自己……那它做到了。醒來的安南發誓，再這樣無休止的糾纏下去，自己就算投靠魔鬼大公也要解決掉惡魔大君的詛咒！

    無論如何，作爲無底深淵某層位面之主，幾乎能和神靈抗衡的惡魔大君，用這樣的手段收拾一個可憐弱小又無助的術士真是太過分了！

    經過奧爾梅多的辦公室時他想了想，敲開房門。

    莉莉趴在辦公桌上，奧爾梅多避開她，在另一角辦公。

    “怎麼了？”奧爾梅多擡頭看着安南。

    他試探地念道：“你的眸如碧海藍天，深邃清澈無邊；智慧在其中流淌，給我前行的力量；深藏於心不忘懷，時刻銘記此情長。”

    奧爾梅多古怪地看着安南：“這是《星辰之眼》裏的短詩……我以爲你對這種愛情不感興趣。”

    原來惡魔大君看的是《星辰之眼》……

    找到源頭的安南問道：“那是個什麼樣的故事？”

    “《星辰之眼》？”奧爾梅多居然還記得，“作者好像是個叫瑞特威的古代詩人……故事講述一對戀人以眼睛結緣，最後女主角又因喜歡上別的眼睛而分開。”

    “他的眼睛像死魚？”

    驚訝的換成奧爾梅多：“你居然看完了？”

    “是啊……我居然看完了，而且身臨其境。”安南打量奧爾梅多，越看越像夢裏的奧爾梅多。“想不到你居然是這種女人！莉莉，我們走！”

    “貓來啦。”

    莉莉蹦下辦公桌，蹦跳着跟着安南出去，留下茫然的奧爾梅多。

    安南在客廳發了會兒呆，沒多久，腳步聲從樓梯上傳了過來。

    安南看見是奧爾梅多，先開口說：“我快要晉級了。”

    “精英？”

    “嗯。”

    估計也有惡魔大君的影響……安南的情緒沒法平復，反而讓魔力漩渦時刻保持活躍。

    “術士會在跨越級別的時候獲得天賦，你覺得自己的天賦是什麼？”

    這個安南早知道了，無論血脈術士還是天賦術士都有：“我不知道……更大的傳送門？”

    “說不定是更有魅力。”

    “你一定是在開玩笑……”安南搖着頭，發現奧爾梅多神情認真。“……真的？”

    “術士的天賦和心靈相關。作爲副城主，我認爲魅力比你的戰鬥天賦更有用。”奧爾梅多分析說：“隨着法師塔建成，我們會越來越強，即使你變得如史詩般強大，能做的依然有限，但如果是一個充滿魅力和親和的領主……”

    安南覺得她說的沒錯，惋惜地說：“我只是想體驗魔法的神奇而已……”

    “讓法師對你施法也能達到你要的效果。”

    安南又想到該死的噩夢奧爾梅多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