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咬(加更)

類別:都市言情 作者:杜度字數:1932更新時間:24/07/02 13:37:14
    程越生跟上去,剛碰到她,她立刻反應激烈地退開,衝他壓抑地吼:「你這會兒裝什麼好人!」

    「剛纔是誰帶你出來的?」程越生眯縫着眼瞧她,「脫身了就翻臉不認人是不是?」

    「翻臉不認人不是你慣用的伎倆嗎?」顧迎清仰起臉,酒精染紅她雙頰和眼眸。

    她定定看着他,那副異常冷靜的神色,讓程越生懷疑她到底有沒有喝醉。

    「你早知道外面的動靜,你什麼都知道!你等到一切都發生,再出來做個和事佬……」

    可她也明知道,說這些其實也是給他看笑話。

    她以什麼身份這樣說他?她憑什麼要求他第一時間站出來幫她?

    就像程越生說的——

    她什麼身份啊?

    顧迎清嗓子裏窒息得難受,神智也被酒精衝擊得亂成一團。

    再看程越生,那人臉上似笑非笑,實則目光冷銳,好像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顧迎清擡眼看周圍,夜色和漆黑的山將她包圍,她感覺自己要陷進深淵,難逃生天。

    那些被人堵住出路的無助,不得不做選擇的苦楚,還有今夜的一幕幕……

    這些人用生來即有的權力和地位折辱她,穿金戴銀地喝着酒看她作困獸表演。

    在他們眼裏,她就是賤命一條,就是今天死在這裏,他們是不是也能抹掉她曾經活過的痕跡?

    她眼裏蘊滿了眼淚,失神道:「趙南川又不是我想認識的,孩子也不是我想生的,他們爭家產跟我有什麼關係,爲什麼要把我把我拉進這些與我無關的紛爭中,爲什麼要毀了我的人生,爲什麼步步緊逼,喘口氣的機會都不給我……」

    「……爲什麼?」她不解地看着程越生,似乎希望他給她一個答案。

    深夜,院子裏亮滿了燈,光線被夜色吸收了一半,剩下的光暈透過樹葉,洋洋灑灑落在她臉上,將她水潤的眼照得如星般明亮。

    她喃喃:「我恨不得殺了你們所有人……」

    顧迎清眨了下眼,含在眸子裏的水散成珠,刷過睫毛。

    程越生一面審視着她破碎的情緒,一面低聲地問:「我也在所有人‘裏?」

    他的眼神似網,四面八方朝她涌來。

    顧迎清強撐着搖搖欲墜的心力點頭,「第一個殺趙縉,第二個就是你,第三個是你的心上人,送你們雙宿雙棲。」

    程越生輕哼了聲:「狼心狗肺。」

    他拉着人,塞進副駕駛。

    車往山下開,顧迎清胃裏難受心裏荒涼,酒精使她頭疼欲裂思緒混亂,又無法讓她徹底暈死過去。

    她靠着車座一動不動,眼睛都不眨一下。

    手機響起來,金玉吟給她打來電話,接通後她急得快哭了:「迎請,你怎麼樣?」

    「我沒事,已經在下山了。」顧迎清嗓子啞得不行,虛浮無力。

    「我報了警,可是警方進不來,找負責人問了會兒話就走了。」

    顧迎清早曉得是這個結果,無力道:「沒事,反正都解決了,你的傷有沒有事?」

    「沒事,小傷,我等下就去處理。」金玉吟心落下來,聲音明顯無力了許多。

    互相道了幾句現狀,讓對方放心,隨後掛了電話。

    車速不慢,顧迎清她看着外面一晃而過的樹和叢,還有前方她胃炎發作時的步道。

    顧迎清腦海裏被塞進了太多東西,雜糅成一團,這一刻,有個念頭開始蠢蠢欲動,逐漸叫囂,聲音蓋過了那些恐懼,怨恨和無助。.

    顧迎清緊緊捏着手機,問:「你在這裏有留宿的地方

    嗎?」

    程越生換了臺車,引擎聲音小,車廂裏安靜得只能聽見輪胎軋地的細微聲,開口之後,才感到這問題有多突兀。

    程越生會意,沉默了片刻,嗓音如常:「車在這裏容易被人認出來,你敢嗎?」

    「……不敢。」

    顧迎清尚存一絲理智,想到還在山頂的那些人,萬一下山時路過某棟院子,認出他的車來怎麼辦?

    又都是看見她跟程越生一起離開的。

    這一話題似走進了死衚衕,沒人再說話。

    下山後,車子駛入平地,沒多久便開上了街道。

    顧迎清沒有報家裏住址,也許他還記得,也許他根本不會開去那裏。

    夜已深,郊區白日繁華的舊街道,已經空無一人,只有澄黃的燈,斑駁的影。

    慢慢,車子偏離去往她家的方向,最終開去了離郊區最近的一家高檔酒店。

    開房,等電梯。

    他刷卡進房,將卡放進卡槽的功夫,顧迎清踮着腳從後抱住了他。

    他的肩背寬厚而有力,顧迎清將臉貼上去,男性的體溫和力量給她了安全感,又將她拖入危險的沼澤裏。

    程越生一言不發,將她拉到身前,揉進懷裏。

    顧迎清思維跟着他的手在走。

    他身上煙味還未散去,顧迎清仰頭去吻他下頜脖頸,依稀間,男性荷爾蒙與菸草混雜的氣味闖入呼吸,又隨着他的霸道強勢的吻,一起壓進她心頭。

    她感覺自己心裏,腦子裏,都被灌滿了既潮又熱的水,循環沖刷着,擊潰她的理智。

    迷迷惘惘,惝惝恍恍。

    「我要洗澡……」顧迎清不知是如何發出這種不堪入耳的聲音的。

    也許是因爲喝過酒,又也許是她刻意關閉了道德廉恥的開關,顧迎清覺得宛如飄至半空,連身體都變得輕盈許多。

    失神中被他反扣住下巴,「還走神?」

    他聲音低啞性感,跟尋日裏判若兩人。

    顧迎清只知道搖頭,小臉緊皺,張着嘴去咬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