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年宴缺席

類別:女生頻道 作者:沙塔塔字數:2269更新時間:24/07/02 12:37:52
    另一邊,乾清宮。

    沈皇后和王幼卿正在侍疾。

    說是侍疾,不如說是坐着聊天更恰當。

    景文帝已經穿好常服坐在榻上了,沈皇后坐在另一側,王貴人則是坐在圓凳上低眉斂神。

    “陛下,臨近年下了,後宮妃嬪們的位分是否要調整?”沈皇后笑着問景文帝。

    景文帝看書的手頓了頓,把書換到了另一只手上。

    “皇后有什麼安排?”景文帝問。

    沈皇后神色不變回答:“文昭儀的位分多年不曾變過了,慈安年紀一年大似一年,臣妾想着封文昭儀爲四品嬪位,再加一封號:淑。”

    “肅美人雖然於子嗣無益,但也入宮多年,臣妾想着也提一位,爲六品貴人。”

    “陛下看如何?”

    景文帝道:“文昭儀便封爲三品妃位吧,封號淑。”

    “肅美人便依你所言,封爲貴人。”

    沈皇后脣邊笑容略僵一瞬,很快又恢復如初,笑容和婉:“是,陛下。”

    自從寧妃留在南苑,後宮已經沒有高位嬪妃,景文帝提拔文昭儀,又何嘗沒有制衡她的意思?

    只是一個宮婢出身的妃嬪,陛下把她擡得再高,也不配在她面前張揚。

    等她生下嫡子,後宮就再沒人能制衡她。

    “陛下,白家入宮人選已經確定下來,乃是白家三房嫡女白輕輕,今年十六。”

    “等年後便入宮,臣妾定了七品美人的位分,封號:敏,住在華慶宮側殿。”

    景文帝頷首,拿起書來看,並不在意什麼白輕輕。

    反倒是一旁一直低着頭裝鵪鶉的王幼卿,悄悄皺起眉。

    白輕輕出身白家三房,三房乃是庶支,其父白允安也不過是個從五品的知州鹽運司副使,也是靠着白家的蔭恩才得了這個肥差,本人並不十分上得了檯面。

    白允安多年在江浙一帶,把兒女都留在京都白家養大。

    因此她與白輕輕也勉強算得上熟識,在京都貴女宴上時常相見。

    白輕輕爲人很是驕矜、多事,又一貫會拿喬做樣,也不好相處。

    若說有沒有優點,那唯一的優點大概就是很能裝樣,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

    長得也不錯,當年笄笈後爲她議親的人不少。

    她是很不喜歡她的。

    一想到以後要和這樣的人在宮裏相處一輩子,她就頭大。

    “王貴人。”沈皇后又叫了王幼卿一聲。

    王幼卿身後的巧月悄悄懟了她一下,她這才在回憶中回過神來。

    “娘娘恕罪,妾身昨夜未曾休息好,方纔沒有聽清。”王幼卿告罪。

    沈皇后面色柔和,沒有怪罪,重複問道:“你如今在儲秀宮住的如何?”

    “衣食住行,可還順心?”

    王幼卿斂神回答:“多謝皇后娘娘關心,妾身在儲秀宮一切都好。”

    “明選侍爲人寬厚有禮,妾身和她相處很是愉快。”

    “……”

    空氣靜了一瞬,沈皇后道:“既然一切順心那就好。”

    “若有時間,可以常來鳳儀宮坐坐,本宮也很喜歡同你們說話。”

    “是,娘娘。”王幼卿乾巴巴地應一句。

    景文帝不耐煩聽她們你來我往的說話,隨便找個藉口就把她們打發走了。

    想得到的消息,一個字也沒聽着。

    日子一日接一日地過着,景文帝本身對明媚兒還有些愧意,想着自己那晚太衝動了,不該那麼輕易就對她說重話。

    可接下來幾日,他病着,明媚兒不來侍疾就算了,連過來見他一面的意思都沒有。

    就真的挑起了他幾分怒意。

    他都明確表示過,想她過來找他了,她還不來。

    這不是揣着明白裝糊塗?

    果然,她對他根本就是虛情假意,怪不得能把他推到別的女人的牀上去。

    如此想着,景文帝就更憋悶,所有關於明媚兒的消息一概不聽、不問、不管。

    三天養好了病,就開始正常翻牌子了。

    後宮子嗣,也是國家大計的一部分。

    他如今馬上二十五歲,卻一個兒子都沒有,朝野議論紛紛,他都知道。

    一直到年節,日子都這麼不鹹不淡地過着。

    直到年宴開始,他看到空蕩蕩的尾席。

    “今年,年宴上人像是少些。”景文帝隨口問着。

    沈皇后笑容得體回道:“達奚王子前些日子感染風寒病了,慶嘉公主要照顧他沒來。”

    “恆親王的腿每到冬日便會疼痛,今日也不來了。”

    “寧妃又在南苑。”

    “明選侍前些日子也病了。”

    “所以今年人顯得少些。”

    景文帝聽明媚兒病了,夾菜的手一頓,剛想問爲何沒人來報他,猛然回過神來。

    這些小事都屬於後宮內務,皇后自己就能處理,自然是沒必要事事稟告他。

    …那她一直沒來看他,難道是病了的緣故?

    突然想起那日他高熱,汪公公說明選侍是病了才沒來侍疾。

    到底是真病,還是假病不想來的託詞。

    不是他多疑,實在是她太會騙人。

    “一會兒叫鬱太醫來。”景文帝小聲和汪公公吩咐。

    汪公公:“是,陛下。”

    自從景文帝三日養好了病,就一次都沒傳過鬱蒼朮。

    其間鬱蒼朮倒是主動來過一次,想求見陛下。

    正巧趕上朝臣有要事回稟,把他打發走了。

    年宴上歌舞平平,都是看慣了的樣式,景文帝心中有事,不耐煩看下去。

    正想着過一會兒找個託詞脫身。

    突然聽到身側秋菊一聲驚呼:“皇后娘娘,您怎麼了?”

    向身側看去。

    沈皇后臉色蒼白,正捂着胸口,像是十分不適的樣子。

    歌舞驟停。

    衆人關切的目光紛紛投來。

    “去傳鬱蒼朮。”景文帝吩咐。

    “是,陛下。”汪公公給小海子使個眼色,小海子躬身退出去。

    鬱蒼朮早就接了指令等在後殿,聽到小海子說皇后娘娘身體不適,忙提着藥箱往前殿走去。

    “皇后,你怎麼了?”景文帝問。

    沈皇后面容憔悴,看着景文帝露出個勉強的笑來。

    “臣妾近日有些頭暈噁心,擾了陛下的興致了。”

    這話一落,在場有些宗室內眷紛紛對視一眼。

    “皇后娘娘自從入了冬,就一直在忙着處理宮務,又籌備年節,想來是累着了。”

    淑妃也就是曾經的文昭儀,如今眼含關切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