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走呀,去道(氣)歉(死)啊(他)

類別:女生頻道 作者:夏季稻穀香字數:2283更新時間:24/07/02 15:50:37
    “本官得知國子監之事,特地前來道歉。南星年紀小,不懂事,下手沒輕沒重欺負了李姑娘,還請李大人見諒。”

    季永昌將季南星從身後拉出來,“還不快給李大人道歉?”

    季南星像個縮頭的鵪鶉,“李大人對不起。”

    打賭輸了,

    孩子當着那麼多人的面給她下跪了,

    現在再來輕飄飄地說句對不起?

    這叫什麼事!

    李兆憋了一肚子的火,偏偏現在還沒法發出來。畢竟這個賭局本身,也不是季南星一個人搞出來的。

    景兒輸了,姓季的先來賠禮道歉,若是他此刻發火,反倒成了沒禮。

    “小孩子間的事,哪裏需要季大人親自登門道歉。”

    他假笑着做出豁達沒放在心上的樣子,然後看向季南星,“季二姑娘小小年紀便有如此才識,不同凡響。但季大人也得好生護着,畢竟凡事皆講究個平衡,天妒英才,過剛易折。”

    天妒英才,命運多舛;

    過剛易折,過慧易夭;

    這話明着關心,實際在咒人呢。

    “我兒福澤綿長,就不勞李大人關心了。”

    季永昌皮笑肉不笑地說道,然後讓後面的僕人將帶來的東西放下,“這些是本官家中收藏的兵法書,特意送給李大人。

    大人還是要多關心兒女的教導。

    免得下次和人打賭,若是再輸了,豈不丟了將門顏面。”

    你咒我女兒以後命不好,

    我嘲你女兒是個大草包。

    這話氣得李兆臉色鐵青。

    本來朝堂之上,文官武將就彼此不太對付,兩人又因爲劉稜之事以及政見不合,早有摩擦。

    口蜜腹劍,

    脣槍舌戰,

    要不是礙於身份,他倆能當場打一架。

    回去的路上,季永昌還用力地錘了下馬車門,覺得自己來的時候沒準備好,沒有扎到李兆的心,

    “氣煞我也!”

    “彆氣了爹,你看那個李兆鬍子都要被你氣立起來了。你比他不生氣,這次就算你贏了。”

    “就知道輸贏。”

    季永昌朝她伸手,“你寫的以少勝多的論策呢,給爲父看看。”

    他也想瞧瞧季南星寫得多好,才能在下朝後,讓他被祭酒堵着狠狠誇了一炷香的時間。

    “哦對!我作業呢?”

    季南星猛地想起自己寫的東西,給出去後,好像就沒回來了……

    ##

    此時大皇子府邸,聚集了他最看重的幕僚門客。

    季南星找不到的論策就在他們的手裏。

    【上兵伐謀,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

    【能而示之不能,用而示之不用。】

    【若強於敵,兵貴勝,不貴久;若受制於敵,避敵之鋒芒,敵進我退,敵退我擾,因糧於敵,先不敗,後有勝也……】

    精妙!

    字字珠璣!

    登峯造極!

    “大皇子殿下,此書是何人所著?若是您能夠將這樣有才能的人收入麾下,如虎添翼啊!”

    幕僚雙手捧着文章,奉若珍寶。

    殊不知這只是季永昌二小姐,僅僅花了五天時間就寫出的佳作。

    “確實是好東西。”

    原本裴景城既不想委屈李兆一脈,也不願將季永昌放給他二弟。但現在看來,季家的價值比他之前衡量的還要大。

    這個季南星,確實可以主動接觸接觸……

    ##

    國子監內

    李景兒昨日丟了大臉,爲此稱病不願出門。

    季南星看了眼原本李景兒的位置上,此刻坐着一個青年。

    劍眉星目、氣質不凡,引得周圍人目光頻頻往往他身上投去。

    只是這人坐在桌前,目不斜視,對周圍的目光視若無睹。直到季南星朝他看過來,他才擡起頭朝她微微一笑。

    季南星:……真裝。

    “你可是季二姑娘?”

    “公子是何人,怎麼坐了李姑娘的位置?”

    “不過一個普通人而已。”

    “哦。”

    季南星轉身坐到自己位置上,不再理會。

    青年身邊的僕從皺眉剛要呵斥,他微微擺手制止旁邊的人說話,“昨日有幸得見季二姑娘絕世妙論,所以想來認識一下。”

    季南星聞言又“哦”了一聲。

    連姓名都不願意介紹一下,還說想相互認識。

    死裝!

    瞧着就連給她下馬威的夫子在他面前都挺拘謹的樣子,似乎身份不俗,還是不要得罪。

    她強忍住吐槽的心,低頭看書。

    裴景城明顯蓄意接近,他從後排挪到季南星的旁邊,“你在看什麼?”

    “沒什麼。”

    季南星將書挪開,偷偷遮住書上寫的【千舉萬變,其道一也】。

    不過是和夫子間的仇,她還記着呢。

    裴景城見她這樣子覺得有趣。

    明明是能寫出【多算多勝,少算少勝】的人,卻在真見面後,給人感覺一種返璞歸真的單純:赤忱。

    他還想說些什麼,隨從卻匆匆趕來,俯身在他耳邊小聲說了幾句。

    裴景城眼神瞬間變得凌厲,起身準備離開,又看了眼旁邊的季南星——

    “孤是當今大皇子裴景城,很欣賞季姑娘的文采。本想向姑娘討教一二,可惜當前有些小事要處理。”

    他解下腰間的雙魚玉佩,“此物贈予姑娘,希望下次能有一聚。”

    ##

    國子學裏,沒有藏得住的事。

    好多雙眼睛都看到了,

    好多雙耳朵都聽到了,

    季南星自己還沒到家,下朝回來的季永昌就已經知道了這件事。

    昨天還高高興興去道歉的季父,此刻耷拉着老臉,“南星啊,你是怎麼又和大皇子惹一塊兒了?”

    李兆好搞,

    皇子卻萬萬不可隨便糊弄。

    “我沒和他惹一塊兒,是他今天莫名其妙找的我。大皇子好裝一男的,沒話找話尬聊,走的時候還扔給我一塊玉佩。”

    她話說完,季父和溫氏同時出聲。

    “南星,對皇子要慎言!”

    “皇子送你玉佩了?”

    季南星點點頭,然後拿出那枚玉佩,“我沒想接受哦,他扔給我就走了,我都沒來得及拒絕。父親大人,您看怎麼辦?”

    對於朝中的細節她不太清楚,但大皇子二皇子兩黨之爭還是曉得的。

    季永昌目前還是個中立派,

    皇上越來越信任他,水漲船高,他現在是兩黨爭搶拉攏的對象。所以在拿到這個玉佩的時候,她就知他爹有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