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 寫作文

    孫香香來到劉北房間裏，就掙脫了他的手，不由自主地吸了吸鼻子。

    她可不是那種不諳世事的小女孩子，她什麼都懂，甚至是可以給閨蜜提供一些私密建議的那種寶藏美婦人。

    前兩次劉北把她的保護型純棉下裝弄髒了，她清洗的時候，已經形成了嗅覺記憶。

    現在劉北的房間裏並沒有那種味道，也就是說劉北即便和廖懷玉在這裏做了些什麼，大概也沒有到那種極限的程度，也就是男人和女人剛剛產生好感，還不確定能否徹底接受對方的程度時的那些小動作吧。

    例如，親親什麼的。

    孫香香會想到這個程度，主要是劉北也就摸摸她的小手，沒有做更過分的事情了，至於曾經挨挨蹭蹭的那些情景，那不是意外嗎？

    意外不算的，所以孫香香覺得，她和劉北之間甚至可以說是冰清玉潔，這樣她才有端正的態度，像剛纔那樣來監視一下劉北和廖懷玉兩個人在做些什麼事情。

    作爲隔壁的鄰居阿姨，孫香香和劉北的父母親如兄弟姐妹，現在他們遠在邊疆支援教育事業，她怎麼能夠不多關心關心劉北？

    孫香香想着這些，又變得理直氣壯起來，她原來推動廖懷玉和劉北在一起，是關心劉北，現在留意廖懷玉和劉北之間的進度，當然也是關心劉北！

    “剛剛她給你上課，你也沒有給人家倒杯水？”孫香香東張西望，然後覺得這一點不對勁。

    桌上竟然沒有一杯水或者一瓶水！女人到了這個年紀，最日常的保養就是水分的攝入，鬥湖堤實驗中學的女老師，人手一個保溫杯，一節課講的口乾舌燥全部喝完都是正常的。

    剛剛廖懷玉不是講課嗎？她是語文老師，語文老師都是話很多的，而劉北竟然沒有給她準備水？

    除非剛剛兩個人就不是在上課！孫香香興奮起來，自己真是像柯蘭一樣機智勇敢，任何蛛絲馬跡都逃不出她的法眼。

    “哦，剛剛我們在看動畫片。”劉北坦然自若地說道，然後就往客廳裏走，給孫香香倒了一杯水，加了一片檸檬進去。

    2007年檸檬水還沒有成爲一種非常普遍的飲品，很多家庭都沒有備着檸檬片的習慣，而孫香香這種英語老師，總是喜歡走在潮流前端，對於一些消費主義的精緻講究，也更容易討她歡心。

    總之，教英語的好像都是這樣。

    孫香香趁機再次觀察，發現牀是整整齊齊的，上邊也沒有可疑的痕跡，而書桌上，凳子上摸了摸以後，也很乾燥。

    至於地上更沒有一灘水漬什麼的。

    噯，他們兩個真的沒有幹什麼，不過爲什麼是在看動畫片呢？孫香香來了興趣，她是那種經常陪着女兒看動畫片的媽媽，有時候甚至比孫檸檸陸檬檬還看得起勁一些，直到孫檸檸和陸檬檬乾脆跑到劉北家或者張觀魚家裏去吃完飯回來，她才醒過神來。

    她最喜歡看的動畫片是《灌籃高手》和《名偵探柯南》，非常適合打發時間，有時候劉北到她那邊玩，就是和她一起看這些。

    可是廖懷玉沒有這個愛好啊？劉北如果能夠拉着她一起看這樣的動畫片，多半是因爲廖懷玉對劉北充滿了好感，才能夠陪着他一起看。

    人是沒有耐心陪着不喜歡的人做不喜歡的事情的。

    劉北拿着檸檬水進來，看到孫香香已經坐在電腦面前了，拿着鼠標在那裏亂點，完全就是剛剛廖懷玉試圖蒐集他污點的場景重現。

    他笑了笑，也不多說什麼，這些可愛的女人，怎麼都是一個想法？殊不知真的在他電腦裏搜出點什麼，她是看呢，還是不看呢？

    看，當然不好，不看，又怎麼證明有問題？

    “喝水。”劉北把一大杯檸檬水放到孫香香旁邊。

    “怎麼這麼大個杯子？”孫香香有點想笑，他這是要餵豬嗎，她也喝不了這麼多啊，上次秦雨濃請客，那個飯點的西瓜汁就是用這麼大的杯子裝着，夠一桌人喝了。

    “女人就是要多喝水，才能水潤潤的。”劉北不由得看了一眼孫香香的肌膚，特別細嫩恍如嬰兒般細膩。

    孫香香最迷人的地方就在這裏，都說女人是水做的，孫香香不但像是水做的，還像是時時刻刻浸泡在水裏的一樣，有時候看她出點汗，都像是超市裏的水果被打得溼潤潤的那種感覺，氣息迷人。

    可是，她一直是這樣的嗎？劉北的印象有些模糊，在他原來的記憶中，孫香香一直是個美麗的女人，但絕對不是現在這樣冰肌雪骨似的。

    “你不喝嗎？”孫香香側頭問道，她有點羨慕的是，她喝水多一點，很快就會去衛生間，而男孩子就沒有這麼麻煩，他們大口大口咕嚕咕嚕灌水，也不用擔心上衛生間太頻繁的問題。

    劉北尤其能憋！她在給他上課的時候，常常看到他不停地喝水，可是一直到上完課，他都不用起身的！

    “我喝啊，這是我們兩個一起的分量。”劉北說道，他又不是沙漠植物能夠儲存水分一年半載不下雨都能活下去。

    “你不講衛生！”孫香香明白了，就像剛剛他搶她的冰棒一樣，劉北就是喜歡做這種讓兩個人感覺曖昧的小動作。

    她起身去拿了兩個杯子進來，就看到劉北拿着那個大杯子咕嚕咕嚕灌了一小半了。

    孫香香愣在那裏，她堅持要用杯子的話，好像也沒有意義，可是如果不用的話，那就真的是兩個人共用一個水杯了，這個人怎麼那麼擅長讓她糾結呢？

    孫香香重重地放下杯子，白了他一眼，那她也直接用大杯子喝水算了，反正相比較和她曖昧的共用杯子，她更不喜歡刻意和做作。

    其實這也沒有什麼吧，孫香香很清楚，她和劉北有兩次抱在一起睡覺的經歷，很有可能當時兩個人都已經有過一些脣齒的接觸了，更何況孫香香還給劉北做過人工呼吸。

    都到了這份上，水杯還要刻意分開，確實有點做作，孫香香心裏唸叨着自己和劉北都身體健康，沒有各種肝炎病菌，幽門螺旋桿菌之類的……這麼想着，就自然地拿起大水杯咕嚕咕嚕喝了幾口。

    劉北嘿嘿笑了兩聲。

    孫香香只是瞪了她一眼，打了個哈欠，“剛剛哄兩個小祖宗睡覺，累死我了……”

    “那你要不要在這裏睡一會？”劉北趁機邀請。

    “你想的美。”孫香香不由得臉紅，她懷疑只要她躺下去，劉北倒也不會做一些特別猥瑣的事情，但是很有可能躺在她身旁！

    說不定兩個人又會在迷迷糊糊之間發生點什麼，這就是他所期待的吧！

    孫香香承認自己也忘不了那種感覺，可是她絕對不會試圖製造這樣的機會來重溫，她是正經女人！

    當然，她也不是說會和劉北卿卿我我的廖懷玉是不正經的女人了，總之，她不能再和劉北發生那些事兒了。

    “我也要看動畫片。你們看了什麼，給我看看？”孫香香已經忘記她到底是幹什麼的了，反正劉北的口語已經十分優秀，和她對話更多的是對她有所提高，所以讓他學習也不着急這一時半會的。

    劉北便又把那個奇葩的動畫片打開給孫香香看。

    “嗯？”孫香香瞧着動畫片的開頭，略顯粗糙而寫實的拍攝手法，臉上也浮現出了淺淺的暈紅，“你不是說這是動畫片嗎？”

    “哈哈哈……你和她的反應一模一樣，你們平常……哎，算了，不逗你了。”劉北握住鼠標，往後一拉。

    “啊！”

    孫香香驚叫一聲站了起來，這要是那種片子，這麼一拉還不髒了她的眼睛？

    “動畫片啊……”劉北點了點屏幕。

    孫香香分開手指縫隙，悄悄看了看，確實是正兒八經的動畫片，這才又坐了回來。

    劉北又把進度拉回到開頭。

    孫香香琢磨着，剛剛廖懷玉和她是一模一樣的反應？確實，誰不會誤會啊？只是作爲保守而傳統的女人，似乎暴露出了一些不符合她人設的地方？

    不過孫香香也不在意了，反正又不是她一個人暴露，廖懷玉也暴露了。

    相比較廖懷玉時刻警惕着劉北的動靜，孫香香看動畫片就投入多了，一邊喝水一邊問劉北劇情相關，還喜歡暫停和劉北探討一下。

    劉北目光柔和，孫姨確實是個成熟的美婦人，可是她的內心又何嘗沒有一個美少女？她年紀輕輕就有了兩個孩子，遭遇了對於每個女人來說，都如同晴天霹靂的沉重打擊，開始慢慢地習慣生活的磨鍊，而她內心裏那份天真卻從來沒有真正消失過，所以她的言行舉止在更爲成熟的劉北眼裏，就顯得那麼的可愛。

    一個能夠和你探討動畫片的鄰居阿姨，誰會不喜歡啊？更何況她的身材相貌……嗯嗯，沒人扛得住啊！

    真不能怪劉北花心，劉北相信，百分之九十九的男人在面對廖懷玉和孫香香的時候，都會幻想“成年人的選擇”。

    至於那剩下的百分之一……關劉北什麼事？他只是一個普通人，當然隨大流了。

    “男主角和女主角，最後都變成了卡通人，連世界都開始卡通化……拍攝的現實世界代表着幾乎無解的痛苦和社會壓力，而卡通世界就表示解脫，哎，導演想要表達什麼呢？”孫香香開始思考，“可我覺得吧，表達什麼其實並不重要……因爲誰都有感覺，都能夠看到、聽到、感受到那些東西，面對這些壓力和痛苦，展現出解決的希望和自己的思路，才會讓這部片子更有深度。”

    “確實，現在很多人都以爲提出問題就是深度，然而這其實只是最基本的，沒有什麼難度的一種表達，無論是拍攝電影，還是發表一篇文章，本質上沒有什麼區別……真正的深度是思考解決問題的方法。”劉北點了點頭，“可是能夠表達一些問題，便已經是許多文藝工作者的極限了，指望他們有真正的深度？”

    劉北嗤之以鼻，很多導演連講故事都不會呢，深度？拾人牙慧地講一些陳年老痰味道的陳詞舊調，就已經是他們認爲的深度了。

    “你講得不錯，今天的英語作文就是關於這個動畫片的觀後感，寫好後交給我批改。”看完動畫片，孫香香佈置作業。

    “啊？”

    “啊什麼啊？”瞧着他意外的表情，孫香香有點得意，她可沒有真的忘記她是要來幹什麼的！

    這幾天廖懷玉在對給劉北上課的事情上特別用心，孫香香也不知道爲什麼，暑假還長着呢，廖懷玉卻好像劉北面臨着高考衝刺一樣，時不時地就在孫香香耳邊吹風，讓她記得給劉北上課時嚴肅點，認真點，一定要讓劉北經過一個暑假的補課後，大大提高成績。

    哪有這麼急躁的啊？都是當老師的，不知道拔苗助長的道理嗎？成績的提高也講究個循序漸進啊，太過迫切只會給他壓力，說不定還適得其反。

    “好吧——那口語練習就免了吧。”劉北知道孫香香是藉機作弄他，笑了笑說道。

    “不行！”孫香香連忙要求，“口語練習是絕對不能少的。”

    “爲什麼？”劉北笑嘻嘻，“我的聽力不錯了啊，口語練習雖然是必須的，卻也不是特別重要吧，畢竟高考也只是筆試，又不用考口語。”

    孫香香囁喏着嘴脣張郃了幾下，臉頰鼓起來，變得紅撲撲的，讓劉北想起了生氣的河豚，讓人忍不住想要在她的臉頰上拍一下，然後看着她的嘴脣分開，發出“啵”的一聲。

    “那你別寫那個動畫片的觀後感作文了。你現在即興創作一篇文章，念給我聽。”孫香香嚴肅地盯着他。

    佈置作業哪裏還需要理由的？不過誰讓孫香香喜歡聽他的口語呢，劉北的英文十分流利，毫無普通學生那種結巴和勉強的感覺，有一種臺詞功底的感覺，優雅。

    孫香香作爲高三授課老師，也通過學校組織的一些活動，和外教交流過，可是哪裏有和自己隔壁鄰居家的小孩交流來的自然、輕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