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計劃順利,母子嫌隙!

類別:女生頻道 作者:公子淮沐字數:4656更新時間:24/07/02 17:06:35
    從雲舒那兒離開後,裴悅直接尋到了老夫人的住處。

    房門緊閉着,守在門口的小丫鬟見他又過來了,嚇得說話都有些結巴:“將……將軍。”

    “開門。”裴悅負手而立站在門口,表情尤爲陰沉。

    小丫鬟卻是不敢動,仍舊呆愣在原地,支支吾吾的說道:“老夫人出府去了,這會兒不在房內。”

    他不信,大步往前走去。

    小丫鬟連忙擡手阻攔:“將軍,老夫人真的不在。”

    但她到底身子骨薄,哪裏能抵抗的過身高力強之人。

    裴悅只擡手一揮,丫鬟便被掀了出去,狼狽的趴在地上,疼的動彈不得。

    裴悅則是擡腿將房門踹開,隨即大步走了進去。

    可房內出奇的安靜,竟果真如小丫鬟所言,娘不在。

    將整個屋子走了個遍,不但沒人,那幾箱錢也是不在。

    他可很是明白的記着,那會兒自己來的時候,錢箱還在。

    那麼幾箱錢,這麼一會的功夫便搬走了,裴悅心裏一冷。

    待他走出來,那丫鬟剛掙扎着起來,又普通一聲跪在地上。

    裴悅眉目冷冽:“她去哪了?”

    “將軍,奴婢不知。”

    即便是知道,她也不敢說出來。

    裴悅一眼看穿她在說謊,大步逼近,神色凌厲如冰:“找死?”

    “將軍!老夫人,不讓奴婢說,您就不要爲難奴婢了。”

    她知道,橫豎都是死,沒區別。

    “好。”裴悅也不再多言,直接拔出腰間配劍。

    此劍對他而言,只用於征戰沙場,從不濫殺無辜。

    但這次,他沒想到事態會走到這種境地,更沒想到自己的娘會這般拖後腿!

    看着明晃晃的劍逼近,小丫鬟直接被嚇哭了,顫顫巍巍道:“奴婢說,奴婢說!老夫人昨日跟鋪子東家簽約租約後,看着錢多,嘟囔着要去賭坊,其實這幾年來,您不在府中,老夫人經常揹着夫人去賭坊,有時錢若不夠,便直接從賬房取,還讓前賬房做假賬。這些年,老夫人輸了不少錢,也有外債在,您回來之前那段時間,賭坊那邊催的緊,常常派人來,這個事情府內下人很多都知道,但老夫人說不能讓夫人知道,所以下人們都把消息放肚子裏藏着,不敢多言,這幾日,賭坊的人應該是知道您回來了,所以才不敢上門鬧事。”

    一口氣說完這些,小丫鬟又開始大喘氣着道:“將軍……該說的奴婢都說了,您可千萬不要告訴老夫人。”

    裴悅沒說話,冷漠的瞥了她一眼,旋即大步離去。

    此刻的心情稱得上是格外沉重。

    在很多年前,裴家其實沒有當下這般沒落,在京城內也算數一數二的名門望族,當初便是因爲母親嗜賭成性,才讓家底被掏空,以至於後來他不得不迎娶身爲富商之女的雲舒,來改變現狀。

    可誰料,母親竟一直沒改掉當初的毛病,仍舊賭性纏身。

    照這樣下去,就算雲舒有錢,也經不住這般。

    何況現在的雲舒還與以前不同了。

    他到底該如何是好?

    “來人!”

    “將軍,您有何吩咐。”

    “召集人手,隨我出府一趟。”

    爲了杜絕後患,他打算直接把那間賭坊給……端了!

    裴悅召集府內之人,動靜可不小。

    自然很快傳到翠竹苑這邊。

    “夫人,將軍帶人出府去了。”雲舒正用潤膚膏塗抹着脖子上的紅痕,聽到丫鬟來報,朝門口的位置撇了眼,“出府便出府,告訴我作甚。”

    那丫鬟聲音繼續傳來,“將軍從咱們這離開後,先去了老夫人住處,似乎從老夫人身邊的丫鬟嘴裏知道了些什麼,然後便怒氣衝衝的帶人出府,奴婢覺得,肯定是去尋老夫人了。”

    “嗯。”雲舒淡淡應着,沒表現出太大的興趣。

    她早就料到事情會這樣。

    如果裴悅跟老夫人之間的關係會因此而出現裂縫,對她而言,至少是好事,因爲這樣一來,這母子便不會再聯手對付她,難度就會下降。

    那小丫鬟在門外繼續說着,“好像,老夫人還是去什麼賭坊了。”

    “賭坊?”雲舒皺起眉。

    “是啊,府內一鬧出這麼大動靜,很多下人又在談論之前的事情,說幾日前,有賭坊的人上門催債老夫人呢,但將軍回來後,這些人便不敢來了。”

    雲舒注意力被吸引過去,“這件事,我怎麼不知?”

    門外丫鬟沉默住。

    雲舒像意識到了什麼,聲音沉下去道:“進來說話。”

    丫鬟低應了聲,連忙走進去,到了雲舒背後才停下,“是老夫人不讓說的,說不論如何都不能讓夫人知道此事。”

    “綠竹與紅袖是否知道、”

    “哪知啊。她們可是夫人您帶進府的,她們若知,您便知。奴婢之前是想說的,就怕被老夫人知道,才一直猶豫着沒開口,但今日這事一過,老夫人怕是有心隱瞞也藏不住了。”

    雲舒冷笑:“再家財萬貫的人,也經不住賭博的折騰!你下去吧,將紅袖喚進來。”

    “是,夫人。”

    小丫鬟轉身退下。

    剛邁出兩步,雲舒忽然想到了什麼,又將她叫住:“等等。”

    “夫人?”小丫鬟回頭,有些愕然的看她。

    卻見雲舒從懷中取出兩塊碎銀子,拋了過去,“這是賞你的。今日與我說過的話,出了這個門,便忘掉。”

    “奴婢明白!”丫鬟笑着把碎銀捏在掌心,雀躍着點頭。

    她知道,自己最該的也是乖乖把這些話藏在心裏,不僅僅是爲了夫人,更是爲了保住自己的小命。

    沒一會兒,紅袖便進來了。

    不等問,雲舒便道:“你去準備一輛馬車,讓停到後門去,咱們出府一趟,去看戲。”

    “看……看戲?”

    紅袖愣住了。

    “別多言,再晚一會怕是趕不上熱鬧。對了,再去找兩身男裝過來。”

    “啊?”紅袖一臉呆滯,完全搞不明白雲舒這是要做什麼,但想了想,還是去照做了。

    以紅袖在府內的人脈,找兩套合身的乾淨男裝自然簡單。

    之後,主僕二人便出府去,綠竹則是留在院內看守。

    馬車上,兩人換了衣服,紅袖還小心翼翼的取出一副假鬍子遞給雲舒。

    她看了眼,有些哭笑不得,“你怎麼想到準備這東西?”

    就雲舒這張臉,白皙乾淨,穿上男裝瞧着頂多是個小白臉,但要是戴上假鬍子,就絕對有女扮男裝的感覺了。

    紅袖笑了笑:“奴婢這不是想着,做事情做全套嗎?奴婢看戲本子裏女子易容都是貼上假鬍子的,嘿嘿。”

    “這就不用了,我們就是去看個戲,用不着這麼複雜。”

    “是,夫人。”

    “錯了,從現在起,叫我公子!”

    “是,公子!!”

    ……

    千金賭坊。

    內裏,一片熱鬧。

    “押小!”

    “大!大!大!”

    骰蠱一打開,三個小。

    圍觀的人一陣唏噓,有人輕笑着道:“裴老夫人,您這隔了幾個月不來,運氣不行了啊,這都連輸幾把了?要不還是算了吧,可別賬剛還玩,又欠了一屁股的債。”

    老夫人扭頭看了眼自己身後放着的錢箱子。

    來的時候帶了滿滿四大箱子,去除還債的,有兩箱見底空了。

    但她轉念一想,還有那麼多錢,機會還是有很多的,說不定繼續下去,能一次性回本,現在若是走了,她顏面上過不去。

    手執骰蠱的中年男人笑眯眯道:“裴老夫人,您可還要繼續?我倒是覺得,您今日的黴運都用的差不多了,接下來該是好運連連。至少也該贏把不是?”

    裴老夫人像是着了魔,立馬就點頭,“對,不管怎樣,也該贏一次,壓,我繼續壓,這次壓小。”

    嘴上說着,又從箱子裏抓了一把銀兩丟在桌子上。

    男人笑了笑,當即又開始搖骰蠱。

    “噠啦噠啦!”骰子在骰蠱中來回晃動,很快,男人便止住了動作,“猜大小!”

    老夫人咬牙:“大!”

    其餘人猜的小。

    骰蠱一開,三個大。

    老夫人眼睛都亮了,將桌上的銀兩全部收攏到自己身邊。

    可她沒意識到,自己輸了諸多,這賺的,只是個鳳毛麟角。

    而接下來幾句,她就像是真的好運,每局大小點都猜中。

    一時間,腦熱上頭,乾脆把銀子全押了。

    執骰男子眼底閃過一抹笑,嘴上說着忽悠的話:“這次裴老夫人全押,要是能贏,還不得賺翻啊!”

    老夫人沉浸在勝利的喜悅之中,壓根就沒有心思去想別的。

    這次她押了小。

    可骰蠱一打開,卻是三個大。

    這一刻,裴老夫人大腦一陣轟鳴。

    一瞬間好像清醒了。

    她剛把鋪子租下來,還沒整修,還沒弄人力與貨物,結果錢都沒了!

    “不行,這不行!”眼看着其餘人要來分錢,她直接趴在了錢箱子上。

    同桌的賭人有些不悅了,“裴老夫人,願賭服輸,你這是做什麼?”

    “不行,這些錢,我只能給一半!”

    “你這不是開玩笑嘛?裴老夫人也不是第一次來咱們賭場了,壓多少是開局前就說好的,哪有輸了之後再後悔的餘地,您還是趕緊起來吧,都這麼大年紀了,要是被我們弄傷到哪兒,可不好跟裴將軍交代!”

    話音剛落下,外邊就傳來一聲慘叫。

    緊接着傳來驚恐聲:“裴將軍來了!!”

    話音剛落下,整個賭坊裏的人就宛如驚弓之鳥,使勁往外跑去。

    然而,前後門都被裴悅帶來的人堵住了。

    他這番帶來的,可不僅僅是裴府下人,還有一些軍中衛兵。

    陣仗大的嚇人。

    但賭坊裏的人,硬是沒有一個逃出去的。

    最終都只能各自找角落躲起來。裴悅讓一部分守在正門,自己則是帶着一部分人走了進來。

    他所到之處,人人避之不及。

    很快,裴悅在角落中瞥見老夫人,大步走了過去,目光冰冷的盯着她。

    裴悅自認爲,自己對這個娘一直都很不錯,從未有過對不起她的地方。

    “娘!”他冷聲喚道。

    老夫人仍舊在角落裏蜷縮着,不敢動。

    裴悅不耐煩,直接抓住她的胳膊。

    老夫人是沒什麼力氣,直接被提溜了起來。

    裴悅看清她的臉,一團怒火在心裏燃燒,“娘,你就沒什麼要跟我解釋的嗎?”

    老夫人這種時候可不傻,她知道自己一旦承認,那就意味着兒子跟自己要產生隔閡。

    當即開始用了老一套,“哎呦”一聲,開始裝難受。

    “娘!”

    當着這麼多人的面,他只覺得丟臉極了。

    老夫人卻是趁機裝糊塗:“是不是雲舒讓你來的?哎呦!我就知道那丫頭沒安什麼好心吶!是她昨天非要把這筆錢給我的,還說讓我隨便花,那我就看,錢有這麼多,又是想怎麼花就怎麼花,我這肯定就沒節制了,對不對?”

    “到這種時候,你還想把錯往她身上推?”

    要是換做以前,娘這麼說,他肯定就信了。

    可偏偏來之前,他已經知道了所有事情的來龍去脈。

    事情的經過,他也並非是從雲舒一人口中瞭解的。

    在娘身邊服侍的人,總不可能會被雲舒未卜先知的收買,再聯合騙他。

    何況那簽字畫押的字跡,也的確是她的無疑。

    “悅兒?”老夫人沒想到自己這招現在竟是行不通了,試探着問:“是不是雲舒跟你說了什麼?”

    回想起雲舒說的那些話,裴悅第一次動了惻隱之心,決定隱瞞,抿脣道:“比起聽誰說,我更在意自己調查出來的結果與親眼所見,府內下人說,雲舒從來不知你賭博的事情,你甚至經常去賬房擅自取錢,以至於讓雲舒發現賬目對不上,這才把前賬房請走!”

    事情都擺在明面上了。

    老夫人知道,此刻再狡辯也沒了意義,嘆道:“悅兒啊,她畢竟在咱們家就是個外人,當初把她娶進門,咱們爲的不就是錢嗎?把鋪子經營好,接下來咱未必會少錢用。”

    “鋪子?錢都被你輸光了吧?拿什麼經營鋪子?”

    老夫人眼珠一轉,開始耍不要臉,“這不是有你在,只要你一句話,他們哪敢不讓咱把錢帶走。”

    裴悅聽這話,心裏是真的惱火不已。

    他可是朝廷命官,在賭坊裏做這等強壓民衆的事情,若是傳到聖上耳中,輕則被傳召受罰,重則降職!

    他之所以帶人趕過來,本意是要阻止娘賭博,可哪曾想錢會輸的這麼快。

    自認丟不起這個人,他抓着老夫人便往外走。

    而此刻,雲舒也剛好趕到這千金賭坊外。

    擠過層層圍觀的人羣後,恰好見到老夫人毫無抵抗的被裴悅拖出賭坊。

    紅袖倒吸了口涼氣,低聲道:“公子,這老夫人還真是在賭坊啊!”

    一旁看熱鬧的人哼笑一聲,“你們是對這裴老夫人不熟吧?她可是這千金賭坊的常客了,之前有段時間沒來,聽說是欠了賭坊不少錢,今日卻帶着幾大箱子白銀浩浩蕩蕩過來,半個時辰不到的時間,就輸了個精光,好像有四萬多兩銀子呢,咱們普通老百姓得賺多久才能得到?這裴家老夫人吶。嘖嘖嘖……是真不惜金,倒是可憐了那裴夫人,聽說裴老夫人最近這五年來賭坊的錢,多數都是從她那兒得來的,且這裴夫人還被矇在鼓裏。”

    雲舒側耳傾聽,她是真沒想到,吃瓜能吃到自己身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