節231.獸人沒爹

    精靈王庭使者團們離開了。

    她們的到來沒有濺起多少水花，畢竟都有一隻鼠人整天在港口轉悠。伊芙琳在安南的授意下也只是把使者團放在《自由之聲》第三版的日常消息裏，和第四部魔法影像一起無人問津。

    安南繼續和弗朗科伊斯商量劇本的拍攝。《當獸人來敲門》會有大量城市面貌的畫面，安南當仁不讓地選擇自由城來做取景地，還能吸引遊客。

    伊芙琳想加入攝制組，被安南趕了出去。報社比這裏更需要她。

    最後初步決定安南爲導演，弗朗科伊斯和貝蒂爲副導演。因爲是故事片不需要特效，緹娜也被排除在外。

    準備就緒，安南最後去獸人公館和布魯克和達格談心。

    布魯克和達格的畏縮不安讓談話進展緩慢，安南不得不繞了些路緩解緊張：“你們看過魔法影像嗎？”

    布魯克說看過，達格怯懦地像個地精一樣點頭。

    “你們最喜歡誰？”

    “安南大人……”布魯克說。

    達格繼續像個地精一樣點頭。

    “除此以外呢？”安南繼續溫和地問道。

    布魯克低頭想了想：“弗裏曼……”

    達格不再點頭了，安南問他：“那你呢？”

    “我……嗯……我喜歡馬丁。”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回答，畢竟達格是小獸人，孩子對玩耍總是移不開目光。

    “貝蒂說伱們很努力，已經能做到能表現出情緒了。”

    安南的誇獎由衷。普通人尚且沒法在短時間學會演戲，別說被認爲是主要種族鄙視鏈底層的獸人。

    因爲瘦弱，布魯克在部落裏遭受了許多歧視，因此更加努力。

    安南因此而來：給它們種下一顆種子。

    “這是你們的機會。獸人被稱爲野獸，除了傭兵沒有任何工作適合你們。你們的結局只有死在和野獸搏鬥，與被僱傭死在和敵人搏鬥……你們在走一條新的道路，這條路會改變獸人在其他種族心裏的印象。”

    哪怕它們都學了通用語，在學校上課也仍聽不懂。

    布魯克只好問：“加爾會以我們爲榮嗎？”

    “加爾？”安南反問，在一大一小兩個獸人的忐忑中說：“它還不夠資格。未來它會仰視你們。而以你們爲榮的會是部落酋長、氏族族長。”

    布魯克和達格的褐色皮膚居然浮現出激動的紅暈。

    安南趁機說起正事：“貝蒂說你們還沒法表現的像個父子那樣？爲什麼？”

    “大人，獸人從來都不管孩子。”布魯克連聲音大了些，“我們都是被母親帶大，不知道自己的父親是誰。”

    這回讓獸人演主角就更合理了。

    獸人的繁衍依靠持續數天的祭祀儀式。狂歡之後，懷孕的女獸人們很難知道自己的丈夫是誰。只有偶爾誕下擁有巫師血脈的獸人，才會驚呼一聲：原來是術士。

    “那接下來你們就生活在一起吧。”安南拍了拍達格的洋蔥頭：“達格，你把布魯克當成你的父親，我會告訴你母親配合。布魯克，把達格當成你的兒子。”

    “好的大人。”

    安南從獸人公館出來，發現從清晨就開始陰沉的天空終於落下了雨滴。

    “我還是不理解。”

    回到城主府，奧爾梅多在客廳休息，或者等着安南。“爲什麼你想讓獸人成爲主角？”

    “我沒說過嗎？”

    說完安南想起來，自己只和“精靈導師”說過。

    安南坐在奧爾梅多對面，女僕艾比過來問他們要什麼。

    “給我拿杯水吧。”

    他剛跟兩個獸人說了半天。

    “紅茶。”

    女僕艾比出去後，安南繼續說道：“原因有很多。一，

    “第一個原因，反差。人類的親情我們耳熟能詳，精靈、矮人的親情也並不陌生。但關於獸人的父愛我們聞所未聞。”

    “第二個原因，加爾它們讓我意識到它們在力量上的優勢。我還得知獸人們很少知道自己的父親是誰，它們天然缺失父愛，所以一個講述獸人父愛的故事會更容易讓它們動容。”

    “你想培訓戰士？”

    奧爾梅多意識到安南想做什麼。

    “獸人成年就是職業者，加爾那樣的強壯獸人更是精英。這正好能解決我們底蘊不足的情況。”

    “但它們信仰獸族神祇。”

    “祂們在哪？”安南攤開了手。

    奧爾梅多稍微沉默。她是三十三個教會的淺信徒，但到現在都沒聽說有神靈迴應了他們……

    安南繼續說道：“而且沒關係，衆神殿快完成了，大不了到時候把獸人的神祇也搬進去。”

    “合適嗎？”

    “我都答應黛菈把蛛後搬進衆神殿了，一羣獸族神祇算什麼？”

    說起來，使者團已經回去了，黛菈還呆在監獄，不知道在忙些什麼。

    女僕艾比送來了紅茶和水，安南抿了一口：“第四——”

    “還能編出來？”

    “你怎麼能這麼說，這是藉口呸，這是理由！”

    “好好好……你說吧。”

    奧爾梅多捧着紅茶。窗外細雨朦朧，帶着微涼的溼氣。

    寶石海灣是個好地方。沒有北境的凜冬，也沒有南方的炎熱。而在將森林山脈的河水引出、糞便處理廠相繼完成後，這裏正在蛻變爲真正的家園

    “我希望所有嚮往平靜的智慧生命都能生活在自由城，做想做的事。而一個人本位的城邦不利於吸引異族。”

    “所以你用《當獸人來敲門》來敲門？”

    “獸人只是一個開始。未來還會有精靈主演、矮人主演、惡魔主演、吸血鬼主演的魔法影像，說不定還有鼠人……”

    還在思考安南的野心的奧爾梅多被拽了出來：“鼠人？它們怎麼做主角，發起滅世鼠疫嗎？”

    “那不符合自由城價值觀。”

    安南暫時對奧爾梅多保密。奧爾梅多以爲安南還沒想好，而他想的確是一個真正的，稱霸這個時代的巨無霸……《貓和老鼠》。

    安南毫不懷疑當《貓和老鼠》出現，它會深遠地影響艾倫大陸數百年。說難聽些，未來在和鼠人的戰鬥中，士兵連扣動扳機的速度都會慢上十分之一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