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與虎謀皮?

類別:女生頻道 作者:水晶咕咾肉字數:4169更新時間:24/07/02 17:30:58
    與此同時,範閒正在爲解救言冰雲而煩惱,沈重比他想象中還要厚顏無恥,說好的交換人質,結果肖恩交給了北齊,言冰雲卻始終不見蹤跡。

    不得已,範閒只能自己想辦法,但是自從他進入上京城後,就被沈重嚴密監視起來,稍有動靜就會立即引起沈重的注意。

    無奈之下,他只好將郭寶坤一通忽悠,讓他幫忙吸引一部分錦衣衛的耳目。

    郭寶坤也是不負衆望,滿大街詢問錦衣衛大牢所在,弄得錦衣衛的探子都哭笑不得。

    「唉,這個時候要是老秦在就好了。」

    坐在使館下榻的驛館裏,範閒無比想念秦浩在的日子。

    王啓年提醒道:「小範大人您還不如指望沈重忽然良心發現,把言冰雲拱手奉上呢。」

    「這裏可是上京城,秦將軍這會兒還在慶國境內呢。」

    然而,就在此時,騰梓荊忽然急沖沖拿着一封密信交給了範閒。

    範閒展開密信一看之下,頓時精神大振,隨後衝王啓年擠了擠眉毛:「事實證明,這個世界沒有什麼事是不可能的。」

    說完,範閒就帶着騰梓荊大搖大擺離開了驛館。

    「啊?」王啓年一頭霧水:「難道,秦將軍真的來了上京?還是沈重良心發現?」

    範閒剛剛走出驛館,身後就跟了一隊錦衣衛的探子,不過範閒並沒有打草驚蛇,而是裝作沒有發現,自顧自的在街頭巷尾逛了起來,一副來公費旅遊的模樣。

    身後的錦衣衛探子見狀也是滿腹狐疑,就這麼一路跟着範閒逛了有半個時辰,一個個眼睛都盯花了,上頭給他們的任務是,範閒跟任何人接觸,說過些什麼,都要記錄下來,這工作量不是一般的大。

    就在這些探子已經精疲力盡時,範閒進了一家裁縫鋪,一名探子裝作買布的也跟了進去,其餘人則是在外面看着。

    但是過了有一盞茶功夫,範閒還是沒出來,等他們衝進裁縫鋪時,發現範閒跟騰梓荊早已不見了蹤影,那名錦衣衛探子也被打暈。

    就在裁縫鋪不遠處的一家雜貨鋪裏,騰梓荊在外面把守着,範閒進入裏屋,見到秦浩後大喜過望。

    「老秦,你可真不經唸叨,我剛剛還說你要是在就好了。」

    秦浩調侃道:「怎麼?遇到難題想起我了?」

    「哈哈。」範閒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隨即就把當前的困境說了一遍。

    秦浩也沒有隱瞞,把肖恩找他合作的事情說了一遍。

    聽到肖恩肯拿神廟的祕密作爲合作的籌碼,範閒心動了,這也是陳萍萍交給他的任務。

    「老秦,我覺得可以跟肖恩合作,誅殺沈重,一來可以削弱北齊諜網,二來可以挑起北齊內部不合,肖恩此人若是重新上位,再加上他的義子上杉虎,必定會在北齊朝堂掀起一番腥風血雨。」

    秦浩點點頭:「我也是這麼想的,不過肖恩此人心機深沉、性格堅韌,手段更是狠辣,若是他上位,將來或許會成爲比沈重更可怕的存在。」

    範閒聞言也不禁陷入沉思,的確,肖恩可是能夠跟陳萍萍齊名的暗夜之王,若是成勢對慶國的破壞力,就不是沈重可以比擬的了。

    一時間,範閒不由埋怨慶帝跟陳萍萍,好好的把這個大魔王給放出來幹嘛。

    「不管了,肖恩到時候就讓陳萍萍跟陛下去頭疼吧,反正這次回慶國之後,我就立馬跟婉兒成親,去儋州老家過我們的小日子去。」

    秦浩暗笑,就你那些個爹,除了範建外,誰能輕易放過你?

    上京城外一處山洞中,肖恩對於範閒的出現並沒有特別意外,眼神中甚至有些莫名的意味。

    「這麼說,你們

    是答應與我合作誅殺沈重了?」

    範閒笑呵呵的衝肖恩道:「那就要看肖老前輩有沒有誠意了。」

    肖恩忽然一聲嘆息:「爲了守住這個祕密,我被陳萍萍折磨了二十年,被關在暗無天日的地牢裏整整二十年」

    還沒等肖恩把話說完,秦浩就直接打斷:「如果不是守住了這個祕密,恐怕肖老前輩如今早已是一堆枯骨了吧?」

    「不錯,陳萍萍各種威逼利誘,又怎會騙得了我,若我說出神廟的祕密,等待我的只有死路一條。」肖恩眼裏閃過無盡的恨意。

    範閒下意識打了個冷顫,他從肖恩眼裏看到的是一種病態的瘋狂,忽然他有些遲疑,自己跟這樣一個瘋子合作,到底是對是錯。

    肖恩倒也爽快,開始講述起他跟苦荷尋找神廟的故事,不過他特意隱瞞了苦荷吃人肉的事情,估計也是怕苦荷找他秋後算賬,畢竟對方大宗師的實力,還是讓他十分忌憚的。

    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任何陰謀詭計都是惘然。

    範閒則是震驚不已,因爲他在這個故事裏,聽到了那個他熟悉的名字——葉輕眉,也就是他的母親。

    同時更加讓他震撼的是,他居然是慶帝的私生子。

    「好了,這就是關於神廟所有的祕密,怎麼樣,現在可以談合作了吧?」肖恩說完也像是放下了壓在心口一塊大石,有一種解脫的舒暢。

    範閒質疑道:「肖老前輩,如果神廟的祕密僅僅只是這些,苦荷爲何要殺你?」

    「當年葉輕眉說過,讓我們不要把她的事情說給別人知道,苦荷將葉輕眉奉若神女,對她的話言聽計從,他不想我把這個祕密告訴別人,自然要殺我滅口。」

    「僅此而已?」

    「你不瞭解苦荷,他這個人就是這樣一根筋。」肖恩忽然嘆了口氣:「不過,或許也正是這個原因,他才能成就大宗師吧。」

    秦浩心中微微一動,苦荷之所以能夠成爲大宗師,得益於葉輕眉傳給他的「天一道功法」,但是肖恩也曾經修煉過這本功法,效果卻遠遠不如苦荷。

    論資質,論聰明才智,肖恩絕對不輸苦荷,再對比狼桃跟海棠朵朵,同樣是修煉同一種功法,狼桃雖然武功更高,但海棠朵朵卻是最有機會晉級大宗師的那個。

    也就是說「天一道功法」對心境的要求是純粹,雜念越多修煉的效果就越差,這一點倒是有點類似於老頑童周伯通的左右互搏術。

    當然,在秦浩看來「天一道功法」有點類似於道家的性功,修煉時雜念多其實就是「心猿」在作祟,只要拴住「心猿」一切自然水到渠成,只是慶餘年這個世界壓根就沒有道教。

    「就當你說的是真的,肖老前輩你打算怎麼除掉沈重?」範閒正色道。

    肖恩不動聲色的道:「我需要進宮,當面面見太后。」

    「這不可能,宮中全都是沈重的眼線」範閒一聽就直搖頭。

    肖恩轉頭看向秦浩。

    「秦將軍,以你的實力,應該可以做到吧?」

    範閒瞪大了眼睛:「你要夜闖後宮?」

    肖恩笑着對範閒說道:「這種事範公子在慶國沒少幹吧?」

    「你怎麼知道」

    「範公子不會真的以爲,我被陳萍萍關了二十年,在北齊就真的根基全無了吧?」

    範閒看着肖恩那雙散發着自信、霸氣的眼睛,忽然明白爲什麼這個人能讓陳萍萍付出雙腿殘疾的代價,也要將其拿下。

    這不禁讓範閒有一種與虎謀皮的既視感。

    夕陽西下,當範閒的身影再度出現在上京城時,所有錦衣衛的探子都被驚動了,一路上跟在範閒身後的探子足有三個小隊,

    浩浩蕩蕩三十多人,就算是瞎子都能看出自己被跟蹤了。

    而範閒卻裝作沒事人一樣,帶着騰梓荊悠哉悠哉的返回了驛館,之後就再也沒有出來過。

    沈重正在地牢審問白天跟丟範閒的探子,聽到下屬的彙報,當即丟下滿是倒刺的皮鞭,衝副手說道:「都處理掉吧,錦衣衛不養廢物。」

    「是。」

    被打得渾身血淋淋,奄奄一息的探子嗚咽着拼盡最後一絲力氣求饒,下一秒已經被人抹了脖子,不過幾個呼吸間,便再也沒了動靜。

    沈重騎馬來到驛館外。

    「你確定範閒進去之後就再也沒出來?」

    「回大人,小的用腦袋擔保,這前前後後都被弟兄們把守着,就算是一隻蒼蠅都飛不出去。」

    沈重用馬鞭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面帶微笑的道:「嗯,不錯,那我就進去瞧瞧,範閒最好是在裏面,否則」

    當沈重進入驛館後,探子只覺得後背都被冷汗浸溼,差點腳下一軟摔倒在地上。

    「沈大人,今日天色已晚,我家大人已經睡下,您要有什麼事,還是明天再來吧。」王啓年攔在沈重面前,客客氣氣的道。

    沈重瞥了一眼還亮堂堂的天空,皮笑肉不笑的道:「如今還不過卯時,你家大人睡得有點早吧?」

    「我家大人習慣了早睡」

    「唉,沈大人你這是做什麼。」

    沈重撥開王啓年,推開他身後的房門,結果一股水蒸氣撲面而來,範閒居然在洗澡。

    「沈大人,你這是何故?」範閒就像是受了委屈的小媳婦兒,雙手護住胸前。

    沈重臉色鐵青,自己這一下午着急上火的,這傢伙卻在這悠哉悠哉的洗熱水澡。

    「沈大人若是有什麼特殊癖好,大可以去找別人,範某可不好這口。」

    範閒一句話差點沒把沈重鼻子給氣歪了,憤懣之下,只能轉過身對範閒道:「沈某有些話想跟範大人聊聊,還是快些換好衣服,沈某在前廳等你。」

    看着沈重拂袖而去的樣子,王啓年偷偷衝範閒豎起大拇指。

    範閒自然不會乖乖聽從沈重的話,他回來的目的本來就是爲了拖住沈重,吸引錦衣衛的注意力,於是足足洗了半個時辰,差點把皮都搓掉了,才慢悠悠來到前廳。

    沈重已經喝了好幾杯茶,差點把膀胱憋壞,見到範閒後,語氣憤懣的道:「範公子好手段。」

    「沈大人說什麼,範某不太明白啊。」範閒掏了掏耳朵,一副不明所以的樣子。

    沈重冷哼一聲,拍了拍巴掌,很快一個被打得遍體鱗傷的男子就被拖了進來。

    騰梓荊一下就認出,這是白天給他密信的人,下意識看向範閒。

    範閒卻是氣定神閒,按照秦浩所說,這人是錦衣衛自己的人,被抓了關他屁事。

    「這人範公子可有印象?」

    「沒有,沈大人我可從未見過此人,他要是犯了什麼事,你可別賴在我頭上。」

    沈重冷哼一聲:「此人原本是我錦衣衛的人,卻不想倒是幫範公子傳遞起了消息,所以我才說範公子好手段啊,在上京城,沈某的眼皮子底下搞小動作,你還是第一個。」

    「沈大人,您這越說我越糊塗啊,我壓根就不認識此人,更沒有接到什麼消息。」範閒一副光棍無賴的模樣。

    「哦,是嗎?那範公子可否告知,下午消失的這段時間,是去了哪裏呢?」沈重半眯着眼,眼裏閃過一道寒光。

    範閒正打算裝糊塗糊弄一下,繼續拖延時間,一名錦衣衛探子忽然闖了進來,俯身在沈重耳邊低聲說了兩句。

    沈重臉上立馬就是一變,二話

    不說起身就往外面走去。

    「沈大人,這還沒聊完呢?這麼急着走幹嘛,留下來吃頓便飯也行啊,免得別人說範某招呼不周。」

    沈重狠狠回身瞪了範閒一眼,翻身上馬,一路疾馳朝着皇宮而去。

    皇城外,上杉虎朝着皇宮所在的方向叩首跪拜,這一幕吸引了許多皇城守衛的注意。

    上杉虎作爲北齊大將軍,戰功卓著,威名赫赫,在軍中有着極高的地位,這一舉動自然讓人展開無限遐想。

    「大將軍,您要是有什麼事不如明日再說吧,這規矩您應該清楚,卯時過後城門落鎖,無故不得開啓。」守衛隊長苦苦勸說。

    然而,上杉虎卻不爲所動,依舊保持着叩首跪拜的姿勢。

    一陣馬蹄聲響起,沈重打馬揚鞭來到皇城外,看到這一幕莫名有種不祥的預感。

    在他印象裏,上杉虎就是個寧折不彎的硬骨頭,仗着自己戰功赫赫,觸怒了太后,這才被召回上京城,虎落平陽。

    現在這個硬骨頭,忽然軟了下來。

    沈重似乎聞到了一股陰謀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