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黑心理寺,殘羹餿飯!

類別:女生頻道 作者:公子淮沐字數:4404更新時間:24/07/02 17:06:35
    婆子心中感覺不妙,她之前承了雲舒的收留之情,現在這個關鍵時刻,自然是想出把力,只可惜卻是心有力而氣不足。

    老夫人柺杖戳着地面,不斷催促丫鬟動手利索點,她倒不是害怕會出意外,只是想早點把東西拿到手,一想到能鑽這個空氣,把雲舒手裏的鋪子全部據爲己有,她可別提有多高興了。

    只聽“砰”的一聲巨響,緊閉的房門被撞開了。

    老夫人二話不說直接往裏走,即將進門那一瞬,想起了什麼轉過頭去,惡狠狠的瞪了那婆子一眼,隨後似警告般說着:“你最好別多事,雲舒這幾天都不在府上,你若是敢壞我的事,我讓你立即滾出府去,可聽明白了?”

    老婆子心底凜然,只能點頭應聲退下了。

    就算她真的想幫夫人,怕是也派不上什麼用場的。

    老夫人冷哼一聲,帶着丫鬟衝入房間內,厲聲喝道:“都給我找!先找到房契的人,我重重有賞。”

    一想到未來能有用不完的錢,老夫人便覺得花一些小錢打賞丫鬟都不算什麼了。

    但她卻沒考慮到,這翠竹苑不是很隔音,而這翠竹苑內,還有個賬房木易。

    她更沒想到,雲舒根本沒把房契這麼重要的東西藏在房內,反而是在木易那邊。

    十幾個丫鬟在房間裏搜了個遍,幾乎把雲舒的各個櫃子倒騰過來了遍,半張房契的影子都沒找到,倒是搜到了些銀錢。

    老夫人自是不客氣,全部裝進自己腰包裏去,視線掃了一週,鎖定雲舒的牀,指了個丫鬟命令道:“你過去,把她牀翻開看看,是否把房契都壓在牀鋪底下了,我就不信,這麼大個屋子,翻過來遍了,還能什麼都找不到。”

    “是。”

    那丫鬟直接走到牀前,把牀上的鋪子直接翻開來,又把枕頭丟到一旁去,弄的一團亂,將牀鋪掀到露出了木質牀板,也還是沒看到房契。

    老夫人興致勃勃而來,現在卻是滿臉不悅,嘴裏嘟囔着:“這麼重要的東西,她能藏到哪裏去?去年還聽她說過,房契都在房間裏放着,放鋪子裏不安全。”

    剛嘟囔完,身邊一個丫鬟便自作聰明的說了句:“老夫人,您說……房契會不會放在賬房木先生那裏啊?雖然他來府上時間不是很久,但夫人很是信任,奴婢覺得,這兒既然找不到,或許可以去賬房裏搜搜看,萬一有呢?”

    本來這丫鬟只是想一出說一出,表現自己罷了。

    但她卻沒想到,自己這猜測,是對的。

    老夫人也感覺有道理,立馬道:“走,去賬房看看!”

    她對木易的印象簡直是太深刻了,這年輕賬房,在她這兒簡直就是油鹽不進。

    這次她都是不怕,帶過來了,這麼多丫鬟,縱然木易是個男子,力氣大些,也抵不過這麼多丫鬟。

    等她帶人氣勢洶洶到賬房門前的時候,發現這門竟也是關着的,平日裏,賬房的門可都是大開着。

    雖然心裏奇怪,她也還是去推門了。

    所幸,門只是關着,沒鎖,不用那麼麻煩,能直接進去。

    老夫人拄着柺杖,臉色嚴肅的走進去,環視一週,卻在這一眼能望到盡頭的房間裏,沒瞧見人,不由得皺起了眉,冷聲喊道:“木賬房?”

    方纔急於表現自己的丫鬟連忙站出來喊人:“木賬房!老夫人來了,快些出來迎接!”

    話語落下,仍舊是沒人應聲,丫鬟心裏覺得奇怪,便又打開了木易臥室大門,仍舊沒瞧見半個人影,便如實彙報:“老夫人,木賬房不在,奇怪了!”

    老夫人哪管這些,哼笑一聲:“不在正好,給我搜,雲舒房內沒有,那肯定就在這裏,還有,若是搜出來了錢,也都一併給我!”

    這可是賬房,放着的錢肯定也不少。

    “是,老夫人!”

    十幾個丫鬟又開始裏裏外外的搜着。

    賬房不大,搜起來自然是沒有雲舒房間那麼複雜,很快就搜完了。

    但所有丫鬟的臉上幾乎都是同一個表情,一言難盡。

    這說到底好歹是賬房,可這兒除了賬本便是賬本,除此之外,沒有一枚銅板,更沒有一張房契。

    丫鬟們搜完之後,老夫人還不信邪,又自己親自搜了一遍。

    結果,仍舊是無果,她臉直接氣綠了,咬牙道:“怎麼會什麼都沒有?”

    總不可能是雲舒未卜先知,已經把房契給全部轉移了。

    “老夫人,咱們剛剛主要搜查的是夫人臥室,奴婢在進門的時候看到還有偏房關着門,要不要也搜了?”

    另一名丫鬟道:“那偏房肯定是紅袖綠竹住的地方,未必有房契在。”

    老夫人卻一咬牙:“搜!”

    她來都來了,絕對不可能讓自己空手回去,再說,已經搜查這麼久了,再搜查多一個房間也無可厚非。

    她便又帶着丫鬟返回去,打開了那間緊閉的房門。

    然而在房門打開的那一瞬間,老夫人原本還難看的臉色瞬間變得激動起來,映入眼簾的是許多大箱子。

    這些她再眼熟不過了。

    是之前鎖在府內庫房中雲舒的嫁妝,都是一等一值錢的首飾。

    爲了確認清楚自己的猜測,她隨手打開了一個沒鎖的箱子,裏邊果真是滿滿當當的首飾。

    “發了發了!”

    把這些首飾全部賣出去,可又是一筆不小的錢。

    “快!找一些身強力壯的小廝過來,把這些箱子全部擡我院裏去!”

    其中兩個丫鬟應聲點頭,立馬出去了。

    那個愛表現的丫鬟想了想,忽然問道:“老夫人,這些搜到的首飾,要不要告訴將軍?”

    老夫人瞪了她一眼,不滿道:“說什麼說?我看你們誰敢說!悅兒讓我來搜房契的,房契沒搜到,都明白了嗎?”

    “是!老夫人!”衆丫鬟連忙應道。

    但還是有人想着,這麼些大箱子從夫人院子裏搬出去,就算她們不說,將軍也未必就不會知道吧?

    沒多久,那兩名丫鬟便叫來了不少小廝,將房內的箱子全部搬了出去。

    老夫人臉上樂呵呵的笑着,沒找到房契,這也算是滿載而歸了。

    她還是不懂衡量價值,覺得這些首飾賣些錢,也能用好一陣子了。

    回到院子後,立馬命人把箱子上的鎖全部砸開。

    那些跟着她半晌的丫鬟看到箱子裏各種首飾,都羨慕的不行,老夫人瞥了她們一眼,輕咳嗽了聲,裝起大方來:“你們每人選些首飾拿去,但除了這個門,不準把今日的事情說出去半個字。”

    “謝謝老夫人!”

    這些丫鬟滿臉欣喜着湊上前去,開始在箱子裏來回抓,她們也是不客氣,一把一把的拿,有些拿不住的直接往袖子裏塞。

    老夫人本來以爲她們隨便拿兩件就差不多了,沒想到下手這麼狠,立馬皺眉不悅的制止道:“好了好了,差不多了。”

    光是看着,她就覺得肉疼,被拿走了那麼多首飾,她起碼少幾百兩銀子。

    幾個丫鬟也識趣,趕緊就退了出去。

    老夫人想着雲舒反正幾日內暫且也是回不來,這些首飾不着急拿去賣了,免得兒子知道,便讓小廝們將這些箱子又全部搬到偏房裏去,還上了鎖,做完這些,她才滿意。

    “娘!”房間門口忽然傳來裴悅的聲音,伴隨而至的是着急腳步,老夫人臉上的笑容當場消失,連忙往外走,一邊加快腳步一邊裝糊塗道:“悅兒來了啊?娘正要去找你。”

    “房契呢?”裴悅直奔主題。

    娘從雲舒那裏搬出來十幾個箱子的事情,動靜不小,有不少下人都看到了,他想不知道都難。

    “房契啊……”老夫人臉色犯難的笑了笑:“沒搜着。”說着,還嘆了口氣:“房間挨個搜遍了也沒找到,還有雲舒尋來那個賬房,真是個不靠譜的,雲舒現在一進大理寺,他就跑了啊!”

    老夫人本來是想接着由頭轉移話題,偏裴悅根本不吃這套,冷冷的看着她,又問道:“娘是不是拿了別的東西?”

    “哪……哪有啊!雲舒那裏什麼都沒搜到。”嘴上雖然這麼說着,老夫人眼神卻在不斷的閃躲着。

    裴悅是越看她越覺得生氣:“娘!我讓你找的是房契,房契知道嗎?這是能拿捏住雲舒的重中之重,你又拿她首飾作甚?既然沒找到房契,就立即把首飾還回去!那些東西,也值不了多少錢。”

    “值不了多少錢?”老夫人瞪大眼睛,立馬拒絕,“我不要,雲舒之前可是說了,這些首飾都價值不菲。我要是全部當賣出去,錢肯定也不少,至於房契,你自己想辦法找!”

    裴悅氣的臉色都黑了下來:“我怎就與你說不通?”

    “說不通就莫要再說了,大錢是錢,小錢也是錢,你現在把雲舒給送到大理寺去了,賬房也跑了,咱們這幾天吃什麼?西北風嗎?再說,等雲舒回來,肯定比之前更不待見咱們裴家,她現在什麼樣你又不是不知道,根本哄不住,還不如能壓榨一點是一點,實在不行這些首飾賣了錢,爲娘分一點給你就是。”

    “這根本不是錢的問題!!”

    “怎麼就不是?爲娘覺得就是錢的問題。反正房契爲娘是找不到,你若執意想要找到,不如讓大理寺的人嚴刑逼供雲舒去問問看,反正她如今在牢房裏,不管怎樣都是得受罪。”

    老夫人本來只是隨口說說,可裴悅那表情瞧着是明顯聽進去了,轉身立即往外走。

    老夫人還以爲是自己說的話又讓兒子不高興了,連忙拄着柺杖追上去問:“悅兒,你去哪?”

    “娘不是讓我直接問雲舒?這樣也好,省得麻煩。”

    老夫人倒吸了口涼氣,“你不會真打算逼供雲舒交代吧?大理寺那是什麼地方!嚴刑逼供之下,她怕是要去半條命吧?要是出什麼意外,咱們可不好跟雲家交代啊!”

    裴悅側眸瞥了她一眼,卻沒說話,大步走了出去。

    老夫人腿一軟,也不知道是不是忽然良心發現了,竟有些心疼雲舒了。

    ……

    大理寺。

    陰暗潮溼的牢房中,雲舒臉色蒼白的倚靠在牆角,身上有數到血痕,嘴脣毫無血色。

    “雲夫人,吃晚飯了。”獄卒拿過來一個飯盒,從裏邊取出一個饅頭,一碗餿飯,打開牢房的小門送了進去。

    刺鼻的酸味撲面而來,雲舒直接乾嘔,這東西,根本不是人能吃的。

    那獄卒見她這幅樣子,卻只是冷笑:“裴將軍可是交代過的,您向來金枝玉葉慣了,讓我們在伙食上伺候好些。”

    雲舒渾身無力,說不出話,眸子卻冷冷瞪着他。

    獄卒朝她飯碗啐了口唾沫:“愛吃不吃,今日你的飯就這些,往後你每日一頓飯,現在既然淪爲階下囚,就別想着吃山珍海味了,看看別人,吃的多香,等你餓到難受的時候,別說這餿飯了,給你什麼你都能吃下去!”

    獄卒說完,冷笑着離開了。

    雲舒又看了眼那發黴的饅頭跟餿飯,仍舊不動。

    她餓麼?當然餓!

    可即便是餓死,也不會忍受這種屈辱。

    “爹,娘!女兒可能要不孝了。”

    她眸色泛紅,沙啞着聲音說道。

    從她進牢房到現在,獄卒既然送來了晚膳,說明天色已經黑下來,她進來起碼有兩個時辰了。

    這麼長時間,她都沒有等到自己想要等的人,看來……她賭輸了。

    仔細想想也是,此前墨景瀾救她,是剛好碰撞上了,才出的手。

    他們甚至一句話都沒說,墨景瀾甚至都不知道她是誰,說不定幾日下來,都忘了之前救過她。

    雲舒蜷縮在牆角,心裏有些茫然。

    難道她就註定如此麼?

    “姑娘。”隔壁牢房傳來聲音。

    雲舒擡頭看去,是個臉上帶疤的老婦人,面色瞧着和藹親切。

    這樣一個人,也不知道爲何會跟她一樣也被關在大理寺牢房內。

    出於警惕,她還是留了個心眼:“婆婆有事嗎?”

    “他們這大理寺的人吶,心可不是一般的黑,這屆的理寺大人……哎。姑娘,諾,吃點吧,別餓着了。”老婦人將半塊熱乎的餅子順着隔縫遞了過來:“這大理寺牢房到了晚上又冷又溼的,你不吃東西根本扛不住,至於這吃食方面,身上若是有值錢東西,就給獄卒些,打點一下,飯菜就會好,這兒的獄卒是認錢不認人的,只要你有錢,就能被善待。”

    雲舒把半塊餅子接過手,滿臉感激的道謝,咬了一口後,眼淚便不受控的往外涌出,她一邊吃,一邊無聲落淚。

    活了二十年,從未像現在這般無助,而在她最無助的時候,出手相助的是陌生婦人,哪怕只是微不足道的舉動,也令她感動。

    吃完了餅子,雲舒擦了擦嘴,心情好了一些。

    不一會兒,又一名獄卒走了過來,面無表情的打開了牢門,冷聲道:“雲夫人,出來吧。”

    見狀,雲舒心中莫名有些激動,難道說,是墨景瀾來幫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