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
類別:
都市言情
作者:
咩咩龍字數:3380更新時間:24/07/02 12:51:46
秦雨濃趴在欄杆上,腰肢下陷,少女自然渾圓的臀高高翹起,小腳兒不安份地擺動着。
她發現有一條胖錦鯉亦步亦趨地跟着另一條白色的錦鯉在水池裏遊動着。
多像劉北和白芸萱!
好氣啊!
秦雨濃的小拳頭一下一下地錘在劉北的肩膀上,劉北卻在認真聽竹格韻和秦仲樵說話。
這時候秦仲樵的手機響了一下,他看了一眼,對面已經掛斷,有些奇怪地對竹格韻說道:“汪教授的電話,怎麼回事?”
“汪教授?他最近引起的爭議很大——我聽說你邀請他爲你在日本的投資作前景分析?”竹格韻眼眸中的不屑一閃而過。
嘴角隨即自然地流露出一絲笑意,將那有心人很容易就發現的不屑,變成一種輕鬆而略帶揶揄的感覺。
汪教授可是秦老爺子極力推崇的著名經濟學家。
“是啊。汪教授德高望重,卻很能得到業內年輕的經濟學人推崇,他的思想和理論與時俱進,我也是費了好大勁才請他出面,能夠提振合作伙伴和市場信心。”
秦仲樵略微有些得意,沒有想到竹格韻也會關注他的操作,這意味着即便是眼高於頂的大嫂,也開始重視他了。
“汪教授可是受日本外務省、美國福特基金會重點資助的學者。”竹格韻說完,便抿住了嘴。
她點到爲止,也算盡了作爲大嫂的關照義務。
秦仲樵和汪教授的兒子是酒肉朋友,關係非常好。
這個“肉”,當然不是豬肉、牛肉之類的……秦仲樵所謂的“費了好大勁”,大概就是陪着汪教授的兒子花天酒地罷了。
由此請動了汪教授,估計還得到了老爺子的誇讚,所以他今天才自信滿滿地過來,要求竹格韻支持他。
秦仲樵聞言,卻是笑了笑,“這沒有什麼關係。”
他知道竹格韻對日本人以及和日本方面交好的專家學者都有非常強烈的偏見。
竹家老爺子小時候,親眼目睹他最喜愛的弟弟被日本人用刺刀扎破肚子。
弟弟在死前一直在喊着“大兄,大兄……我肚子好痛……”
竹家老爺子僥倖活下來,隨後參加了抗日戰爭。
數十年來可以說是一刻也沒有忘記這樣的血海深仇,他的這種仇恨自然會感染竹家的後代。
“我對汪教授的人品有信心,再說了,接受資助的專家學者多不勝數,也沒有辦法個個都做背景調查吧,那就得藉助大嫂你的資源了……”
秦仲樵接着說道,“日本人的敬業精神、工匠精神一直是我們學習的對象,彈丸之地發展爲世界第二大經濟強國,自有過人之處,我們可不能……”
“誰跟你我們啊?”竹格韻笑意盈盈地看着秦仲樵。
秦仲樵不由得色變,只是美人那如花的笑顏,絢爛綻放還帶着香氣似的,讓人神魂顛倒。
他一時間竟然無法斷定竹格韻是否在嘲諷他。
“開個玩笑……她二叔你儘管放開手腳去做,我們秦家終歸是一體,無論成敗,都是你最可靠的後盾。”
竹格韻收斂了笑意,溫和地說道。
秦仲樵這才點了點頭,勉強笑了笑。
他也不再試圖現在就說服竹格韻跟進,雙手插在兜裏,轉身留給她一個高大穩健的背影離去。
他也聽懂了竹格韻的意思,讓他放開手腳去做,當然就是她不參與。
秦家終歸是一體,意思就是秦仲樵如果出了問題,那也是讓她遭受了損失。
可靠的後盾?當然就是等到他造成無可挽回的損失時,她就要出面了,而到時候秦仲樵呢?自然沒有站在前臺的資格了。
……
……
秦仲樵離開以後,竹格韻沉默了一會兒,用力按着沙發手靠起身,去換衣服了。
“看到沒有,面對我媽,我二叔這樣的大人,都是乘興而來,敗興而歸。”看到媽媽輕盈的背影消失在門廊後,秦雨濃壓低聲音對劉北說道。
“你怎麼知道你二叔是乘興而來敗興而歸?”劉北略帶考校地問道,剛剛秦雨濃似乎把注意力都放在水榭旁邊的池魚上,“最後兩個人不是說清楚了嗎?”
“哼……這裏是竹薖山房,是我媽的地盤。可是他一開始就擺出主人的姿態,還說什麼一起吃飯,這分明是得意忘形、興致高昂,就跟你今天去給白芸萱表白之前一樣……”
“打住,別總是扯上我。”劉北微微有些臉熱,上輩子去找白芸萱表白,確實是人生污點。
儘管今天已經改變,可是說起來還是覺得有些蠢。
噯,最煩人的還是秦雨濃,他有什麼黑點被她發現了,能夠沒完沒了地和他翻舊賬。
“反正他最後也不說吃飯的事情了,招呼都不和我們打就走人,有點失態。”
秦雨濃哼了一聲,“他應該是沒有從我媽這裏得到實際的支持,還被我媽暗戳戳地威脅了一番。”
“你雖然天天胡鬧,異想天開,但腦子還是好使的。也有些心眼,要是都用在正事上,將來說不定可以和你媽相媲美。”對待孩子,就是要多誇讚,多鼓勵。
更何況以秦雨濃的年紀,能夠聽懂竹格韻話語中深層的意思,也確實算厲害了。
“呸!天天胡鬧,異想天開的是你!”秦雨濃就不想多說他纏着白芸萱是多麼的蠢了。
一想到這裏,秦雨濃就有些氣,跑到池邊,拿着一根竹竿把那條纏着白色鯉魚的胖錦鯉戳開。
隨後她下定決心,等吃完飯,這條胖錦鯉要還是纏着那條白鯉魚,她就要把白鯉魚放到另外一個池子裏——而且要劉北動手。
“過來吃飯了。”
竹格韻換了輕薄的家居服,淡雅恬靜的感覺。
髮髻鬆開後,長髮及臀,這個年齡的美婦人,極少會把頭髮留到她這種長度,也讓她多了一些少女感。
一陣風來,讓寬鬆的上衣貼緊了肌膚,顯露出過份纖細的腰肢線條,恍如一朵嬌花經不住晚風的撩撥,嬌嗔發顫。
秦雨濃和劉北來到餐廳,看到桌上就三副碗筷,不禁對望了一眼,秦仲樵果然是自作主張,竹格韻壓根就沒有想和他一起吃晚餐。
“劉北,你今天的表白讓我很高興,所以我讓廚房特地準備了一隻大甲魚,你不是最愛吃這個嗎?”
竹格韻笑意盈盈,指了指桌上那道衡東黃貢椒蒸漢壽甲魚,“我親自下廚了。”
看着她的笑意中略帶揶揄,便知她心情不錯。
她沒有把劉北的表白當回事,但是作爲一個阿姨,還能夠得到少年郎的表白,難免竊喜。
劉北略微窘迫,今天的表白純屬意外,打亂了他的計劃……今後他一方面要阻止秦雨濃出事,另一方面要重新追求竹格韻,本身就增加了許許多多的困難。
可以說前世要不是秦雨濃非得跑去南極看企鵝和鯨魚什麼的失蹤,後來他和竹格韻之間也不會有什麼事。
“媽,爲什麼我就沒有這待遇?”秦雨濃撅了撅嘴表示不滿,“你就沒有給我下廚過。”
“你有做過什麼讓我高興的事情嗎?別人的媽媽去學校,參加家長會是聽表揚,是優秀家長交流經驗,我呢?是因爲我女兒帶了鱷魚去學校。”
竹格韻說起來就氣,真是荒唐到無話可說。
秦雨濃也沒有什麼話好說了,鼓了鼓臉頰,拿着筷子戳了一下碗裏的甲魚裙邊示意劉北吃這個。
她自己卻不吃,只是把沾在筷子上的一點黃貢椒塗到了米飯上,然後就吃了那一粒米。
“竹姨只是說她親自下廚了,沒有說這個菜是她做的。”劉北提醒秦雨濃注意細節。
竹格韻說話常常帶着欺騙性——嗯,是說話的藝術與技巧。
“狡猾的媽媽。”秦雨濃明白過來,又有些得意地打擊劉北,“看來你也沒有特殊待遇,等會你就多吃點吧,可以彌補下受傷的心靈。”
竹格韻擡手掩住嘴角的笑意,給秦雨濃和劉北都夾了菜,然後才說道:“西餐廳裏的主廚,往往只在旁邊看着,最後撒幾粒鹽,加點調料,就算他出品的菜式……這裏的黃貢椒是我挑的,我還建議廚房加了一點點紫蘇調味,怎麼就不能算是我做的菜了?”
看着她那狡黠中帶着點得意的笑容,和秦雨濃極其相似,真不愧是有其母有其女。
竹格韻這樣的女子,優渥的生活條件讓她能夠保養到每一根頭發絲,及時和秦雨濃走在一起被人當成年齡差稍大一些的姐妹也很正常。
她和秦雨濃最顯著的差別便是那種成熟的風韻,來自於閱歷和沉澱,卻不是因爲身段變得臃腫、眼角多了皺紋、腿側多了橘皮組織。
看着她的笑,劉北回憶起了許許多多和竹格韻、秦雨濃相處的畫面,心中只覺無限美好。
他有點衝動地想把她們都摟進懷裏,這大概就是他這輩子夢寐以求的溫馨吧。
無關情情愛愛,她們和他即便沒有情感上的糾葛,也是和家人一樣重要的人。
可是他現在不能這麼做,不管他心中積攢了多少對竹格韻特殊的情感,他都不能放肆地表達,否則只能弄巧成拙,必須步步爲營。
對於未來,他還是很有信心的。
和女人打交道,難點就在於不瞭解她到底在想什麼、想要什麼、在意什麼。
女人的思維方式和男人截然不同,關注點往往都是男人意想不到的。
很多時候兩人一番爭吵之後,若是女人能夠說出她生氣的原因,往往會讓男人恨不得拿頭捶地,這尼瑪也能生氣!
劉北也不敢說徹底瞭解竹格韻和秦雨濃,但他有着和她們相處二三十年的經驗,足以讓他知道怎麼扣動她們的心絃,讓秦雨濃不再那麼任性,讓竹格韻不再那麼壓抑着對他的情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