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玉佩（70）高中篇-確診

    當時情況混亂，鮮血流了一地，有人失聲尖叫，有人慌亂地逃離事故中央，生怕殃及魚池。

    受過精英教育的衛錦反應迅速，腰部被捅了一刀後，意識到生命危險，用手掌死死攥住朝下半身刺過來的匕首。

    “哈哈，孩子快看，媽媽爲你報仇了，媽媽今天要徹底爲你報仇。”呂秋雪亂糟糟披散的頭髮下五官猙獰，雙手緊握匕首往負心漢奮力刺去。

    她要爲自己無辜的孩子報仇雪恨。

    “呂秋雪你特麼瘋了嗎？殺人是犯法的，該死！”衛錦低吼裏帶着痛苦，單手捂住腹部的傷口。沒想到平日柔柔弱弱連瓶蓋都扭不開的前女友此時力氣大得出奇，他一隻手險些抵抗不了，尖銳滴着鮮血的刀尖來回徘徊，距離脆弱的下半身不足半寸，稍有鬆懈都有可能斷子絕孫。

    “對，我瘋了，我是個精神病，人渣就應該去死！”呂秋雪喪失理智，殺紅了眼。

    最終她的計劃沒能得逞，會所保鏢將她壓在地上動彈不得，衛錦在會所經理護送下進了醫院手術室。

    衛家未來繼承人衛錦被因愛生恨的前女友捅傷腰子的事情在上層圈子裏掀起不小的波瀾。衛呂兩大豪門前些時日才緩和關係，沒過幾天就結下了仇恨。

    呂秋雪被診斷出精神分裂，在呂家重金賄賂下，免除刑事責任，關進了精神病院。有精神病這道免死金牌，肇事者沒有受到實質性懲罰。衛父知道前因後果，選擇息事寧人。只要野種被打掉了就好。

    宋九從同學們口裏聽到這些消息時，他心思複雜，惡人自有惡人磨，事到如今一個躺在醫院，一個得了精神病，曾經欺負過任務對象的兩大惡人傷的傷殘的殘，然而他並不覺得幸災樂禍，也不感到欣喜。

    因果輪迴罷了。

    如果沒有之前那些恩怨的話，宋九希望兩人能發展得更好，但沒有如果。犯下的錯不可挽回，兩人落到這個結局，就當是自食惡果。

    學習依舊進行着，沒有因爲兩人的缺席而停止。貴族學校在高考前的一個月，暫停一天的學習，組織高三學生拍畢業照。

    那天萬里晴空太陽毒辣，曬得人睜不開眼睛。

    宋九和路冽跟隨班集體拍了畢業照，難得休息一天，兩人在外面吃喝玩樂，好不自在。返校的途中，宋九突然肚子疼去了廁所，路冽則到藥店裏買胃藥。

    這裏太陽很大，周圍沒監控也沒什麼人。

    路冽等待的時候，背後突然傳來一股危險的第六感，正要回頭脖頸一痛昏了過去。醒來時，已經人在學校醫務室，宋九見他轉醒，連忙把藿香正氣液遞過來。

    “校醫診斷說中暑導致的，多休息一會兒就好。都怪我，讓你在太陽下等了那麼久。”少年眼睛紅紅的，應該是哭過了。

    路冽喝完藥水，捏着他的手安撫說沒關係。

    真的只是中暑嗎？當時他分明感受到背後傳來的殺意。晚上洗澡時，路冽發現了手關節血管上有一個細小的針孔，很小，不仔細根本看不出來。

    浴室裏的男生眸色閃着詭異的光。

    看來是有人要害他。

    某醫院。

    “吩咐你辦的事怎麼樣了？”沙啞的女性聲音有種說不出的扭曲。

    “僱主放心，一切順利，我已將血液注入到路冽體內，但可惜的是宋九不在一塊，不然兩個都跑不掉。”使用過變聲器的男聲粗糲，變形的聲音也難掩說話者的冷漠無情。

    “很好，尾款我會按時打到你卡上。”呂秋雪抱着懷裏的仿真娃娃，笑得得意，“記得把東西毀屍滅跡。”

    “當然，您可以永遠相信我的職業素養。”男聲愉悅，將一個用過的注射器歸回原位：“合作愉快，下次有這種差事，呂大小姐可以來找我，保證辦事利索。”他提起箱子轉身離開精神病院。

    箱子款式屬於醫用級別，學醫的一看便能認出那是醫用儲存取血箱。那只用過的注射器裏到底裝了什麼不言而喻。

    而路冽是在事發的兩週後，得到了答案。

    和宋九關係親暱的同時，他發現自己的身體有些不對勁。從來不出汗的他在夜裏總是大汗淋漓地驚醒，反覆無常的發熱，肌肉和關節疼痛，頭疼，腹瀉還有瘙癢難耐的皮疹。

    路冽看着鏡子裏身材消瘦的自己，神情恍惚，他幾乎是顫抖的手打開智能機，點開搜索，輸入了幾行字。

    發熱皮疹，夜間盜汗，頭疼...這是艾滋感染初期的臨牀表現，和他近兩週來身體的異樣高度重合。

    他患上了艾滋。

    人在經歷過最絕望的時期後，便會變得麻木遲鈍。

    換做其他人得知有艾滋早就精神崩潰了，路冽此刻卻笑出了聲。

    後來班級突然掀起一股風波，幾十名學生聯合起來要求路冽去醫院體檢，檢查是否真的患有傳染性較強的艾滋病。

    一切突發事件十分緊湊，他剛出現艾滋初期症狀，就被班級體彈劾，要求體檢。未免也太過巧合了些，就像是有只無形的大手操控着。

    在衆人和校長的壓迫下，路冽不得不去醫院體檢。

    等待結果的時間裏，啓靈校長聯繫路冽父母到現場。

    確診了。

    路父看着手裏的體檢單子，一腳踹在路冽腹部，緊接着密密麻麻的拳腳落在了男生身上：“該死的拖油瓶，老子養了你幾十年，你不回報老子，還感染上了艾滋病。”

    “當初，老子就應該射到牆上，省得你一天天亂搞。真特麼晦氣。”

    路父粗紅着脖子，下手沒有絲毫留情，滿地的鮮血。被打怕了的路母蜷縮在角落裏不敢上來拉勸。校長不想參與私事，得知結果後，厭惡地瞥了一眼男生，便走了。

    走廊幾個路人看不下去想要幫忙，但一聽說是艾滋，嚇得躲得遠遠的。

    地上的血很多，路父發泄過後心裏升起恐懼，他連忙拿醫用消毒液清洗手上的些許血跡，洗了好幾遍過後，朝倒在血泊裏的人吐了口唾沫，隨即帶着路母離開了。

    血泊裏的男生像一座死亡島嶼，無人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