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困

類別:都市言情 作者:杜度字數:2205更新時間:24/07/02 13:37:14
    他說完,將戶外電筒打開,往牆邊的木質長條桌上一立。

    強光打在天花板上,又反射到角角落落,房間裏雖不至於亮如白晝,但也足夠視物。

    「我下去一趟,你自己待會兒。」程越生說時,眼神落在顧迎清這身打扮上。

    一身白,鮮活年輕的運動裝扮,平時沒見過。

    程越生出去後,顧迎清想到最後那眼神,摸了摸臉,又看了看自己的衣服。

    她在車上時將自己臉上的泥渣擦乾淨了,衣服上的淤泥能弄的也弄掉了。

    他還在看什麼?

    顧迎清不想了,她打開他沒設密碼的箱子,裏面裝着數套西裝和襯衫,戶外運動套裝,對應不同場合的衣物皆有。

    顧迎清不想翻亂他的東西,便選了最上面的一件白襯衫,脫掉身上的溼衣物後換上。

    她打開衣櫃找衣架,把溼衣物掛在掛杆上晾着。

    衣櫃裏整齊疊着浴袍,但不知道洗過多少次了,布料已經發硬,包括洗手間裏的浴巾也是。

    顧迎清對小型連鎖酒店,和這種私營小規模民宿的衛生都不信任,包括這牀,用的也是較粗糙的牀品,甚至不知道上任房客退房之後更換過沒有。

    尤其是前臺接待說的話,上一任房客用光了套,也就是說在他們之前有人在房間裏……

    顧迎清瞬間覺得這房間很髒。

    門外還沒有動靜,顧迎清不知道他下去幹嘛,想洗個澡又沒有熱水。

    她挽起過長的襯衫袖子,從牀頭櫃下找出一次性拖鞋換上。

    一個人的時候,腦子裏又開始鬧起來,她屁股淺淺挨在牀畔坐下,怔在那兒想白天的事。

    推她下去的是於符,於符又是許安融的人。

    可許安融跟她,不是已經達成某種不需言說的默契了麼?許安融拿她膈應威脅趙縉,換之而來的是讓她在德信有施展的機會。

    她重新覆盤在下山的經過。

    先是於符靠放緩腳程,拖延他們走在最後這幾人的速度,最後又摔倒受傷,看他後來刺傷襯衫男的矯健程度,這傷也是假的,只是爲了讓他們徹底脫離隊伍。

    後來那「員工嚮導」說要抄近道,應該是想把她騙去更偏僻的地方,好動手,也更好消滅痕跡。

    那於符跟着路橋中層帶來的人,是一夥的,他們是什麼時候對接上的?又是什麼時候有了這個計劃?.

    衛衣男和襯衫男是程越生的人無疑,應該是一開始就混進了當地嚮導裏,爲了跟着她,規避危險。

    也恰恰是於符等人沒想到的,導致計劃失敗的意外變量。

    那個襯衫男她在路上的時候想起來在哪裏見過了,是項目組剛到古鎮停車場,她下車拍照時,誤入了她鏡頭的男人,他回過頭跟她說了「抱歉」。

    因他當時戴了鴨舌帽,後來上山的隊伍人多,她又沒認真看那羣嚮導的樣子,那人還換了裝,以至於她沒有認出來。

    程越生到底是什麼時候派人跟着她的?

    他又爲什麼突然出現在這裏?德信並沒有說要派高層過來。

    如果說山莊那一次,解釋爲他是爲了替許安融出面,就算落成典禮上最終保護的目標也是許安融……

    可這一次又怎麼說?

    可他做着這一切,卻又爲了沈紓紜過生日,大張旗鼓送去一輛遊艇示愛,又怎麼說?

    越想,顧迎清的心越像被撞響的鍾,嗡鳴着,震顫着,一下勝過一下,直到胸臆飽脹,衝得鼻腔犯軟,頂到淚腺微張。

    如果用「感情」二字來解釋,不僅程越生會不屑,她都會看不起自己。

    那僅剩

    的唯一解釋——他所做的,一切的一切,只有一個目的。

    她都不知道,自己這具身體還有這樣的吸引力,值得他做這麼多,就爲了睡她。

    明明當初他看她一眼都煩,極其不願跟她扯上關係。

    顧迎清掐着衣襬,思緒都不知道渙散到哪裏去了,程越生還沒上來,忽然她目光被門邊櫃子上的東西吸引。

    她頓了頓,莫名其妙地想要印證一件事情。

    她盯了眼門口,起身過去,拿起那盒粉色的套,看了眼背後的數據,「規格型號」那欄後面寫着標稱寬度:52。

    顧迎清沒有概念,她沒有買過套,也沒瞭解過。

    第一次他是有備而來,從他車裏拿的。

    第二次用的酒店的,但是她不確定是不是小了,他中途戴了會兒就扔了,所以後來她吃了藥。

    其實那一回開始得急,而且是她先急的,一開始就沒做措施,後來她催他戴套也是圖個心理安慰,亡羊補牢。

    第三回是他家裏,茶几抽屜裏自備的。

    顧迎清大概回憶了一下那東西的樣子,所以,這個寬度究竟是指……?

    「標稱寬度」又有幾個選項?最大的是多少?

    顧迎清想用手機搜一搜,全域斷電,手機無網絡信號。

    她遺憾,只得自己發揮想象,伸出拇指和食指比了個寬度,正思考得專注,以至於沒有聽到腳步聲,門突然傳來磁卡感應後咔噠地一聲,下一秒便被推開了。

    顧迎清飛快將手裏的盒子扔回去,做賊心虛似的,心如鼓譟。

    程越生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被拋擲到桌角的套,瞭然地勾了勾脣,挑眉問:「研究出結果沒?」

    顧迎清感覺到自己臉頰耳朵的燙意不受控制地繼續升溫,她故作平定,其實腦子根本轉不動,答了個:「嗯。」

    「什麼結果?」程越生反手關門。

    「嗯?」顧迎清根本不知道說什麼。

    光從他正面打過去,將他長長的影子映在身後的牆和門上。

    她看見他手上拎着餐盒,轉移話題問:「晚餐?」

    難怪去那麼久。

    程越生不答,直直盯着她,她還是一身白。

    只是身上穿的是他的襯衫,細細的白腕子從寬大挽起的袖口裏伸出來,襯衫衣襬過臀,套在她身上跟裙子無異,光潔細長的雙腿踩着雙不合腳的一次性白拖鞋。

    襯衫垂墜貼在軀體上,一眼便知裏面沒東西。

    他目光極深,逼近幾步,顧迎清伸手去接晚餐,他手一揚,繞過她,將餐食放在了她身旁的桌櫃上。

    他是左手拎的東西,手落下時,同時將她困在了桌櫃與他胸膛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