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殿下待她,非同一般!

類別:女生頻道 作者:公子淮沐字數:4017更新時間:24/07/02 17:06:35
    大理寺很快派人前往裴將軍府傳遞消息。

    而此刻,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雲舒跟着墨景瀾走出了大理寺,呼吸到了外邊新鮮的空氣,一時間,心情便沒有那般壓抑了。

    她朝墨景瀾微微欠身行禮:“再次謝過殿下今日幫我。”

    墨景瀾側眸瞥了她一眼,“有傷在身,便不必多禮了,接下來可想好如何應對了?”

    雲舒抿着毫無血色的脣,現在的她,有傷在身,要是直接回去裴將軍府,無疑就是羊入虎口,裴悅就算會因爲忌憚墨景瀾不再將她送回大理寺牢房,也會逼迫她交出店鋪的房契。

    所以,她現在不能回!

    “接下來,我打算在自己名下的別院暫住,一段時間內,不打算回裴將軍府了。今日的事情,是真給殿下添麻煩了,以後若有機會,這人情,我必會歸還,所以……還請殿下收回那句,今後不會再見的話。”

    他薄涼的面容之上勾起一抹匪夷所思的笑:“有意思,你在要求本王?”

    這些年來,可沒人敢這麼跟他說話。

    雲舒連忙解釋道:“不是要求,是懇求。雲舒知道這情分對殿下而言很是薄弱,所以現在看不上眼,但說不定哪一日,殿下就能用上了呢?以前在江南老家的時候,娘時常告訴我,有恩必報,有仇必還!所以……即便殿下還是不願承我今後還恩情的情分,我也還是會堅持去做。”

    “你……是江南之人?”

    “沒錯。”雲舒輕輕點頭,“我家世代爲商,到了我這一代……原本家中還有一個哥哥,可惜在我五歲那年,哥哥失蹤了,至今沒任何消息,爹孃便把我當做唯一的繼承人來培養……”說到這裏,雲舒忽然停頓,臉上露出一抹歉意:“抱歉,讓殿下聽了些無關緊要的事情。”

    墨景瀾斂眸:“既然是雲家未來唯一的繼承人,你更應該知道,如今這個處境,對你而言,究竟意味着什麼。”

    “我知道。”

    “自知便好!”

    話落,墨景瀾邁着大步走向停靠在路邊的馬車。

    雲舒站在大理寺門口,目送他,沒跟上去。

    接下來要去別院暫住,都這麼晚了,她還得要想想辦法。

    誰料就在墨景瀾即將邁步走上馬車之際,忽然又側眸瞥了她一眼,那聲音分明冷冽極了,傳入她耳間卻是格外溫暖:“還楞着做甚?”

    雲舒難以相信的指了指自己:“殿下要送我?”

    “改掉廢話多的毛病!”丟下這句話,墨景瀾徑直上了馬車,沒再等她。

    雲舒心中激動難掩,立即跟了過去,走上馬車。

    墨景瀾的馬車很是寬敞,甚至走進來之後,還能聞到一股獨特的味道,很是令人安心。

    告訴馬車伕別院具體位置後,她便靠在馬車裏,慢慢睡着了。

    馬車內一直出奇的安靜,沒有半點聲音。

    也不知過了多久,馬車忽然剎住,雲舒這才猛然驚醒過來,挑開車簾往外看去,已經到了別院門口。

    她又看了墨景瀾一眼,卻不經意間對視上,雲舒心弦一繃,站起身來:“我先走了,殿下再見。”

    “等等。”

    剛邁出腳,便被叫住了,雲舒當即停頓了下來。

    “把這個帶上。”墨景瀾遞過來一塊東西,馬車內太黑,她看不清楚,只能猜測大概是個令牌。

    拿在手裏沉甸甸的。

    “這是?”

    “本王手令,等你想還人情的時候,來尋本王。”

    “……”她無聲,脣角卻是逐漸勾了起來:“謝過殿下,我們日後再見。”

    說完,她也就沒再說一些客套的話,知道墨景瀾不愛聽,擡步走下馬車。

    “小蝴蝶。”

    身後好似傳來了聲音,雲舒聽得不真切,回頭道:“殿下說什麼?”

    “沒事。”

    她應了聲,擡步走下馬車去,艱難的走到別院前,打開門,進去。

    墨景瀾看着別院的門關上,這才放下車簾,冷淡的聲音傳入馬車伕耳間:“回府。”

    馬車調轉,很快消失在黑夜之下。

    這別院裏如今雖然黑燈瞎火,卻也是住了人的。

    雲舒一打開門走進來,其中一間房立馬亮了燈,一名六十多歲的嬢嬢披着襖子,手提油燈走了出來,打燈看清來人之後,滿臉震驚:“小姐,您怎麼來了?這大晚上冷的可不行,快,屋裏坐!”

    雲舒眼神溼潤,輕輕點着頭,跟隨老婦人進了裏屋。

    屋裏燒着火盆,暖烘烘的,但對此刻的雲舒而言,這間狹小的屋子,比她在裴將軍府的房間不知要暖上多少倍。

    剛坐下,嬢嬢立馬給她泡了薑茶端過來,剛遞過去,想要噓寒問暖,卻聞到雲舒身上有血腥味兒,定睛一看,外衣沒遮住的地方,有着極其明顯的血痕,她臉色都變了,要不是雲舒接手的快,那杯薑茶怕是要連同杯子落在地上。

    “哎呦!我的小姐!你這身上怎個回事?可是裴家人幹的?”

    雲舒端着薑茶的手力道逐漸收重,表情也很沉着。

    “怎會這樣?這裴將軍沒回來之前,您可還好好的,他一回來,怎麼讓你委屈成了這樣?”

    “吳嬢嬢。”雲舒欲言又止。

    這位嬢嬢也是從江南過來的,跟周嬢嬢一樣,都是娘手下的人,而這吳嬢嬢雖然年紀看着大,人卻不糊塗,對行商佈局都很精明,雲舒剛來京城的第一個月,其實對鋪子經營方面,並沒有太清晰的概念,是吳嬢嬢一點點引導,才讓她很快在京城站穩腳跟。

    而在經營起鋪子後,她是商業裴家兩手抓,來這兒的時間更是少了,一年興許只會來一次,最多兩次。

    明明都在京城,這五年來,她見吳嬢嬢的次數卻不超過十次。

    可即便如此,再見面,親切感依舊。

    細數自己這段時間的遭遇,雲舒即便是有一顆在強大的心臟也徹底繃不住了,眼淚就像是斷了線的珠子,大顆大顆落下,斷斷續續說出自己這段時間的遭遇。

    沒辦法,或許除了吳嬢嬢,她沒有能說的人了。

    府內兩個貼身丫鬟都知道她的遭遇,可她心裏的苦,卻沒辦法去給兩個丫鬟傾訴。

    一炷香的時間,雲舒大致講完,吳嬢嬢氣的臉都青了:“裴家這做事太過分!簡直是不把小姐當人看!老奴要找他們好生理論一番去,在江南,咱們雲家雖然只是商賈,好歹也被當地官員敬重兩分,江南富裕,像您這樣的小姐,不比京城官員家的千金差,老奴是真想不明白,這裴家的人,是不是腦子被狗啃了去,好好的日子不過,非要整這麼一出。”

    雲舒搖頭:“吳嬢嬢還是莫要去了,沒用的,與他們理論不清楚,到時候反而會把嬢嬢也牽扯進來,我更怕他們急了眼,還會動手,嬢嬢年紀大了,涉這個險,我擔心。”

    “好孩子。”吳嬢嬢感覺雲舒說的也有幾分道理,自己現在老了,推推搡搡的,也沒什麼力氣,就怕到時候討不回公道,把自己搭進去,雲舒更自責,如此想着,吳嬢嬢更是心疼心疼的抱住雲舒,嘆聲道:“好孩子。讓你受委屈了,不然……嬢嬢直接給江南傳個信,讓老爺過來處理此事,實在不行,便直接離了吧,免得繼續受這氣。”

    聞聲,雲舒果斷道:“離以後自然是要離的,但不是現在……”

    “孩子!”吳嬢嬢驚訝看她,“都這樣了,難道你還想繼續留在他們裴家?嬢嬢可由不得你任性。”

    雲舒忙解釋道:“不是的嬢嬢,我不是因爲對裴悅還有感情,我只是覺得,他們虧欠我這般多,若我只是和離,此事就此了了,那我受的委屈與不公,怕是沒有再報仇的機會了。”

    “你……”吳嬢嬢低頭,看着雲舒堅韌的眼神,不確信道:“你要報復裴家?怎麼報復?”

    雲舒知道,吳嬢嬢是個厲害角色,更是可信,便毫不猶豫把自己的想法告訴她。

    “難。”聽完雲舒的想法後,吳嬢嬢直接搖頭,“想法很好,也的確解氣,問題就出在,你怎麼實現這個目的?就靠你自己?還是以後靠雲家?這兩者明顯都行不通,他裴悅現在是各種戰功加身,名聲在外的將軍,咱們就是行商之人,怎麼跟權貴鬥?怎麼跟朝廷鬥?小姐,民鬥不過官啊!官大一級壓死人,此事若不成,您怕是要陷得更深,老奴怕您到時候,被仇恨折磨,陷入心魔,走不出,到那時候,可沒人能幫您。”

    “我知道的。”雲舒眼神堅定,仰頭將手中那杯薑茶一飲而盡,卻沒有半分動搖:“可這是我的經歷,如果我不把自己想要做到的事情做到,這將會成爲我一輩子的心結,嬢嬢,我不願委屈自己一輩子,我甘願臥薪嚐膽,也要他們付出最大的代價。”

    “哎。”吳嬢嬢嘆息,她是既無奈,又心疼雲舒,拍了拍她的手,說道:“你先坐一會兒,嬢嬢給你拿藥過來塗下傷口,這傷可不能晾着,尤其是這麼冷的天。”

    “謝嬢嬢。”

    “傻孩子,還跟我客氣,你是我看着長大的,就跟自己的乖孫一樣。”說着,吳嬢嬢去櫃子裏找藥了,沒一會便取來上好的上藥,先把門給關好,又給火盆子里加了些炭火,以防雲舒會冷,做完這些,才幫雲舒把身上的衣服脫了下來。

    取下外套的時候,吳嬢嬢臉色明顯愣了愣:“這是個男人的衣物?”

    雲舒點頭:“今日若非是攝政王出手,我怕是至今還在大理寺牢房中,難以脫身。”

    至於在審訊室差點被玷污的事情,她沒敢告訴吳嬢嬢,這種事,吳嬢嬢若是知道了,就算是死在大理寺,怕是也會立即衝過去。

    “小姐啊。”吳嬢嬢拿着衣服,臉色凝重,“這攝政王在傳言中是什麼樣子,您可是知道的?”

    “知道。”雲舒點頭。

    吳嬢嬢又問:“那他今日是特意去大理寺,把你帶出來的?”

    在問這句話的時候,吳嬢嬢滿臉的不相信,她倒不是覺得雲舒配不上,只是總感覺跟大家口口相傳的攝政王形象有些出入。

    雲舒猶豫了一下,把事情的詳細經過說給她聽。

    “紅袖跟綠竹兩個丫頭在攝政王府門前磕頭求來的?”

    “嗯。”

    吳嬢嬢鎖眉,不說話,繼續幫雲舒脫掉身上帶血的衣服。

    “怎麼了,嬢嬢?”雲舒不解問道。

    總覺得嬢嬢的表情有些奇怪。

    吳嬢嬢沒立即回答,又是嘆了口氣,“這事兒,太玄幻了,老奴是想都不敢想,這攝政王之前結親幾次,親娘子可都是半路死了,要說在乎人命,在這件事上,老奴覺得,他並不是這種人,更像是隨口一言的措辭。”

    “不知道。”雲舒輕輕搖頭:“反正我現在暫且是安全的,就是之後應該如何,聽嬢嬢這一言後,我說實話,有些迷茫。”

    吳嬢嬢開始給她在傷口上抹藥,看着那原本細膩白皙的皮膚上多了數十道的傷痕,吳嬢嬢是揪心的疼,仔細想了想,忽然道:“小姐啊,其實如今擺在您面前的,有更好選擇。”

    “更好選擇?”

    雲舒擡眸,錯愕的看着她,“嬢嬢說的是?”

    “這攝政王素來與人不深交,先後救了你兩次,這不欠下了人情?一旦有了人情,往後必然還會有交集,一來二往,若是能熟悉起來,只要小姐能穩得住他,那攝政王便是小姐的靠山,若真如此,放眼京城,除了皇上,便沒人再能左右小姐。”

    “嬢嬢,你看。”雲舒從衣服裏掏出那塊墨景瀾給的手令。

    吳嬢嬢第一次見,自然認不出,皺眉道:“這是?”

    “方纔殿下給的,說今後我若真要報恩,用得上這手令。”

    “嗐!”吳嬢嬢展露笑顏:“您瞧瞧您瞧瞧!這是什麼,這是天賜良機!小姐,您就按照老奴說的辦!”

    ……

    裴將軍府。

    此刻,裴悅正等着大理寺的人,即便夜色深了,也還是沒休息,不一會兒下人便急匆匆奔來主院,“將軍,大理寺來人了!”

    裴悅臉上浮現一抹喜悅:“快請!”

    可他又怎知,接下來的消息,會讓他徹底笑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