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6.調研

    學校聚餐順利結束後，距離寒假和新年越來越近了。

    樂園集團聚餐這一天，華詩圓打來電話。

    “好想你哦，都快過年了，你什麼時候來找我呀？”

    顧允拿起手機走到辦公室窗邊：“今天公司聚餐，我打算明天去，明天到縣裏和你一起吃頓大餐。”

    “你幾號回家，要不要過來和我呆幾天？”

    “我到時候早點來吧，已經買了寒假過後的飛機。”

    顧允解釋道。

    “那好吧。快過年了，記得到時候來我家拜年。”

    話筒對面的學姐聲音中滿是期待。

    時間過得飛快，不知不覺又是一年了。

    “放心，這點事我能忘嗎？”

    顧允笑着迴應。

    “今年我也想去你們那裏拜個年，你來了星城這麼多次，我都還沒見過你爸媽呢......”

    華詩圓清脆的聲音從電話另一端傳來。

    話到中途，賀璇敲了敲門走進辦公室，腋下夾着一個文件夾，看到顧允手中的電話，她乖乖地把文件放好，站在一旁泡了一壺茶。

    “然後叔叔阿姨喜歡什麼禮物？第一次見面，我給他們提前準備一些星城特產好不好？”

    還沒等顧允回話，華詩圓自己興高采烈地說了一大通。

    “別買了，我在這邊隨便買點就行，沒必要大包小包從大老遠拿過來。”

    “那可不行，怎麼說也是我的一份心意。”

    華詩圓笑嘻嘻地說道，彷佛已經和顧允見了家長，得到了男朋友媽媽的充分認可。

    “不是，你真的要來遼城？”

    顧允再次試探了一下對方的口風。

    “拜訪一下長輩不可以嗎？”

    華詩圓語氣認真。

    在她心中，搞定顧允的媽媽，絕對算得上是一次能夠彎道超車的機會。

    浸淫體制內已經一年的學姐，再也不是那個隨便爭風吃醋的幼稚少女，她學會了借勢。

    “行，那你想來就來吧，到時候提前和我說一聲，我好去接你，對了，東西千萬不要買太多，不好拿。”

    女朋友主動上門拜訪自己家人，顧允實在找不到任何借口拒絕，只能答應下來。

    “好呀。”

    華詩圓心情明顯不錯，還沒有掛掉電話的意思，沙發上的賀璇聽着聽着都打了個哈欠。

    “最近公司怎麼樣，工作忙不忙？我已經在用最新款的樂園雲音樂了。”

    “還好吧，其實挺忙的，年底工作多，分公司部署也多，現在樂園集團規模越來越大，我打算把公司整合一下，藉着這個聚餐的契機。”

    顧允走到賀璇身邊，一隻手順着小祕書的襯衫邊緣滑了進去。

    “別太累了，我過幾個月就能回江城了，到時候就可以經常見面了！”

    在工作上，華詩圓一向不知道和顧允聊些什麼好。

    甚至有些時候，她覺得和顧允沒有生活在同一個世界。

    顧允對體制內的彎彎繞繞可以說門兒清，但她對顧允的創業一竅不通。

    或許回到江城這個相對發達的二線城市之後，在更多的相處下，她才能更加瞭解，自己的男朋友都在做些什麼事業。

    “沒關係，需要我拍板的事情已經沒有那麼多了。我大年初三去你那，到時候你和叔叔阿姨說一聲。”

    “好！”

    顧允隔着手機都能感覺到，電話那頭的華詩圓特別高興。

    下基層的這一整年，確實是聚少離多。

    雖然顧允跑到英山縣的次數已經足夠多，但在他心裏，總是覺得陪伴華詩圓的時間不夠。

    這一通電話，讓顧允想起了很多事情。

    年關將近，不但要做好走親訪友的工作，平日裏的關係維護，圈子裏的迎來送往，都要一一到位。

    社會人，講究的就是一個體面。

    “輕點，好痛！”

    想着想着，顧允的手不禁發了幾分力，小祕書嚶嚀一下，終於忍不住喊出了聲。

    從大一開始服務顧允，再到與顧允走到一起的終極磨合，在助理這一塊，賀璇算是成長起來了，交辦什麼事情基本沒有出過什麼差錯，完全可以放心。

    “快過年了，咱們公司平時需要維護的關係，都照顧好了吧？”

    顧允抽出手問道，談到正事，他總是能迅速轉變角色。

    “嗯，已經按照去年的規矩，全都派人把心意送過去了，名單等會讓人給你送到桌上。”

    賀璇半邊臉早已染上了一絲紅霞，聲音卻沒什麼變化，聽起來很穩。

    “你想不想去分公司工作，自己負責一攤？”

    閒聊中，顧允突然問了一句。

    “啊？”

    “我？”

    賀璇顯得有些猝不及防，但是她迅速調整好了情緒，回答道。

    “我覺得目前不是特別合適，原因有三個，一是助理沒有梯隊計劃，我走了再找新的助理培養起來需要時間。二是沒有適合的位置，空降對其他人不公平。三是......我不想離你太遠。”

    問題很突然，但賀璇早就在職場中練就了不動聲色條理清晰突發彙報的本事。

    顧允很滿意賀璇幹脆利索的回答，在他眼裏，賀璇這樣的素質已經足夠獨挑一個項目大梁了。

    “行，那就再說吧。”

    ......

    晚上聚餐之前，顧允特意坐車走了一圈，下到集團各個子公司一線，實地觀察了一下自家員工們最真實的工作狀態。

    這一年的互聯網崇尚努力，大家對996意見還不是很大，只要錢到位，怎麼幹都不會有怨言。

    陪伴的小助理給一線員工們分發禮物，打着新年預祝福的旗號，也算是一次對下調研。

    很多時候顧允這個老闆，都只坐鎮在樂園科技的單間辦公室裏，在下面的員工心中，年輕的大老闆只是一個符號，有時候沒什麼存在感。

    甚至還不如自己的上級主管來得有威懾力。

    但是隨着集團越來越大，員工越來越多，管理層越來越高高在上，尾大不掉的問題遲早會出現，他很有必要多下去看看，多出去走走，多掌握來自一線員工的聲音。

    這不僅僅是一家企業會遇到的問題，任何一個領域也都是一樣。

    廟堂之上呆的久了，離普通人就會越來越遠，決策也會越來越不接地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