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虎豹雷音

類別:女生頻道 作者:水晶咕咾肉字數:4137更新時間:24/07/02 17:30:58
    田奈良田帶着日本人走後,宮寶森就被人圍住了,七嘴八舌的叫嚷着。

    “宮師傅,打日本人我們祕宗拳當仁不讓,我徒弟今年剛剛十七,正好符合要求。”

    “哼,祕宗拳,很厲害嗎?這可是關係到我們東北武林臉面的大事,那人選肯定得從我們太極門裏出。”

    “門派出名不代表徒弟厲害,不服氣的擂臺上見!”

    這就是武林,這就是江湖,明面上說的都是如何對抗日本人,實際上都在爭奪這次出風頭的機會。

    宮寶森面沉似水,面對周圍的嘈雜聲,深吸了一口氣,聲若洪鍾的道。

    “各位,今日乃是小女週歲之喜,其餘的事,還是延後再議吧,招呼不周,先請入座喝兩杯吧。”

    衆人也被他這一手給震住得不輕。

    “都說宮寶森身兼形意、八卦兩大內家拳之所長,如今一見,果然名不虛傳,這一手內家功夫怕是已經臻至化境。”

    “據說內家功夫練到極致,可以淬鍊五臟六腑,這宮寶森剛剛是以臟腑共鳴引發聲帶,聲音能夠傳出十里而不散,果真好功夫。”

    秦浩心中一動,師父李存義曾經跟他說過,內家拳術跟外家拳最大的區別,並不在招式跟發力方式,而是內家拳都有一套獨特淬鍊臟腑的祕術。

    練拳練到一定程度,骨骼筋肉都已爽利堅實,這個時候功夫要向身內走,就是要沁進五臟六腑。但這一步很難,需要用發聲來接引一下,聲音由內向外,勁力由外向內,裏應外合。

    形意拳稱之爲“虎豹雷音”,太極拳稱之爲“虎嘯猿鳴”,八卦掌稱之爲“虎嘯龍吟”。

    不過,李存義也說過,所謂的“虎豹雷音”並沒有傳說中那麼玄奧,本質上是一種輔助練功的法門。

    至於“真氣”“內功”什麼的,無非是拳師在達到人體極限之後,苦於無法突破,只能尋求道家學說的一種產物。

    李存義在說這話的時候顯得十分無奈,早年間他功力大成,體力跟拳術都達到了巔峯,可人體的極限就擺在那裏,始終無法突破壁壘,只能眼睜睜看着自己從巔峯一點點衰弱,那種感覺對於一名武者來說,無疑是最大的折磨。

    按照李存義的說法,內功只是在減緩衰老方面有一定功效,這也是爲什麼許多拳師到了晚年依舊能夠上擂臺跟人動手的原因。

    對此,秦浩並不擔心,因爲他不僅有屬性果實,還有基因原能藥劑,能夠突破身體極限。

    不過,形意拳的內功李存義並沒有教給秦浩,他始終覺得秦浩年齡還太小,五臟六腑都還沒發育完全,貿然練習內功,很有可能會留下暗傷。

    對於李存義的舔犢之情,秦浩準備先將形意拳練到外功大成,再來勸說,畢竟他現在距離“筋骨齊鳴”的境界還差些火候。

    何況,他也不打算一味照着內家拳的路數去走。

    秦浩很想知道,內家拳+現代搏擊術的訓練方法,最後能夠達到什麼樣的高度。

    前廳裏,萬衆矚目中,宮寶森抱着剛滿一歲的宮若梅來到一張桌子上。

    桌上擺放着各種小物件,有小算盤,有閃閃發光的金釵,毫無章法的散落着。

    在宮寶森關愛的目光中,憨態可掬的宮若梅爬到一支金釵面前。

    賓客們紛紛誇讚。

    “將來宮小姐必然是傾國傾城之姿。”

    “這女孩選金釵,日後必然是花容月貌。”

    然而,就在賓客們的議論聲中,宮若梅忽然將手裏的金釵丟出桌子,然後挪動裹得胖乎乎的身子,來到桌子最右邊角落,在衆人驚異的目光中,將一把匕首抱在懷裏,喜笑顏開。

    宮寶森的臉色一時有些複雜,他自然是希望自己的武藝跟事業能夠有人繼承的,可他又不希望自己的女兒來揹負這一切。

    他對女兒的唯一期望,就是平平安安長大,開開心心嫁個好人家,一輩子衣食無憂。

    抓週儀式舉行完,前廳的氣氛就徹底變了,桌椅被重新歸位,衆多武林人士按照各自的身份地位分別落座。

    宮寶森自然是坐在首席,李存義則是被他請到了自己身邊,對此,倒也沒有人提出異議,畢竟李存義不僅僅是宮寶森的大師兄,更是北方武林曾經的領袖,就算是坐首席都是綽綽有餘。

    “宮師傅,跟日本人比武這事,咱們還是儘早定個章程下來吧,比武就在三天後,萬一有個什麼意外,咱也好早做安排不是。”

    “嗯,劉師傅說得有理,這次跟日本人比武,事關重大,不僅僅關乎咱們東北武林的榮譽,更是關乎整個東三省的面子。”

    “沒錯,此戰只許勝不許敗,所以咱們一定要選出武藝最高強的弟子來出戰。”

    宮寶森將衆人的反應盡收眼底,頗爲無奈的看向李存義,李存義輕輕搖了搖頭,端起茶杯淺嘗了一口,潤了潤喉嚨,他在中華武士會這種場面見得多了,也正因如此,才心灰意冷,逐漸淡出。

    “大家說得很有道理,那就自明日起,在武館街擺下擂臺,進行選拔,最終選出三位年輕弟子,代表我們東北武林出戰,如何?”

    對此,在場衆人倒也沒有異議,畢竟是要跟日本人打,要是輸了丟的可是自家的臉,肯定是要挑能打的上擂臺。

    之後,宮寶森又跟衆人商議了比武的章程,這才把人送走。

    “老薑,關門。”

    送走賓客後,宮寶森面沉似水,說了一句後,便往後院走去。

    馬三小心翼翼的跟了上去,他後腳剛踏進後院堂屋,就聽宮寶森一聲厲喝:“跪下!”

    馬三心裏咯噔一下,趕緊跪倒。

    宮寶森咬牙道:“說,究竟是怎麼回事,那兩個日本武士是不是你殺的,但凡少說漏說一個字,你就不再是我的徒弟!”

    馬三下意識看向秦浩。

    沒等馬三開口,秦浩衝着宮寶森拱手行禮:“宮師叔,那兩個日本武士是我殺的。”

    李存義聞言倒是面色如常,並沒有說些什麼,在他看來兩個日本武士殺了也就殺了,沒什麼大不了的。

    宮寶森卻嘆了口氣:“師侄,如今東北局勢動盪,一個弄不好可是要鬧出大亂子的.”

    “日本人對東北早已虎視眈眈,如今之所以沒有動手,無非是還沒準備好罷了,一旦他們打定主意要動手,什麼樣的藉口找不到。”秦浩淡淡的道。

    宮寶森跟李存義聞言都是臉色大變,八國聯軍的慘狀他們可都是記憶猶新。

    馬三見秦浩是替自己背鍋,趕緊向宮寶森說明事情的經過。

    宮寶森嘆了口氣:“如今之計,也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說着又衝馬三道:“平日裏總說我不給你機會,現在就給你這個機會,能不能把握住,就看你自己了。”

    馬三聞言頓覺驚喜,此時此刻的東北,還有什麼能比打日本人更能出名的嗎?

    李存義想了想,對秦浩道:“你也去吧。”

    “好。”

    宮寶森聞言有些詫異的看向李存義,在他看來,秦浩雖然“僥倖”贏了馬三一次,那是因爲馬三大意輕敵,真要上擂臺打起來,畢竟只是個十一歲的孩子,萬一出點什麼意外,豈不是斷送了大好前途。

    然而,李存義之所以讓秦浩去打擂臺,其實是爲了給東北武林託底的,他對於秦浩的戰鬥力可是太清楚了,別說是十八歲以下的孩子,就算是那些成名高手,也不一定是自己這個徒弟的對手。

    翌日,武館街一大早就熱鬧起來。

    除了各家武館的武師、弟子,還有不少聽說了要跟日本人打擂臺,特意來看熱鬧的,一個圓形擂臺周邊,早已圍得是裏三層外三層。

    宮寶森跟李存義還有幾個東北武林很有威望的拳師,組成了堪稱豪華的裁判評委團隊。

    宮寶森簡單說了幾句鼓勵的話,之後就宣佈擂臺選拔開始。

    畢竟只是十八歲以下的年輕弟子,秦浩看了一下,功夫都不怎麼紮實,有的上去兩下子就被KO了。

    不過,也不是說這些年輕弟子就一無是處,至少讓秦浩見識到了許多從未見過的小拳種,其中讓他印象最深刻的,是一位袁功拳的年輕弟子,上臺之後直接往擂臺上一倒,弄得對手無所適從,硬是憑藉地面纏鬥的功夫把對手擊敗。

    這倒是有些自由格鬥的意思,雖然看着不太雅觀,但卻很實用,至少在擂臺上很實用。

    至於擂臺上最耀眼的,還得是馬三。

    在同齡人裏,馬三的形意拳功力,本身就是出類拔萃的,再加上前些天秦浩教給他的拳擊發力方式,很少能有挨得過他三拳的。

    一路擂臺打下來,倒是讓馬三有了“神拳三”的綽號。

    至於秦浩,一開始上臺時,不少人都以爲他是來搞笑的,但是隨着秦浩連戰連勝,一舉拿下前三,頓時驚呆了在場所有人。

    其中也包括宮寶森,他這才意識到大師兄李存義派這位弟子出戰的用意,不由拱手抱拳。

    “大師兄,多謝了。”

    李存義淡淡搖了搖頭:“見外的話就不說了,等打過了日本人再談吧。”

    另外一邊,黑龍會也正在選拔擂臺賽的年輕武士,不過選拔的名額只有兩名。

    田奈良田笑着對身邊一位身穿武士服的青年道:“船越君,這些都是黑龍會最出色的年輕武士,你看怎麼樣?”

    船越介二一臉傲然的道:“都是一幫沒用的垃圾。”

    他的話立馬引起了一衆年輕武士的不滿,本來他們就對少一個名額頗有怨言,見這個“走後門”的居然還敢在這裏大放厥詞,紛紛對他怒目而視,如果不是日本森嚴的等級制度,他們早就破口大罵了。

    田奈良田似笑非笑的看着船越介二:“船越君乃是船越義珍先生的長子,想必空手道造詣非同尋常,如果有時間,是否可以指點一下我們這些年輕的武士。”

    船越介二站起身,不耐煩的走到擂臺中央,衝正在進行兩兩對抗的四人道:“你們一起上吧。”

    “狂妄!”

    “混蛋!”

    四名年輕武士再也忍不住,衝着船越介二衝了過去。

    然而,只見船越介二閃電般轟出兩拳將衝在最前面的兩人擊飛出去,隨後退後半步,躲過其餘二人的攻擊,又是兩拳打在二人腹部,瞬間將二人打倒在地。

    技驚四座,在場的年輕武士都倒地了一口涼氣,看向船越介二的眼神再也沒了之前的憤怒,全都轉變爲敬畏。

    田奈良田短暫失神後,鼓掌笑道:“不愧是船越義珍先生的長子,三天後的擂臺比武,一定能夠讓那些中國人知道,什麼才是真正的武術!”

    船越介二重新披上大衣,不耐煩的道:“幫你打贏擂臺後,我要跟這裏真正的格鬥家比試,這是我的修行!”

    “船越君請放心,我會幫你安排妥當的。”田奈良田笑呵呵的道。

    轉眼,便是三天過去,在這三天時間裏,中日雙方都對這場擂臺賽進行了盛大的宣傳。

    黑龍會想要藉此打擊中國人的信心,自然要讓這件事知道的人越多越好。

    而中方這邊則是完全由民間自發在宣傳,有人是通過街坊鄰居口中得知有這麼一場擂臺賽,有的則是從茶館這些地方聽說。

    一開始其實傳播範圍還是比較有限的,直到報紙進行了報道,不少奉天民衆都自發的來給自己人加油。

    武館街空前熱鬧,吵吵嚷嚷的人羣中,不時有販賣瓜子、遞送茶水的,還有賣煙賣苞米的。

    即便是寒冬臘月,依舊阻擋不了奉天民衆觀看比賽的熱情。

    “你們說,咱們這擂臺賽能贏嗎?”

    “廢話,那肯定的啊,咱們這麼多武林高手,還能怕一幫小日本?”

    “可是,要是咱們這麼厲害,怎麼還總讓人欺負?”

    “被人欺負那是因爲人家有洋槍火炮,真論拳腳功夫,咱們讓小日本一隻手都行。”

    “也是,咱們武術都多少年了,那小日本都是學咱們的,還收拾不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