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3章 照我心意行事

類別:都市言情 作者:杜度字數:2109更新時間:24/07/02 13:37:14
    他手中的酒喝了一半,室內幽光,折射出瓶身上細密晶亮的水珠。

    旁邊地上還躺着倆喝空的易拉罐。

    看起來像是從房間的迷你吧裏隨手拿的。

    顧迎清攏了攏外套,先開了口:「少喝點吧,你吃飯時已經喝過了。」

    她一說完,就聽得他短促地笑了一聲。

    聲音很輕又很低,是譏笑沒錯了。

    顧迎清怔了下,頭頂有一根無形的提溜着她的弦,倏然繃緊。

    她心口也發堵:「你笑什麼?」

    程越生盯着夜色,淡聲回:「笑你操心太多。」

    顧迎清捏了捏掌心,低聲且堅定地說:「不是真的操心,只是不知道怎麼開口說正事前的場面話而已。」

    夜色裏,他的五官不甚清晰。

    但顧迎清自上而下盯着他的側臉,發現他側頜咬肌緊繃,從他細微的變化中,察覺出他被她的話惹得不快。

    原本聽池頌說起當初畫展他暗中幫忙的事情,又讓她想起兩個人從前的一些細節,一度後悔上一次表明態度的時候,因爲情緒激動,把話說太難聽。

    他漠視冷酷的樣子又讓她覺得心裏不好受,氣氛僵持到這裏,只想趕緊把話說完算了。

    顧迎清說:「我今天主要是想跟你說,我答應了許安融的條件,她想我爲她所用,我提出要趙南川的遺產,她答應了,但前提是我要跟她簽署……我打算簽了。」

    她停頓一下,又解釋道:「鑑於你現在跟許安融的關係,提前跟你說,就是希望讓你有個心理準備,針對之後許安融有可能針對你的情況做好應對預案。」

    他一聲不吭。

    沉默在無邊的長夜中蔓延。

    似遠似近,高矮起伏的山嶺像蟄伏的巨物,有點荒無人煙的驚悚感覺,湖面漆黑死寂,這一切讓人心頭沉重、戰慄。

    顧迎清得不到迴應,便說:「我要說的就這些,沒有其他的了。」

    她說完陡地轉過身,不帶停留,走出兩步,身後卻傳一道低冷的哂笑:「要分就得絕情些,絲毫不用再管我的死活;想做自私的惡人,就別給許安融討價還價的餘地。結果你兩樣都沒做到。」

    顧迎清心裏一墜,「我跟許安融的事用不着你評判;至於把這件事告訴你,不過是念在當初情分,還有你幫過的忙,不想給你製造潛在的麻煩,免得到時候顯得我像是過河拆橋。」

    程越生忽地站起來,酒瓶往桌上一撂,緩緩繞到她跟前,擋住她的去路,諷刺道:「你當初把我跟你之間的事說得那麼不堪,我一個毀了你的人生的人,你現在倒是開始念起"舊情",替我着想了?」

    這話尖銳得很,加上氣溫低,夜風寒,顧迎清腦子發僵,人也顫抖。

    甚至霎然間感到一種她將話說絕,行爲上卻打臉的羞恥感。

    這種氣頭上的羞恥感,讓她一瞬間胸腔梗塞,臉脖漲紅。

    她點頭道:「是,是我的錯,你當我沒說過,當今天沒見過。」

    她要走,程越生一把拽住她的手。

    顧迎清抗拒他的接觸,心臟上一股酸楚傳遞至手腕,「有完沒完了?你要是想羞辱我,目的已經達到了……」

    程越生無不譏諷地反問:「如果這就算羞辱,你之前對我說的那些算什麼?」

    顧迎清噎住,一時不知怎麼辯駁,緊抿住脣,只往後退。

    程越生跟着往前逼近,一時生氣:「你躲什麼?你主動數落我時倒很能叭叭,輪到我要跟你算賬時,你倒是很會逃避和裝可憐。」

    後面的話,竟然有幾分埋怨的意思。

    顧

    迎清聽得不是滋味。

    他身上酒息撲鼻,顧迎清覺得晚上那點酒,加上一些啤酒,不至於讓他醉成這樣。

    顧迎清擡起頭看向他,「你喝多了,在說胡話。」

    「我哪一句是胡話?」程越生反問,「說要忘掉我的是不是你?說不要再共處一室的是不是你?自已壞了自已的規矩。」

    「你自已好好看看,我們這是在室外,」顧迎清情急狡辯,「何況兗兗也在,你跟我也並不是單獨相處。」

    程越生氣極反笑,欲言又止,最後只有一句:「你牛!我就知道你不會平白無故帶上那小子。」

    他說完,直接扯着她進屋,落地窗一關,「這下算不算共處一室了?」

    「神經病!」顧迎清情急,伸手去摳窗縫,試圖將門打開。

    摸索不到,她立馬轉身借光去看。

    那人得了可乘之機,從後欺身上去,直接將她壓在落地窗上,一手伸到前面掐住她下巴,低頭吻她耳根和脖頸。

    「穿這麼嚴實來見我什麼意思?」他被酒浸潤過的嗓音,染上幾分衝動,變得沙啞暗沉,笑起來,「防我,還是爲了防止自已被撩撥產生生理反應?」

    顧迎清呼吸不勻,偏開頭躲,氣惱地刺激他:「你把我那晚說過的話記得這麼清楚?忘不了我的恐怕是你,找到機會就動手動腳,還先入爲主,說我壞了自已的規矩!」

    「只記住了這一句。」說完之後,程越生壓着她,將她困在玻璃與身體之間,卻沒有進一步動作。

    灼熱的呼吸撩頸拂面,不敢輕舉妄動。

    顧迎清兩隻手腕被他合握起來,舉過頭頂按在玻璃上,後腰被他另一只手按着貼緊落地窗。

    程越生一聲不吭,與玻璃之間的距離過近,顧迎清無法從玻璃中觀察到他的表情,只能感覺到他胸膛起伏的頻率逐漸趨於平穩。

    正當顧迎清以爲他在發酒瘋的時候,他忽然異常平靜地開口:「許安融那邊,合同你可以籤,條件可以談,但你不能承認跟趙家的關係,也不能以趙家人的身份露面。」

    顧迎清頂回去:「憑什麼?」

    他冷聲說:「我說我偏要強扭,你那會兒是不是沒聽清楚?」

    「你不也讓我別裝深情,讓我找個好人?」

    程越生避而不答,只是要笑不笑地說:「我可以讓你跟許安融的合作告吹。」

    「你要挾我?」

    「算是。」程越生親了下她的臉蛋,「既然在你心裏眼裏,我已經是這樣的人,對你的好你不認,對你說的話你不信。我倒不如隨心所欲,照我心意行事,你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