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自信和自傲

    101琴房

    三角鋼琴前坐着一個長相秀氣的女生。

    楚晚寧和兩個老師坐在她的不遠處。

    一首練習曲彈完，楚晚寧在記錄板上用筆記了記‘缺點：彈的太生硬，毫無音樂性’

    ‘優點：節奏掌握的不錯，踏板給的很合適’

    “好了，同學，彈下一首吧。”

    一名老師說道。

    “好的。”

    女生定了定神，隨後開始演奏。

    複測比藝考的時候要簡單些。

    只用彈兩首曲子，一首奏鳴曲，一首練習曲。

    但這次複測來的很突然，三天前突然宣佈，很多人都沒有足夠的時間練琴，再加上軍訓剛過，不少人差不多都有好幾天的時間沒有練琴了。

    或許正是因爲這樣，學院能夠更清晰的摸清楚學生的真實水平。

    “.......”

    “又是沈南老師的曲子，這幾年藝考基本上都是他的練習曲和奏鳴曲了。”

    一位老師搖頭失笑。

    “現在每年藝考，基本上都會聽到他的冬風練習曲，還有悲愴奏鳴曲第三樂章......耳朵都快聽起繭了。”

    另一位老師也評論道。

    十多年前，一位叫沈南的大師橫空出世，前後數年的時間創作了幾十首古典曲子，古典音樂圈的格局因此變化了很大一部分。

    以前那些乏味單調的練習曲，奏鳴曲....基本上都沒有人在彈了。

    現在世界上的所有頂尖音樂學院，所教授的曲子都是最近十多年，沈南所創作的。

    “......”

    “好了，同學可以停下了。”

    楚晚寧聽着身旁兩人的對話，心中百感交集。

    當今世界上，古典音樂圈因爲沈南的緣故，劃分了兩撥人羣。

    以沈南爲代表的新學派，還有以過去四百年藍星樂曲爲基礎的傳統派。

    “好，謝謝老師”禮貌的謝禮之後，女生便走出了門。

    隨後楚晚寧和另外的兩個老師商量了一下，打出了平均分爲九十五的成績。

    女生走後

    咚咚咚的敲門聲響起，楚晚寧和另外兩個老師擡頭一看。

    是一個黑框少年，和一個中年人。

    中年人他們認識，畢竟都是一個學校的，低頭不見擡頭見的，見過幾面。

    “楚老師，是這樣的...我這個學生他想........”

    “......”

    一頓解釋之後。

    楚晚寧身旁的兩位老師就沒忍住，開口說道:“老許，當初沈年藝考的時候你又不是不在，你覺得他那個水平，同年齡的話誰能比得過？”

    “在給他一兩年的時間，說不定比我們彈的都要好！”

    “你身邊的這個韓文彬，我之前也聽過他彈琴，我只能說趕緊把人帶回去吧，他和沈年壓根兒就比不了！”

    兩位老師你一言我一句，言語裏面就沒看好韓文彬。

    楚晚寧倒是盯着對面的黑框眼鏡少年。

    他還沒聽過沈年的現場演奏，所以不知道對方的真實水平，不過看學校裏面這麼多老師對其的推崇，想來沒有點本事是不可能的。

    “你先彈個曲子我聽聽。”

    楚晚寧說道。

    “我等沈年先彈！他彈什麼，我就彈什麼！”

    韓文彬十分自信的推了推眼鏡框。

    “老許，你這個學生思修課是不是掛過科啊？”

    “還沈年彈什麼，你彈什麼。”

    “不怕實話告訴你，等人家沈年先彈，你壓根兒就沒那個信心在觸摸琴鍵。”

    兩位老師着實不明白對方是哪兒來的自信。

    十八九歲有這個信心是好事，但是自信和自傲是兩回事。

    “文彬，讓你先彈就先彈！”

    名爲老許的中年人此刻也緩緩皺起了眉頭，他這個學生實在是有點太狂了。

    “彈就彈！”

    “我從六歲的時候開始練琴，從那時候起我每天就基本上要練八個小時”

    “等我到初中的時候，更是增加到了十個小時，幼年陪伴我最多的永遠都是那黑白色鍵盤，以及噠噠噠的節拍器聲響。”

    “我就不信那沈年能夠超過我！”

    過去刻苦練琴的經歷讓韓文彬變得盲目自信。

    論天賦他有，論刻苦，他也有。

    能考進這個學院的誰還不是個天才了？

    他就是不服！

    坐到鋼琴前，韓文彬雙手撫上黑白鍵。

    和剛纔那女生彈的一樣，冬風練習曲。

    不過無論是從感情的遞進，還是手指力度的控制，亦或是其它，韓文彬明顯都要優於剛纔那個女生一大截。

    楚晚寧手裏拿着記錄板，時不時的會跟着點頭。

    “彈挺好的啊”

    楚晚寧點評道。

    都快趕上她當年的水平了。

    “若是單獨看他的話，是挺好”

    “可如果是把他和沈年放在一起比較，那差距就太明顯了。”

    即便是眼前韓文彬彈的很好，曲子的各個細節都彈的很到位，可是兩位老師依舊不看好。

    沈年當初藝考的時候，彈的也是冬風練習曲，而他們兩人恰巧當時也在現場，雖然沒有打分，但是他們只能用一個詞來形容，那就是恐怖如斯。

    甚至聽完沈年彈的後，他們兩人都有一種這麼多年彈琴彈到狗身上去的感覺。

    “不錯，我這個學生什麼都好，就是有點太傲了，讓沈年來打擊一下他，也不錯。”

    老許也是中肯的評價道。

    “你確定你的這個學生能夠承受的了？到時候別被打擊到不敢碰琴了。”

    “這不至於，我是奔着給他找一個競爭目標來的……”

    老許突然有點擔心，不過想了一下，這被打擊到不敢碰琴…實在是有點太扯了。

    一旁的楚晚寧沒有插話，而是靜靜的聽着。

    韓文彬的水平在她看來已經算是很不錯的了。

    最近這兩天她也抽空聽了一下沈年當時藝考的視頻…

    不過或許是因爲錄製手機太次的緣故，音很雜，完全聽不出來沈年的真實水平。

    很快

    韓文彬也彈完了，奏鳴曲選的是月光第三樂章。

    因爲他聽說當初沈年彈的也是這首曲子。

    像是爲了證明自己一樣，他這三天一直狂練這首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