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關係要我挑明嗎

類別:女生頻道 作者:金佳戈字數:2279更新時間:24/07/02 15:15:14
    狐爸放在膝上的手剋制不住顫抖,狐夫人捂嘴泣出一聲。

    樑母重重拍沙發扶手,“你給我個理由,是不是爲了——她。”

    顧及狐家外人在,牽涉姦情禁忌,樑母不好點明。

    樑朝肅擡眸,七分漫不經心,三分笑,卻不深不淺,琢磨不透他心思,“誰?”

    “連城。”

    樑母開口。

    樑朝肅笑容不變,靠後一仰,手臂悠閒搭在沙發背,敞着腿,大開大合的坐姿。

    “沒聽到母親叫你,還不過來。”

    連城心口一滯,他一直背對門口,她屏住呼吸都能發現,實在警覺瘮人。

    而樑母那聲非同一般,像是叫她,又像點她名字詐樑朝肅。

    連城斂下心神,緩步湊近,趁人不注意,偷偷瞥男人。

    回來路上,樑文菲告訴她,自包廂後,樑朝肅對狐家大開殺戒,只一星期功夫,已經傷到狐家根本了。

    這種行事力度,用爲她名聲懲戒狐天德,根本解釋不通。

    更何況樑文菲本人都多次求情,樑朝肅毫不收手。

    因爲有狐天德在場,樑文菲沒有繼續往下講,可一路瞪她的眼角眉梢,都顯露懷疑跟她有關。

    “連城,天德出言不忌,你是當事人。”樑母咬字咬的幽深微妙,“現在媽媽問你,你原諒他嗎?”

    原諒個屁。

    連城才不是心胸寬廣的偉大女人,她記仇記到每個字的偏旁有幾個比劃。

    但凡她有實力,警察不抓她,我國刑法上對人身傷害的定義,從小到大,她全給狐天德來一遍。

    但逞一時爽快只會讓她爛船窟窿更多,對她近在眼前的自由,沒有任何好處。

    況且,她現在自知之明多到頭發絲都是,除非她腦子賤沒了,才會癡心妄想樑朝肅爲她出氣。

    “原諒。”連城面色懇切,同時想爲自己爭求更多,“我那天也出言不遜,母親原諒我了嗎?”

    樑母沒理她,全神貫注審視辨別樑朝肅臉上每一分表情。

    他面色變得無波無瀾,情緒彷彿退潮的海水,從他臉上消失,身上褪去。

    坐姿毫無變化,又像凝固,手臂筋脈如同青紫色的小蛇,迥勁凸出。

    但細審,這些又都平常,彷彿是她杯弓蛇影。

    樑母這會兒是真真切切體會到,外界爲何傳他難纏,心思像沒有底,深不可測了。

    她只能主動亮劍,“連城也原諒了,朝肅,狐家的事兒——”

    “不停。”樑朝肅態度強勢,他目光沒有專門停留在狐家某個人身上,哪個人反應稍大,他就立時關注那個。

    犀利,冰冷,威懾於無形。

    人在他視線下,只覺得靈魂都被鎖定住,從頭到腳都是麻的,五臟肺腑也緊縮成一團。

    狐天德受不住,猛然跳起來。

    剛纔他和樑文菲跟在連城後面過來,連城站着,他們坐着。

    連城唯唯諾諾低頭時,他還覺得快意。

    樑朝肅爲連城出頭,連城扶不起的阿斗,回打他臉,讓他體會一腔好心用在,全做驢肝肺。

    未曾想,男人態度不變,他們地獄不改。

    眼見狐天德拉着他父母落荒而逃。

    連城跟着要離開。

    樑文菲尖聲喝住她,“站住,你別想跑。”

    她喚門口保鏢,進來看着連城,轉頭望沙發上的男人。

    “哥哥,狐家人走了,有些話我就明說了。”

    樑朝肅風輕雲淡,“說。”

    “我一直都認爲你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哥哥,可從我跟黎川婚期定下來後,我看不清了。”

    樑文菲站起身,走到男人面前。“母親愛我,給我精心準備陪嫁,哥哥那麼寵我,卻什麼都沒給。你祕書告訴我,你之前在西南出差,買了玉華壓箱底的翡翠原石,是給我準備的結婚禮物,哥哥現在也不打算給我了?”

    樑朝肅解開西裝釦子,“母親給你集團百分之三的股份,你還想要什麼,我把整個樑家都給你?”

    樑母見不得他們親兄妹爭執,“朝肅,你妹妹不是這個意思,她是委屈結婚這麼大的事,你禮物都沒有。”

    “沈黎川那個大禮物還不夠?”

    樑母一噎,情不自禁去看連城,當年算計,她心知肚明,往常避諱這個話題,沒想到朝肅當衆揭出來。

    連城面帶微笑。

    時過境遷,她放不下也放下了,現在只看狗咬狗,超有意思。

    樑母和樑文菲還是不瞭解樑朝肅,他這個人,九分權欲,一分感情,拿這一分感情,富貴尊榮,樑朝肅有求必應。

    還會幫着鎮壓她,以供她們開心。

    可想去撬動他的權勢蛋糕。

    真,癡心妄想了。

    這個詞用在自己身上,痛苦。

    被他人體現出來,玄妙無窮。

    連城饒有興趣繼續看。

    不曾想對上樑朝肅眼睛,一片無邊無際看不透的黑暗。

    連城頭皮一緊。

    下一刻,樑文菲的矛頭也戳過來,“哥哥正大力入主顧家,股份資金不宜生變,我可以理解。那連城的包呢?”

    客廳裏氣氛驟然凝滯。

    連城後背也麻了,“那包不是我的。”

    樑母眉頭皺出川字紋,“什麼包?”

    樑文菲望了連城一眼,陰森笑,“今年M家全球限量發售的那款奶昔白鱷魚皮鉑金包,整個南省只有三隻,兩隻在我和您手裏,另一只在她公司座位下。”

    樑母神情一變,駭然,驚沉,狠戾,清晰無比。

    最後直勾勾注視樑朝肅,“媽媽是M家在國內排進前三的客戶,調查一隻包的去向,朝肅,你覺得難嗎?”

    “母親出面,自然是不難。”樑朝肅西裝外套大喇喇敞着懷,胸腹輪廓結實,一股無法言說的雄性野勁,霸氣又張狂。

    樑母拿出手機,找出M家經理,“朝肅,你希望我撥出去嗎?”

    連城瞳孔緊縮。

    脖子僵硬偏移,望向男人。

    這通電話打出去,一切再無挽回。

    她不會蠢到,將希望寄託在男人有一分憐惜她上。

    連城賭的是他權慾薰心,顧星淵夫人懷孕,他們內部分歧,樑朝肅眼下必須穩住自身。

    可她失算了。

    樑朝肅甚至笑出一聲,擡手作請的手勢,一派氣定神閒的紳士風度,無謂自若的強大。

    連城寒氣一瞬從腳底竄到頭頂,再想開口,已經來不及了。

    樑母電話拔出去。

    “您好,樑夫人,有什麼能爲您服務?”

    樑母攥着手機,聲音是溫和有笑意的,眼底漆黑的,冰的,“那款限量奶昔白鉑金包,南省第三個拿到的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