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2國庫失竊疑自盜;匿名舉報識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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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墨若谷字數:3891更新時間:24/07/02 13:55:00
這位丞相之言倒是很符合大人國之人一貫所行。
夜明等人也明顯可以感覺到,此國之人,無論貧富貴賤,身份地位,都會對自己有一種“大人物”狀態的要求。
即便是岸邊船工,再是辛苦勞累,也不會如尋常勞工一般訴苦,只會說是“事務繁忙”。
對於別國之人的爲人處世之道,幾人只是好奇,並不會去干涉或是指導什麼的。
人家都年形成的習慣,無需一羣才來的外人指手畫腳。
如此,雙方之間交流雖然顯得有些官方,始終有距離感,但倒也算是融洽。
正在等待丞相安排的人送來他們需要購買的物資時,卻見外間一人進來。
其人表情沉穩,只是步伐不免有些快。
幾步來到丞相身邊,對其耳語。
丞相聞言,略有些皺眉,隨即恢復正常。
幾人看出應當是出現意外情況。
只是對方若不主動說出,他們也沒興趣管這些人的內政,只消買夠物資離去便是。
那丞相遲疑一下之後,對幾人拱手道:
“不瞞幾位貴客,我國國庫發生失竊案件,諸位需要的物資,恐怕一時難以調配出來。”
“失竊?”
莊難聞言,頗有些意外,
“不是說大人國人人都是品行高潔之人嗎?
怎還會有盜賊?”
那丞相聞言,依舊面不改色的沉穩道:
“我國之人,自然不會有這等人出現。
只是,國內,除我等‘大人’以外,偶爾亦會有‘小人國’之‘小人’混入其中。
這些‘小人’外形與我等一般無二,足下亦有雲霧。
不同在於,‘小人’足下雲霧皆是黑煙滾滾,與我等不同。”
“相國的意思是,是‘小人國’之人所行盜竊之事?”
羅遠途對於這等事比較關心,對他來說,這可是一個很好的故事素材。
丞相點頭道:
“大概率是‘小人’所爲,這些‘小人國’之人,最是善於鑽營,做各種蠅營狗苟之事十分得心應手。
最爲關鍵的是,小人國有一種‘假意水’,用此水沖洗足下黑雲之後,可以在一定時間內,使之外表色彩絢爛,與我國之人足下雲霧一般。
如此,混跡我國之人,令人難以分辨。”
丞相簡單解釋之後,選擇暫時失陪,要帶人去查國庫失竊之案。
對於這等事,夜明幾人都是來了興趣,表示要跟着一起去看。
大人國之人不愧都是大氣量之人,對於這等有些冒犯的請求,亦是答應下來。
大人國本身也不算太大,他們所爲國庫,其實就是一個相對較大的倉庫。
嗯,按比例來說,還是比中原倉庫小一圈,適合他們自身體型。
因此,丞相等人可以輕鬆進入倉庫內查看,夜明等人看着“狗洞”大小的倉庫門,又見內部狹窄擁擠,只好放棄進入其中的想法,只是從外間看向內部。
丞相帶人到國庫內查詢一圈之後,從內出來。
莊難已經將事情都記下來,正要詢問這位調查結果時,卻聽後方有鼓樂之聲響起。
幾人回頭看去,卻見一個小一號的鑾駕在一羣身着官服之人的簇擁下而來。
丞相等人見到到來鑾駕,都是下跪禮拜,口稱“國主”。
夜明幾人見此,只是跟着做一個拱手禮,並未下拜。
所謂上邦之民不拜下邦之君。
身爲中原人,在國內時,或許沒有那麼多講究。
但出門在外,一個個內心都是十分自豪的。
對於這等小國之主,拱手示意,已算是看得起。
國主鑾駕來到,先聽其內傳出一個中年人“免禮”之音,再見隨行侍衛掀開轎簾。
一身着王爺冕服之人自其中走出。
這位國主身上的威勢,明顯要比其他國民強一截,有一種不怒自威,久居人上之感。
杜世舟認出這位身上“王”服樣式,應當是當初受胥國冊封的正式藩屬國王服。
這位國主顯然對於自身着裝很是滿意,多年來一直保養的很好,每逢出行,必要着身。
其下了鑾駕,對夜明等上邦之人回敬一個拱手禮,隨後,開口詢問丞相國庫失竊之事。
丞相立即回報道:
“稟告國主,經過我等方纔查看,可以確定,這次失竊,當是‘小人國’之人所爲。
且,這人應當是混在國庫值守之人中,監守自盜。
若非今日幾位貴客來採買物資,提前發現此事,恐怕再過幾日,這‘小人’當就設法走脫了。”
國主聞言,點點頭:
“如此說來,這小人應當尚未來得及轉移,既然如此,那便將之找出來。”
“是。”
丞相很清楚,這事應當落到自己頭上了。
或許對於夜明等人來說,不過一個尋常倉庫失竊而已,但對於“大人國”這樣的國家來說,這就是事關國庫的驚天大案,自然是要慎重對待的。
國主交代徹查之後,又上前同夜明等人交談。
這位國主對幾人的態度反而比丞相還要,不但有意與幾人拉進關係,還不忘問一問當今中原局勢。
聽聞中原如此戰事還未結束時,這位明顯有些失落。
見他如此明顯的表情,杜世舟問道:
“國主因何苦惱?”
“哎~~實不相瞞,本王身上所穿王袍,乃是當初天朝冊封我父王時的賞賜。
本王繼位以來,幾次有意再向天朝請賜王服,卻都因意外耽擱。
帶到有暇時,天朝卻陷入內亂,請賜王服一事,又不知何時才能成......”
說着,這位顯得很是沮喪。
見他這樣,杜世舟想了想,對身後一名“水手”吩咐幾句。
那水手聞言,點點頭,獨自離去。
卻說丞相將所有在國庫值守之人都是聚集到一起,共有十六人。
他對這十六人逐一盤問。
奈何,這十六人都表示自己不知情,無法提供有用線索。
這下,這位丞相也是有些抓瞎,不知該如何是好。
莊難一直在注意查案進度,見大人國查案水準如此一般,不由有些驚訝,上前對丞相道:
“相國,你這般問詢便算是查案結束?”
“不然呢?只是本相德行還是不足,沒能找出那隱藏小人之言語漏洞,找不出其人。”
對於這位的話,莊難有些無語,隨後道:
“這還不簡單,大人都是心智堅定之輩,小人則無此心智。
只需對他們稍稍用刑,不愁那小人不招。”
本來這的確是個快速辨別的方法,誰知,大人國衆人聞言,都是連連擺手。
那國主更是帶頭道:
“不可,萬萬不可。
大人豈可刑法加身?
尤其是爲區區小人損傷己身,更是萬萬不可。”
“那諸位不想要清白嗎?”
莊難又問那羣看守國庫的守衛。
守衛們聞言,都表示爲了清白,願意受刑。
但是其他人,包括國主在內,卻是堅決反對上刑之事。
他們堅持刑不上大夫,誰勸也沒用。
見他們如此,莊難提筆在紙上記下。
隨後,他笑道:
“其實我倒是有不上刑的辦法。”
聽到這話,國主、丞相異口同聲問道:
“是何方法?”
莊難掃視一圈衆守衛:
“丞相之所以問不出線索,是因爲大家現在都在一處,相互之間都是擡頭不見低頭見的同僚。
讓他們這樣相互檢舉對方,實在不合適。
在下建議,讓他們分別匿名寫下對其他人可疑行爲的猜測。
最後統一交上來,交由相國辨別。
如此,既不傷同僚情分,又能獲得線索。
諸位以爲此法如何?”
聽到莊難這個建議,國主眼前一亮,對相國道:
“就按這位貴客所言去辦。”
相國得令,命人將這些護衛分別帶到不同房間,給他們紙筆,讓各自匿名書寫自己所見可疑情況。
見護衛們都被隔離開,莊難又湊到相國身邊,對其耳語。
相國聞言,先是有些不情願,再是認可莊難所說,轉頭對着手下人吩咐幾句......
不多時,衆護衛全部寫好匿名檢舉信,彙總在一起,交給相國。
相國沒有私下看,而是當衆展示書信。
這一展示,衆人才發現問題。
十六封匿名信中,十五封都是一字未寫的空白。
唯有最後一封,其上寫滿了密密麻麻的字,內容全都是舉報一名叫做“光楣”的守衛。
其他守衛見此,一齊看向那名叫“光楣”的守衛。
其人見衆同僚都看向自己,當即擺手道:
“諸位同僚,我絕非小人,更不會做監守自盜之事。”
這位雖然叫屈,卻也是一副鐵骨錚錚模樣。
只是周圍其他守衛對其卻是不信任的模樣,其中一人更是義正言辭道:
“光楣,事到如今,你還想狡辯不成?
你果然是一個無恥小人。”
在這位厲聲斥責“光楣”時,卻見相國道:
“拿下。”
便見其身邊兵士上前,當場將那義正言辭的守衛拿下。
衆人見此,都是一愣。
有人不由道:
“相國,你抓錯人了。”
丞相聞言,卻是嚴肅道:
“沒有抓錯,他才是那個小人。”
衆人聞言,都是意外,“光楣”更是有些不可置信的樣子。
因爲被抓的這位方纔雖然指責自己,但平常可是和自己相交最好之人。
他怎麼會是小人?
丞相知道衆人不信,解釋道:
“我等大丈夫,行得正坐得端,有事從來都是當面說,從不背後詆譭他人。
諸位不願背後說人壞話,故而全都交白紙。
唯獨那小人,才會寫下諸多構陷之言。”
此言一出,衆人都有些恍然大悟一般。
一回想,自己當時的確是不願背後論人長短,這才沒有動筆。
沒想到其他人也都是這樣想的。
那被抓住之人聞言,還有不服:
“說好的匿名舉報,那封信上又無有署名,你如何篤定是我所寫?”
此言一出,其餘人都是看向丞相,想知道原因。
按理說,這種事,應當做到公平公正,大家不知誰寫的才對。
對此,丞相語氣平淡的對那被抓之人道:
“原因很簡單,諸位都是心存正直的大丈夫,進入房間後,無人關門閉窗,自外可見,無一人動筆,因此他們房內之筆都是幹的。
唯你一人,門窗緊閉,奮筆疾書,屋內筆墨用去不少。
如此,你還想狡辯嗎?”
那人聞言,臉色一下變得煞白,心態直接崩潰。
隨後,便見其足下雲霧立即化爲濃濃黑煙,再也藏不住身份。
衆人見此,徹底確認,這就是那混入國中的小人。
丞相見之,對其人嗤之以鼻,對兵士道:
“帶下去,嚴加審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