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玉佩(36)墓地
類別:
女生頻道
作者:
蔡蔡很乖呀字數:2199更新時間:24/07/02 16:47:02
宋九看着那串奇怪的數字,腦袋愣了一下,他深呼吸,等了會兒才手指顫抖着按下了綠色接通鍵。
臥室很安靜,安靜得只剩下他自己輕微的氣流涌動。
“你好,找我有事嗎?”
對於他的問題,電話那邊沒有給出迴應,寂靜得可怕,只傳來了略微失頻的呼吸聲。
除此之外,除了死寂,還是死寂。
宋九用五指撩開額前溼漉漉的碎髮,十分有耐心地把剛纔的話重複說了一遍。
但那邊依舊只有呼吸聲。
他聽着對方一呼一吸的喘氣節奏,覺得很熟悉,似乎曾經在哪裏感受過,心頭突然涌上一股難以言說的微妙。
莫名的直覺告訴他,電話那邊是他的阿冽。
聯想到夢境裏的內容,宋九呼吸一凝,下意識摸着脖子處的玉佩,幾乎從喉嚨裏擠出聲音。
“阿冽,是你嗎?”
另一頭沒有迴應,呼吸聲徹底停了,沒了動靜。
宋九懷着希冀等了很久很久,久到以爲這只是個惡作劇,打算放棄時,耳邊卻響起了熟悉至極的嗓音。
“小...九,小九我好想你,好想你,你來陪我好不好...”
那人熟悉的聲線險些讓宋九落下淚來,他聲音哽咽着,急切問道:“好好好,你在哪個位置,我馬上過來找你。”
那邊沒有回答,直接掛斷了電話。
宋九慌張地撥打回去,卻只聽見冰冷一句‘這是空號’。
路冽在高三那年已經死了,他親眼看見屍體被推進火葬場,燒成了灰燼,不可能還活着。
那剛纔的聲音是怎麼回事?精神衰弱出現的幻覺?
不,不是。
宋九敢肯定剛纔絕對不是他的幻覺,他真的聽見了阿冽的聲音。
他不會認錯。
莫非是他的所作一切奏效了?
宋九小心取下脖子處的玉佩,色澤瑩潤,晶瑩透亮,一看便知價格不菲,他盯着掌心的玉佩,神情愈發恍惚。
這是當年路冽送給他的生日禮物。
阿冽說,這個玉佩是他奶奶家祖傳的寶貝,歷史悠久富有靈氣,玉佩大小適中,做工十分精細巧妙。
保平安保財運,向來不傳外人。
後來,卻是給了宋九。
再後來就像是受到詛咒一樣,男生跳樓自殺了,沒有任何徵兆。
明明他已經安撫好了路冽的情緒,也一直陪在路冽身邊共同抵抗病魔,爲什麼還是落得個死亡的下場。
宋九想不通。
路冽死後,他渾渾噩噩參加了高考,意料之外考場發揮失常,沒有考出真實水平,最後勉強讀了個一本。
任務對象的死對他的打擊沉重,宋九拒絕了系統的要求,選擇留在這個小位面,治療心傷。
他呆在兩人曾經同居過的出租屋裏,去了兩人一起攀爬過的靈山寺。
再次偶遇了那個僧人。
宋九知道對方道行深厚,他紅着眼苦苦哀求僧人能否給出什麼法子讓死者起死回生,並給予寺廟一百萬的香火。
僧人望着他的眼裏有種說不出的憐憫,耐不住懇求,嘆氣答應了,將起死回生的禁術交給了少年。
宋九懷着虔誠,嚴格按照囑咐的儀式供奉路冽的靈牌。
香燭、紙錢、起死回生符以及指尖血......每一步沒有差錯,但期限已到,阿冽卻沒有回來。
僧人說死者心裏早已了無牽掛,所以遲遲沒有復生。
從寺廟回來後,他不肯接受這個結果,用昏睡麻痹自己的意識,彷彿只有這樣才能緩解心臟的悲痛。
就在宋九快要認命之際,路冽入夢了。
他們一起生活,一起睡覺,夢境裏的阿冽面相成熟了些,溫柔地照顧他,還讓自己去找他。
宋九收拾好情緒,起牀洗漱,捧着一束新鮮的玫瑰花,打車去了墓地。
正值工作日,墓園裏只有寥寥幾人,獻完花說了會兒話就匆匆離開了,夕陽的餘暉洋洋灑灑,籠罩了整個墓地,溫暖安詳。
順着石階,少年輕車熟路找到了一個墓碑,由於死得倉促,再加上校方極力隱瞞,上面沒有死者的遺照,只雕刻着‘路冽’二字。
宋九把玫瑰花放在墓碑旁,自己靠着石碑席地而坐。
阿冽曾說過他討厭白色,喜歡耀眼的紅,還開玩笑調侃說若以後自己死了,不要捧着白花來祭拜他,他不喜歡,最好要像玫瑰花一樣顏色鮮豔。
宋九當時就用手堵住了男生的嘴,不讓人繼續說些晦氣話,認爲對方只是在開玩笑。
哪曾想,一語成讖。
他靠着墓碑,神情愈發恍惚,自顧自的說了好多話,直到太陽徹底消失在山坡後,他才起身,依依不捨地離開了墓地。
墓園位處半山腰,這個點天已經暗了下來,不好打車,不過幸好下山的公路還有一趟末班車。
夏天的晚風熱熏熏的,大概是因爲墓地風水屬陰,裏面還攜帶着一點冰涼的寒氣,風一吹,雞皮疙瘩冒了起來,周圍又只有他一個人。
宋九抿脣,獨自在公交站等了許久,不由得有些害怕。
出門時沒有看天氣,晚上九點的時候,下了場大雨,他躲在公交站下,但難免被大雨淋溼了衣褲,單薄的布料緊貼着皮膚,粘糊糊的,很不舒服。
得趕緊回家換衣服,他在心裏想着。
終於在半個小時後,一輛公交車從轉彎處行駛到站。
宋九小跑着往車門跑去,車站唯一的路燈燈光昏暗,他低着頭往前跑,沒注意撞到了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
“對不起對不起,你沒事兒吧。”他捂住撞疼的鼻子,疑惑地朝對方看去,他分明記得周圍只有他一個人,怎麼突然冒出一個體型壯碩的男人來。
奇怪。
兩人都沒有摔倒受傷,宋九以爲自己道了歉,對方便不會計較什麼,沒等男人反應,就疾步跑到車門口。
車門打開的瞬間,一股瘮人的寒意撲面而來。
宋九被那股刺骨的冷氣激得頭皮發麻,他抱住溼透的手臂,往公交車裏看去。
車廂燈光比較昏暗,有些看不清裏面的人,司機的側臉映照在一片紅光裏,五官模糊,正常的公交車裏或多或少會有交談聲,但此刻裏面死寂得可怕。
好像有點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