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7章 風暴過境

類別:都市言情 作者:杜度字數:2151更新時間:24/07/02 13:37:14
    顧迎清斂着眸,抱着被子,一副不爲所動的賢者模樣。

    她問:「那你要聊天嗎?」

    程越生忍不住笑起來:「聊。」

    即使再怎麼否認過他的好,顧迎清也沒辦法否認,她好喜歡這樣靠在他懷裏。

    溫暖的被子,有力的臂膀,強勁的心跳,他說話時胸腔裏的共振,以及身體之間微微捂出汗的皮膚,有着男女之間不同的力量和觸感。

    哪怕就這樣貼着幾個小時,什麼也不做,偶爾說幾句話都很舒服。

    她抿出一個細微的笑,語氣如常:「你想聊什麼?」

    「不要聊別的人和事就行。」

    顧迎清沉默。

    程越生靜了一晌,質問她:「沉默是什麼意思?你這幾天經歷的有意思的事,就不想跟我說?」

    「沒什麼意思,只是很多經歷,過了那個想分享的瞬間,就忘到腦後了,也覺得沒有提起的必要。」

    她說話間,程越生伸手將窗簾完全打開,可以一覽山色,只是什麼也看不到,只能瞥見廣闊深灰的天際。

    「那你仔細想想。」程越生說完摟緊人,在她臉上懟了個吻。

    是那種比較用力,下巴抵着她側臉,讓她感覺自已臉部皮膚受到擠壓變形的吻。

    他親一下便鬆開,似乎沒有什麼目的,只是單純想親一下。

    讓顧迎清想到了在兗兗房間看到的那張父子合照,小朋友在某次戶外活動上領獎,程越生也是這麼把孩子的臉親變形的。

    顧迎清就這樣想到兗兗,擔憂起來:「兗兗一個人在陌生環境睡沒有問題嗎?」

    「他從小就一個人睡,不認牀。」

    「小時候有嬰兒牀,有圍欄,不會摔下牀。」

    「摔了就摔了,沒什麼大不了的,他醒了自已會爬起來。」

    顧迎清不是第一次被程越生這種帶娃方式搞得不安。

    她打趣說:「對,帶兩歲都不到的孩子衝浪,掉水裏撈起來甩一甩擰擰乾就行;娃自已睡掉下牀也沒關係,自已會爬起來。以前聽你說,我還想孩子媽知道得多心疼?哦,原來我自已就是那個倒黴的孩子媽。」

    程越生:「……」

    他確實覺得沒什麼毛病,但這個時候不狡辯準是對的。

    當然也不敢說,程之兗頭回跟他睡就被他踹下牀這件事。

    他只能試着轉移話題:「說了不要聊別的人和事。」

    「你兒子也是別的人嗎?」

    「現在算是。」程越生頓了下,「而且夫妻之間有了孩子,如果話題中心永遠是孩子,也不利於維持感情,情人變親人,就是這麼來的。」

    顧迎清想想覺得有理,跟他討論起來:「但不可否認這是大多數夫妻的生活方式。有的人結婚並不是因爲感情,而是因爲年齡到了,或多或少面臨着外界的壓力,覺得應該結婚;又或是曾經自由戀愛,但被工作和柴米油鹽磨滅了感情,也沒有共同話題,主要目的還是過日子,如果不聊孩子,就沒什麼其他可聊的。」

    想想挺可怕的,一日三餐,連性生活都要跟一個不怎麼喜歡的人過的話……

    顧迎清想着只覺得背後發涼。

    程越生順着她的話說:「那你傾向於跟有感情的人結婚。」

    顧迎清頓了頓,才反應過來,自已被他的話題牽着走。

    她說:「我是不婚主義。」

    「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我怎麼不知道?」

    「十秒鐘之前。」

    顧迎清說完覺得很搞笑,恰好程越生伸手撓她腰,她在他懷裏掙扎着差點笑岔氣。

    一擡眼

    對上他的視線,慢慢收了笑,眼神閃爍着,轉臉往一邊看去。

    動作進行到一半,便被他捏着臉轉回來。

    顧迎清躲無可躲,看着他的眼睛,就像被蠱惑,忍不住用視線描繪他的眉骨,鼻樑,嘴脣……

    這張臉有她喜歡的線條和棱角,眉弓和眼窩形成的深邃恰到好處,由於常年保持着運動習慣,皮膚也緊緻,看不出一絲皺紋。

    程越生看着她逐漸入神的眼,眼珠明亮,清冷中含情。

    他臉覆上去吻了下她鼻尖,「你很好看。」

    嗓音低沉,富有磁性,撩動她的心跳。

    顧迎清赧然,情不禁回:「你也是。」

    都說男人最大的魅力,是女人想象。

    顧迎清忍不住想,她想象的樣子他都有,這到底是她主觀的認爲他有魅力,還是客觀上來說他也很有魅力?

    程越生託着她的腦袋,讓她靠在自已懷中,親她,問她在想什麼。

    他的親吻比較溫柔,但又帶着一些挑逗勾引的意思,像在緩慢品嚐什麼。

    顧迎清知道這不是他的風格,他所有的溫柔,只是爲了引她上鉤,爲他最終的狂風驟雨做鋪墊。

    她咬了鉤,吻上去,手摩挲他的下頜上的胡茬,摟住他的肩,翻身而上,指尖嵌進他的肌肉裏。

    顧迎清像策馬奔入一場雨前席捲大地的風暴,馬是成年雄壯的烈馬,既難以馴服,又有力地承託着她穿越風暴旋渦。

    風暴過境,大雨傾盆,連馬鬃都被泄洪般的雨淋了個透。

    夜漸明,暴雨變得淅瀝,直至天邊露出魚肚白,雨勢方歇。

    顧迎清既累又渴,被人喝了半杯水,摟着睡了。

    顧迎清在做夢來着,夢見她在養老院後面的果園裏遇見一羣鴨隊,每只鴨都在「嘎嘎嘎」,十分聒噪。

    接着那鴨子嘴裏的「嘎嘎」聲,慢慢變成了「媽媽」。

    一羣鴨子圍着她叫「媽媽」。

    她被吵醒了。

    便聽見外面有人敲門,不停叫:「媽媽,媽媽,媽媽……」

    顧迎清醒過來,室內漆黑,她看了眼時間,已經九點過了,房間裏只有她,但是不止有她的味道。

    她趕緊應了兗兗,起牀簡單收拾了一下,打開窗簾,外面陽光正好。

    開門時,顧迎清才發現房間是鎖住的。

    兗兗在客廳裏吃早飯,顧迎清反手關上了房門。

    程之兗手裏捏着塊可頌,手上和桌上全是被他乾酪漬,他舔舔嘴說:「媽媽,你跟爸爸今天都是懶豬。」

    顧迎清問:「你爸爸呢?」

    「也在睡覺呢。」程之兗瞅着她,「爲什麼昨晚是爸爸和我睡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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