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三章 人間四月

類別:女生頻道 作者:不是幹扣面字數:7517更新時間:24/07/02 14:05:12
    回到家,姜鹿溪將下午要講給程行的課程整理了一下。

    等整理好之後,姜鹿溪便拿着生物書給程行繼續講解起來了生物上的知識。

    其實現在只過去了半個小時,距離一點還有半個小時呢。

    但現在距離高考也就一個月的時間了。

    這多出來的半個小時,姜鹿溪也不想浪費。

    雖然以剩下的這一個月的時間來看,學完生物是沒什麼問題的。

    但肯定能多出一些複習時間是一些。

    程行跟別人不一樣。

    他們早就學習完複習了快一年的時間了。

    而程行現在連學習都沒學習完呢。

    想要在高考時考一個不錯的高分。

    程行最起碼還得全都學完後,再系統的將所學的知識全都給複習一遍。

    在沉浸一件事情中之後,前世學生時代覺得時間過得最慢的學習,也變得快了起來,四個小時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

    “好了,今天就到這裏吧。”看着旁邊的姜鹿溪翻開生物書上的練習題,還要繼續講,程行對着她說道。

    四點就是最好的了,要是五點再回去,天就要黑了。

    自從去年冬季讓她四點再回去之後,這些時日姜鹿溪都是四點再回家的。

    即便是四點回家,姜鹿溪依舊沒有少一分一秒的課程。

    最開始時,她會在晚自習放學後週一到週五時,每天幫程行補半個小時的課。

    這樣每天半小時加起來,五天一百五十分鐘的課,還要比合同上的補課時間多出一個半小時出來,而現在雖然晚自習沒再幫助程行補那麼長時間的課了,但是每天上學時給程行講題的那些時間加起來,比之前那一個半小時還要多。

    姜鹿溪只會自己吃虧,絕不多佔別人便宜。

    更何況,補習的對象,還是程行。

    現在的姜鹿溪只想着一件事情。

    那就是怎麼在最短的時間內,讓程行把生物的知識學完。

    然後在生物學完後,姜鹿溪還給他制定了一個專門的復習計劃。

    她現在想的,只有讓程行能在高考時考上一個很不錯的分數。

    而且姜鹿溪覺得這個想法並沒有摻雜着其它什麼因素。

    因爲身爲家教老師,肯定是想着自己所教的學生能考出一個高分出來啊!

    如果程行考的差了,那她這個家教老師,肯定也是有連帶責任的。

    所以,時間一分一秒,都是不能浪費的。

    要不是知道程行不同意,她都想多加一個小時出來,晚上六點再回家。

    這個加一個課時到六點,她之前是給程行提過的,不過自然是被程行給拒絕了。

    程行前世是有給別人演講過的。

    他深知演講有多累,更何況姜鹿溪還是給別人講課這種。

    他當時只是演講了四十分鍾就很累了。

    而姜鹿溪要一直講七個小時。

    要是再加上五點跟六點這兩個小時,那就是講七個小時。

    不停的講七個小時的課,任誰都吃不消。

    程行自然捨不得姜鹿溪這樣去做。

    他學習固然重要,但顯然,姜鹿溪的身體更加重要。

    姜鹿溪搖了搖頭,道:“五點再走吧。”

    “五點回去的話,要天黑了。”程行道。

    “現在又不是冬天了,不會黑那麼早的,而且就算是黑的時候,我差不多也要到家了。”姜鹿溪看着他說道。

    “就五點,早上我跟你說六點你沒答應,那就一人退讓一步。”姜鹿溪眼神執着地說道。

    她說完,怕程行擔心晚些走再次發生昨天那種事情,於是說道:“昨天那種事情只是低概率事件,以前我走了那麼多次夜路,都沒怎麼遇到過,不會再發生了。”

    “我倒不是擔心這個。”程行道。

    如果說要是過去個幾周,等這件事情的影響越來越小之後,他還會擔心姜鹿溪再次碰到這樣的事情,但是最近這段時間,安城應該沒有哪個不長眼的人,還會在這個節骨眼上做這種事情,他剛剛帶着姜鹿溪出去吃飯的時候,就看到許多警察在街上巡邏,遇到一些打扮的流裏流氣的青年人,還會盤查他們的身份證。

    “我是覺得你一連講了七個小時課了,講課是一件很辛苦的事情,再這樣講下去,你身體會吃不消,嗓子也會出問題。”程行道。

    “沒那麼誇張,雖然講的時間有些多,但我只是給你一個人講課,並不是像老師那樣給很多人講課,我說話不用太大的聲音,而且講完後你也有作業要做,我也不是一直在講課的,而且老師他們講課要站着,我大多數時都是坐着。”姜鹿溪道。

    要是像學校的老師那樣講課,一連七個小時,又要大聲講話,又得站在講臺上,那肯定是吃不消的,但她只是坐着給程行講課,說話也不用那麼大聲,其實是不太累的,當然,講多了話,口乾舌燥,以及喉嚨有些疼是一定的。

    但是這也不是什麼大事,多喝些熱水就好了。

    “你還想不想考一個好的大學了?”姜鹿溪看着他問道。

    “如果這會累到你,好大學差大學無所謂,反正以我現在的分數,大學是肯定能上的,再不濟到時候作文寫好一點,再加上我上次深城作文競賽第一名的成績,應該會有不少大學會爭着要,當然,肯定會沒那麼好罷了。”程行道。

    事實上,去年程行作文競賽獲得第一,《安城》在全國大火之後,有不少學校向他拋出了橄欖枝,只是都是一些二本院校,程行看不上罷了。

    二本大學,就算是以他現在的實力,不用破格錄取,也是能考上的。

    “我是伱的家教老師,到時候你的高考分數要是考差了,我豈不是很沒面子?我要是沒了面子,以後要是再想給別人做家教賺錢,可就不太好找工作了。”姜鹿溪道。

    “放心,你要是想給人做家教,一個小時一千都爭着有人要。”程行道。

    “我不管,你是我的學生,你的高考成績不能太差,你必須得考一個好的大學才行。”姜鹿溪說完後將目光看向了別處,然後說道:“我不喜歡成績差的學生。”

    “行,那就五點吧。”程行聞言後笑着說道。

    姜鹿溪聞言瞥了他一眼。

    “不過既然決定五點再走,那就別太急了,你剛剛也講了好一會兒了,先喝些水歇一會兒再講吧。”程行道。

    初夏是一個微風不燥的季節。

    天高氣爽,溫度適宜。

    但姜鹿溪本來泛着光澤的櫻桃小嘴,已經有些幹了。

    程行跟她說了不知道多少遍,要是渴了就自己去倒水喝。

    但姜鹿溪永遠不會自己去倒。

    她渴了就那樣渴着,非得程行讓她去喝,或者是給她倒好,她才去喝。

    程行知道,這並非是姜鹿溪使小性子耍脾氣。

    也不是她不懂禮數。

    相反,而是太懂禮數了。

    她覺得這不是自己家。

    做什麼事都得經過主人的同意才行。

    不經過主人的同意,家裏的一磚一瓦,她都不能碰。

    以免讓人說閒話,讓人覺得她手腳不乾淨。

    程行將她空空如也已經喝完水的水杯拿了過來,然後給她接了杯水。

    姜鹿溪喝完水後,也沒歇息多久,便給程行繼續講解起了下面的知識。

    最後這一個小時結束之後,姜鹿溪才收拾起來了紙筆。

    到了夏季,天黑的就慢了起來。

    雖到了五點,但連夕陽都還未出現,太陽依舊明亮的掛在天空,照耀着大地。

    “我走了。”姜鹿溪將帶來的紙筆放進她拿來的一個小塑料袋裏之後,然後看着程行說道。

    “嗯,快走吧。”程行道。

    現在差不多將近六點時,天才會黑下來。

    姜鹿溪到了家,天差不多正好黑。

    雖然現在程行對於安城的治安不太擔心。

    但總歸還是天亮着的時候回家要好。

    程行走到門口,將門給她打開。

    姜鹿溪推着車子,走出了門口。

    她騎上車子,剛想離開。

    程行道:“姜鹿溪。”

    “嗯?”姜鹿溪轉身看向了他。

    “晚安。”程行笑道。

    “嗯。”姜鹿溪點了點頭。

    她騎上車子剛想走,但走了幾步,又停了下來。

    “怎麼了?”程行出聲問道。

    “車子好像又出問題了。”姜鹿溪下了車子後說道。

    程行走了過來。

    姜鹿溪看了看,道:“好像是內胎又出問題了。”

    “前不久不是剛換的內胎嗎?”程行問道。

    “嗯,剛換不久,當時你也在。”姜鹿溪道。

    程行看了看沒氣的後輪胎,他道:“是外胎的原因,你這個外胎應該沒換過吧,磨損的太嚴重了,這裏都磨損出了一個洞,然後被異物扎壞內胎了。”

    “得換個外胎了,不然以外胎這種磨損程度,只要碰到比較堅硬的物體,內胎就很容易被扎胎。”程行道。

    程行小時候在鎮子上上小學的時候,也都是騎着自行車去上的,因此他對於自行車的損壞也比較瞭解,一般來說有着外胎的保護,內胎是不那麼容易出問題的,特別是剛換不久的內胎,但是姜鹿溪這個外胎損壞太厲害了。

    她應該是自從買來這個自行車開始,直到現在都沒有換過外胎。

    自行車的外胎要比內胎的壽命更長。

    但任何東西的壽命都是有限的。

    姜鹿溪又不是像別人那種幾天才騎一次,或者是一天就只是買個菜什麼的騎一會兒,她每天都要騎,一騎就是幾十公裏。

    就算是從初一開始算,這都差不多快騎六年了。

    這自行車的外胎自然是早該換了的。

    “可以只修不換嗎?”姜鹿溪問道。

    “已經沒法修了,再騎下去其它地方也會被磨破的,到時候你要是在半路上沒氣那就麻煩了。”程行道。

    “那換個外胎大概多少錢,要多久?”姜鹿溪問道。

    “多少錢不知道,不過要多久這個倒是不用管,今天就先把自行車放在這吧,時間不早了,我先騎摩托車送你回去,等你明天過來的時候再去修。”程行道。

    她自行車不只是外胎需要換,內胎也是需要補的。

    內胎要是換倒是很快,但是這只是扎破了一個地方,姜鹿溪肯定不會換的,所以現在先送她回家才是要緊的事,換胎補胎的事情,明天再說。

    “太麻煩了,還是先去把車子修好吧。”姜鹿溪道。

    車子放在這的話,程行不僅今晚要送她回去,明天還要接她過來,實在是有些麻煩。

    “換個輪胎,就算是便宜,也得一二十塊吧,你帶那麼多錢了嗎?”程行問道。

    雖然他不知道現在換個外胎得多少錢。

    但是外胎要比內胎貴多了,根據上次換內胎的價格來說,這換個外胎,估計得二十塊錢。

    “那麼貴啊!”姜鹿溪楞道。

    “鎮子上應該很便宜,我推回鎮子上換,現在才五點,我推着回去,很快就能推回家。”姜鹿溪道。

    程行懶得搭理她,讓她花幾個小時的時間推着自行車回去,這怎麼可能?

    程行從她手裏接過自行車,將她的自行車推回了屋裏。

    然後程行將摩托車從屋裏推了出來。

    他將家裏的門給關上,然後騎上摩托車對着身邊的姜鹿溪道:“上來。”

    姜鹿溪沒動。

    “我可以不推着自行車,我可以把自行車先放在你家,我走着回去,你把我送回去,明天還要過來接,太麻煩了。”姜鹿溪看着他道。

    “我雖然之前說過,在沒追到你之前,不會強行去抱你,但你現在要是不上來的話,我可就說話不算數將你給抱上來了。”程行道。

    姜鹿溪聞言慌忙坐了上來。

    牽手已經是極限了,抱肯定是不能讓他抱的。

    在讓奶奶過上好日子之前,在三十歲之前,自己肯定是不談戀愛的。

    姜鹿溪坐上來後,程行啓動了車子。

    摩托車有段時間沒有加油了,程行看了看油箱裏的油,又去加了些油。

    剛剛耽誤了些時間,程行騎着摩托車帶着姜鹿溪穿行過隧道,來到山野間的公路上時,正好是五點五十多,此時,天已經黑了下來。

    大路上很空曠,穿過隧道,便走出了市裏。

    少了許多車子,也少了路旁的許多建築。

    兩旁是山林,是一望無際的麥田。

    經過了春的滋潤,麥子野蠻生長,已經在漸漸地變黃。

    當然,現在只是初夏時,小麥大體還是青綠色的。

    所謂小滿小滿,穀粒漸滿。

    農曆四月的麥子,尚未成熟。

    到了五月,夜來南風起,小麥覆隴黃的芒種時節,才是田裏人家忙碌的時候。

    因爲那時候小麥長成,已到了收成的時候。

    騎着摩托車,載着姜鹿溪,在這清風吹拂的夏夜裏,在這月星閃爍的星空裏,放眼無垠,是隴上輕撫過來的清風,是青青的人間四月。

    在兩旁布穀鳥的叫聲中,在遠處傳來的麥花香中,在身後女孩兒身上傳來的像梔子花又像是空谷幽蘭,沁人心脾的蘭花香中,這應是程行最爲舒爽的一次騎行。

    又有什麼,比得上在微風不燥的夏夜裏,身後載着喜歡的姑娘,穿行在田野間,頭頂着星河明月,騎行在自己家鄉的土地上,更爲幸福的事情呢。

    “還好你的車子壞了。”程行忽然說道。

    “爲什麼?”姜鹿溪不解地問道。

    “因爲這樣的場景,只在夢裏見過。”程行道。

    “我很喜歡鄉下的田野,也很喜歡初夏,天還沒有太熱的季節,喜歡繁星尚還點綴的星空,喜歡只有自己一個人可以肆意穿行的公路,但我不喜歡孤獨,但車上正好有了你,而這個你,正好也是我夢裏與現實裏都喜歡的那個女孩兒。”

    “小啞巴,你說這是不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程行笑着問道。

    “如果是李妍,她應該會很喜歡你所說的這段文字,因爲寫出來,這又是一篇滿分作文,或者是文科班的那羣女生,應該也都會喜歡。”姜鹿溪道。

    “大煞風景。”程行道。

    姜鹿溪抿了抿嘴,沒吱聲。

    不過看着天上的滿天繁星,月牙兒彎彎,像座搖籃。

    清風徐來,初夏的風輕柔地吹拂着大地。

    它帶着春意,又帶着夏氣。

    因此有些春雨後的溼潤,又有着初夏時的溫涼。

    吹拂過旁邊的花草,吹拂過遠處的麥香。

    那些花草與麥香,便在鼻尖縈繞。

    風景在眼前快速閃過,姜鹿溪以前因爲要注意騎着車子,爲了讓奶奶不要擔心,要儘快趕回家,沒有認真去看過這兩旁的風景。

    此時有了時間,便覺得,自己走過了無數遍的路,原來也會這般美。

    因爲程行剛剛說的那段話,她看到了這些。

    因爲看到了這些,她又想到了程行剛剛說的那段話。

    姜鹿溪鼓了鼓嘴,想到了不久前自己在課本上寫下的那句話。

    心可以是熱的,但頭腦一定是涼的。

    走完這段公路,便到了小鎮。

    走過小鎮,便進了村子。

    沿着村裏的小路騎了沒多久,便到了姜鹿溪家。

    在門口,一位老人,已經在昏黃的燈下,等了很久。

    雖然摩托車比自行車快多了,但是程行真的騎車帶着姜鹿溪回家,是在五點半之後了,因此到了她們家時,夕陽已經完全落下,天已經黑了。

    看到程行,又看到從程行車子後面下來的姜鹿溪。

    姜鹿溪的奶奶愣了愣,不過隨後臉上便浮現出了笑意。

    “奶奶。”姜鹿溪下了車子後,向着奶奶走了過去。

    “奶奶,我的自行車又壞了,程行就送我回來了。”姜鹿溪給奶奶解釋道。

    姜鹿溪的奶奶笑着點了點頭,然後對程行表達了謝意。

    自己家這孩子有多倔她是知道的。

    以前自行車壞了,哪次不是從市裏推幾個小時推回來的。

    好幾次她都讓她在城裏修,然後修好騎回來。

    但是每次姜鹿溪都以城裏修貴,鎮上修便宜爲由,硬是推着回來。

    秋夏時還好,冬天時,看着她小臉被凍的通紅的從外面推着車子回來,她每次都心疼的不得了,但是沒辦法,每次說她都不聽。

    但是沒想到,這一次程行竟然又把她給送回來了。

    加上之前那次,已經是兩次了。

    果然是一物降一物啊!

    這倔丫頭,到底是得有人來治才行。

    這段時間,自己這丫頭竟然又長了個子。

    都說女孩長到十五六歲就不長了,沒想到這幾個月又長高了一些。

    而且不只是長高了,也長胖了一些,還比之前更要漂亮了一些。

    而這些,都是誰的功勞,她自然是知道的。

    姜鹿溪的奶奶笑着將程行給迎進了屋。

    程行有些渴,便進屋找到她們家的暖壺,然後從廚房裏拿過了一個碗,倒了杯熱水,他道:“有些渴,奶奶,我就不像我們姜老師那樣喜歡作假,我直接倒水喝了?”

    “別,水我剛燒開的,有些燙,讓小溪幫你冷冷。”姜鹿溪的奶奶道。

    而此時,姜鹿溪又從廚房裏拿了個碗過來。

    “把碗給我。”姜鹿溪看着她道。

    “我來吧。”程行怕燙到她。

    姜鹿溪靜靜地看着她,沒吱聲。

    程行只好把碗遞給了她。

    姜鹿溪接過程行的碗,然後將他碗裏的熱水倒進自己碗裏,開始來回倒了起來,村裏的人有時候渴了急需喝水,但是暖壺裏的水又很燙,除了不時的吹一吹這種方法外,另一種很實用的方法,就是拿着一隻碗,將熱水在兩個碗裏來回倒,這樣從上而下的來回倒,倒個幾次,水都能被風給吹到,很快也就涼了。

    “喜歡作假?她怎麼作假了?”姜鹿溪的奶奶好奇地問道。

    所謂作假,在這裏,並不是弄虛作假的意思。

    這是他們這裏的方言,所謂作假,就是假客氣,故作矜持,客套禮讓的意思,當然,這句話在他們這裏並不是什麼貶義詞,大多是開玩笑時說的話。

    比如你給某人遞煙的時候,對方不要,就可以說一句,好了,不要作假了,就一根煙,有啥不好意思的。

    程行就把姜鹿溪在他們家時,明明渴了,卻不去喝水的事情給姜鹿溪的奶奶說了出來,他笑道:“也不是作假吧,就是太知禮數了。”

    程行笑道:“也沒什麼不好,就是在我們家,不用這樣。”

    姜鹿溪的奶奶聞言,笑道:“有件事你可能不知道。”

    “什麼事?”程行好奇地問道。

    而此時的姜鹿溪則是道:“奶奶。”

    “程行又不是什麼外人,有什麼不好說的。”姜鹿溪的奶奶道。

    她道:“小溪小的時候,那時候她父母還在,她媽抱着她去親戚家玩,那時候她親戚家小孩的父母過年回家時,給她買了一個很好看的玩具,那時候小溪還很小,還都沒上學呢,那個孩子把那個玩具拿過來,給小溪玩了下,讓她摸了摸,誰知道第二天那孩子的玩具丟了,然後那孩子就說是小溪偷的,那孩子母親就找了家來,讓小溪去還,小溪沒有拿他們家的玩具,自然沒法還,但人家一口咬定是小溪偷的,後來小溪父親就買了一個還給了人家。”

    “那玩具還挺貴,小溪的父親也不懂事,就因爲這事不分青紅皁白的兇了小溪一頓,小溪跟她父親據理力爭說自己沒有拿,但小溪的父親卻說別人的東西碰都不能碰的,如果你沒碰,別人也就不會找上門來了。”

    “小溪本該可以跟他父親繼續講理說那玩具不是她主動碰的,是人家給她碰的,但小溪並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流着眼淚不說話了,她爸不分青紅皁白兇了小溪一頓,我知道後就拿着掃帚在院子裏追着他爸打,結果這傻丫頭還過來替他爸擋。”

    姜鹿溪的奶奶道:“打那以後,小溪去別人家,都會先敲門,經過別人同意,她才會進去,從不主動開別人的門,也不主動去拿別人任何東西。”

    “別人的幫忙與施捨,她都不會要,哪怕是一口水,都會經過別人的同意,她才會喝,即便她已經很渴很渴了。”

    姜鹿溪的奶奶笑道:“所以小行,小溪不是作假,而是她知道,別人的東西,只要她不碰,丟了毀了,都跟她無關,別人的人情跟幫助,只要她不要,便永遠都不用去還,這麼多年以來,我們家即便再貧再難,但也一直都在清清白白做人。”

    “那些人情與幫助,要是要了,日子自然會過得好很多,生活自然也就不會再這般貧苦了,但是所有人情和幫助都是要還的,小溪怕日後還不了,而且她一直都覺得,苦點累點沒關係,只要夠努力,夠認真,以後一切都會好,都會有。”

    “小溪的父母是這樣的人,小溪也是。”姜鹿溪的奶奶道。

    程行沉默了起來。

    “奶奶,你說這些做什麼啊?”姜鹿溪問道。

    小時候的糗事,被奶奶拿出來當着程行的面說出來。

    姜鹿溪還是有些難爲情的。

    “與小行說說,也沒什麼不可。”姜鹿溪的奶奶笑道。

    “這件事情確實是我錯了,不是父親不懂事。”姜鹿溪說道:“不是自己的東西,即便別人給了,也是不能碰的,當時是我做錯了。”

    “你當時才幾歲?這件事情跟你肯定是沒有關係的。”程行道。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