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火晶谷 第一百四十四章 先邁出一步,再聽天由命!

類別:女生頻道 作者:羽毛烤翅膀字數:3187更新時間:24/07/02 16:33:50
    施樑當然沒有消失,其實就站在老李前方不遠。

    只不過,此時的‘孩子’已經被自己身上那一件一直穿着的寬大破舊衣衫,給是完全覆蓋住了全身。

    別看這衣衫平日裏厚重粗陋,且又不太起眼,此刻竟然是已經發生了十分奇特的改變。

    那布料輕薄如似細紗,卻又能夠自如調整表層上的光影折射,將施樑巧妙地隱藏進周圍的環境之中,與崎嶇的怪石山道相互融合成爲一體。

    旁人如果不是能湊身到近前,細細觀察,怕是也只會和老李現在一樣,以爲這‘小孩’早已離開了原地,沒有影蹤。

    可是,那個長相還頗有一些着急的‘孩童’終究是沒有離開去往他處,而是在這件神奇衣衫的籠罩下,現在一臉深沉,緊皺着眉頭,一言不發。

    面前的崖壁實在是太過陡峭了!那一整塊光滑無比的龐然石巖,在初陽的照耀下,竟然隱隱透亮着堅韌至極的剛硬!

    施樑也沒想到,這崖壁竟然是以一種近乎於垂立而上的聳直角度,豎延至山崖的最高處,然後被一塊反向凸起的巖臺給徹底截斷了攀爬的去路。

    一面無人可以攀爬的絕壁懸崖,如果無法找到一處可以支撐自己攀援向上的支點,施樑要想登上崖頂,就是在癡心妄想。

    然而,現實總是極其殘酷!

    山壁在這天坑底下,已經經歷過太多風霜雨雪,早就被晝夜輪轉不停的極度惡劣天氣,給打磨拋光到沒有一絲一毫的縫隙。

    沒有縫隙,就無法架設支撐,無法架設支撐,就沒有辦法登上崖頂,一切彷彿陷入了死局,讓施樑束手無策,毫無辦法,

    哪怕是此時施樑現在立即可以得到鑰善全盛時期的全力幫助,想要在這樣一堵歷經風雨後,依然堅挺拔羣的崖壁上,不動聲色地留下一星半點兒鑿痕,也是堪比於登天一般,事不可爲。

    更別說,小善此時的鑰能缺失極其嚴重,目前恢復的狀態還不及有曾經的百分之一二,是連與他正常的溝通都還費着勁,能夠給予給施樑的幫助自然更是極其有限。

    前路已絕,擺在施樑面前的便就只有唯一一個沒得選的選項:那就是要順延着那一條被血衣營嚴格控制着的崎嶇山道,躲過一層層明線暗哨,登上天坑之頂,再橫穿過坐立在山頂遏喉的營地要塞,才可有機會,去接近那只被圈養的巨鳥。

    可是,這樣一條登山的道路,無疑是與送死並沒有太大的差別。

    “怎麼,施樑,你害怕了?”

    正就在這‘孩子’猶豫迷茫之際,耳畔突然響起一聲十分熟悉的爽朗迴響。

    ‘二叔!’施樑在心中無力吶喊,記憶彷彿一下跳回到了從前。

    那是他剛剛才成爲海棠士沒多久,在那一場讓人絕望的四水屯戰役前夕,施廣忠看出了他心中的不安。

    “怕就怕吧,老子也怕!記住,害怕並不可恥。如果前途就只剩一條,那就甭管他娘的三七二十一,先邁出一步,再聽天由命!”

    那時候的二叔還是他那一貫的粗獷不羈,咧着滿口黃牙的大嘴,十分沒所謂的用力拍了下他的肩膀。

    是的,到如今,這肩膀也還是隱隱作痛。

    ‘管他娘!’進退兩難的施樑終於是放下了自己一時的猶豫,擡起左手不自覺揉了揉自己突然有些痠麻的臂膀。

    ‘吾嘗聞古人有云:視不勝猶勝也;量敵而後進,慮勝而後會,是畏三軍者也。舍豈能爲必勝哉?能無懼而已矣!’

    這段話是施樑在玉節鎮,翻閱架閣庫古籍時,看到的一段文字,如今,竟然是很沒來由的從自己腦海裏一下子迸顯而出,清晰無比。

    是啊,既然現在只有一條路可以走,那就坦然往之吧。

    吾心所向,縱有千萬人在阻,吾亦欣然往之!

    “叱——”卻在此時,昨日那一隻極度小心眼的恐怖巨禽,突然自懸崖峭壁的另一端,扶搖而起,飛衝直上碧霄,而後自那天坑的正上空處,一縱而下,穩穩登臨於崖壁之端,翼展騰開,遮蔽天日,撲起滾滾塵埃,引頸朝空,呼喝出古怪刺耳的尖銳長鳴。

    它可是還沒有忘記,那一股能夠讓它至今還是在牙根癢癢的可惡氣息,那一個傷了它寶貴舌頭的可恨‘螻蟻’,應該是就在此處附近,它要復仇!它要揚威!

    它要讓這天坑之下的所有‘螻蟻’都能明白,誰才是這荒蕪之地上的天空霸主!

    身而爲食者,就該老老實實,乖乖等待主人的掠奪取用!

    何干逆反!

    是的,巨鳥霸臨,威嚇惶惶,已然是又一次十分成功的,壓垮了正還在天坑中勞碌的一衆奴隸的膝蓋。其中多有不堪者,更是早就匍匐倒地,蜷縮着瑟瑟發抖!

    只可惜,現在的天坑底下,可不僅僅就只有那些平日裏讓它予取予攜的採礦奴隸,還沒等這怪鳥有低頭屠戮,血衣營裏就已經響起了刺耳的警鳴號角聲!

    “嗚——嗚——”

    這是一種巨鳥在平日裏就已經極爲厭煩的聲響,讓它不自覺騰飛而起,開始在火晶谷的上方,不斷的盤旋。

    若是放在往日,它此刻一定會看在這些人類能夠爲它準備豐盛可口的暴蟻,而選擇隱忍一下惡氣,嚇唬嚇唬衆人過後,再甩一甩颯爽的翎羽,佯裝恩賜一般,退讓離開。

    畢竟,它的主食從來就不是這些總會在入口前暴屎滋尿的酸臭肉條,它還需要這些乖巧的‘傻子’,給它提供充足的口糧。

    可是今天,它不願意離開!

    它的舌尖已經酥麻快有二十餘個日夜,換做平時,早就應該重新長好。而如今,卻是不知道因爲何故,竟然直到現在還是如剛剛受傷時候一般,總在時不時有一些隱隱作痛。

    這種難以忍受的感覺,無疑是讓這大怪鳥渾身上下哪哪都不自在,吃嘛嘛不香甜。

    再加上昨天夜裏,它回到自己久別的巢穴之後,在原本那一處血衣營專門爲它建造的用以圈養暴蟻的洞窟中,刮索了半天,竟然是連一隻蟲子都沒有尋食着。

    餓了許多天肚子的大怪鳥,自然是更加憤悶難消,需要找些殺戮,讓那些伺候它的人類明白:鳥爺生氣了!後果很嚴重!

    是的,它現在需要瘋狂,只有殺戮才能讓它發泄掉自己積攢而起的鬱悶之氣,才能夠獲得舒坦!

    而現在,也唯有把那一天砍傷它舌頭尖的那只臭蟲子,給徹底撕碎毀滅,它才能夠獲得舒坦!

    巨鳥眼眸中閃爍過一絲瘋狂,在一聲鳴唳過後,找準一處沾染有施樑氣息的坑底源頭,也不管那一處山腰間,似乎看上去空空並無一物,突然一個就地猛衝,直朝着剛剛自己站立的那一處高臺底下,穿鑿而去!

    那處地方,正就是‘男孩’此刻正在呆立的亂石堆前,雖然此時只顯得是無一物,卻是怪鳥要尋仇的目標所在!

    怪鳥沒有找錯!可是血衣營不會讓它得逞,畢竟,這裏是離他們架設的一處兌給臺相去並不太遠,如今可還是有坐着幾位上等兵士。

    一隻寵物而已,膽敢襲擊主人?

    找死!

    還沒等那恐怖巨鳥的強勢喙嘴抵近山壁,遠處血衣營地中,共計有八架機甲已然衝刺而來。

    “山!”

    其中一甲,朗聲高喝,聲音格外洪亮!

    這些個閃耀着隱隱紅芒的乳黃色機甲,手中各自都有提着一杆可以比肩機甲身高的金屬長槊,沒有等飛馳近那發狂打砸的巨大鳥禽,已然是把手中掌着的槊槍,齊齊從手中甩出。

    那一杆杆樣子十分特別的古舊長槊,就好像是彼此之間有着某一種十分獨特的契合引力,竟然能夠在飛馳的半空之中,似是被彼此吸引住了一般,在抵近巨鳥的關鍵時刻,巧然合爲一體。

    “砰!”是一聲驚天硬響!

    一個由八杆金屬長槊合體而成的巨大金屬尖錐,猛然撞擊在巨鳥長喙的最尖端處,直把那一隻還在極速衝馳的巨大怪鳥給震得雙目一黑,卻又在那一羣機甲戰士的舉手招回之間,瞬間解體分散,紛紛急撤回各自戰士的雙手持握之中。

    “林!”

    那聲音再一次響起,冰冷好似機械。

    八具已然飛抵怪鳥左近的剛猛機甲,又一次得了指令,長槊入手間,自於他們的腰腹後,一個橫體回彈,又是一下子激飛而出!

    八具機甲,整齊劃一,八杆長槊同時一體,在半空中又一次同匯一處,兩兩相合,頭尾相接,組拼成一杆五丈餘長的金屬巨棍,旋轉着砸打向怪鳥巨大的身體。

    鳥怪此時已然心驚,直到自己一不小心有捅到了‘馬蜂窩’,哪敢在做停留,不等那巨棍近身,已然是急急忙撲騰起翅膀,想要快速逃離、

    好鳥不吃眼前虧。

    巨鳥心道:自己也不是說,完全就打不過這些身上染血的金屬疙瘩。只不過,它還指望着這些可人的小老爺們,能給它儘快補充一些吃食零嘴呢,萬不該就這樣把人都得罪死了,不是?

    不過,此時的巨鳥,再是想要逃走,也得要問問匆匆而來的八機甲答不答應,沒等那鳥怪於空中一個迴旋,那一杆飛速疾轉的長棍已經調轉過了方向,再一次直直朝着那怪鳥修長的脖頸擊打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