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仙魔

    走了很遠之後，無珩到了一處綠洲，這裏生活着陌生的人，但他們在看到無珩之後，都顯得尤爲恐懼。

    無珩也是納悶，自己並不認識這些人，爲何這些人會如此躲着自己，但凡自己想上前過去打招呼，這些人都避之不及。

    看着奇怪的一切，無珩自是很苦惱，再看看此處，乃是一個不大的綠洲，人不是太多，按理來說，他們沒有見過自己，自己也未曾得罪過他們，但他們的表現卻着實讓人難以捉摸。

    “你好，請問這裏是什麼地方？”無珩找到一個正在水邊打水的人問道。

    沒想到無珩的這一問，卻直接將那人嚇了一跳，一個沒注意掉進了水裏，撲騰片刻後才狼狽地上了岸邊，但這人竟然沒有責怪無珩的意思，而是在看了無珩一眼之後慌里慌張地逃跑了。

    這一幕讓無珩更加疑惑。

    “這裏究竟怎麼了？爲何這些人會如此懼怕自己，自己不過是一個路過的人罷了！”

    無珩無奈，只得蹲下身來捧起一捧清水喝了起來。

    不過，也正是這一蹲，無珩也發現了自己身上的異常，不知從什麼時候起，自己的肩膀和後背竟不斷冒着黑氣，無珩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但這裏的人懼怕自己的原因卻肯定與此有關。

    無珩看着水裏的自己影子，除了疑惑還是疑惑。

    於是立即起身查看情況，可是當自己扭頭看的時候，身上卻沒有什麼異常，也不見什麼黑氣。

    “難道是這水的緣故？”無珩心中詫異道。

    接着無珩便朝着水中看去，果然和自己想的一樣，水裏的影子身上確實冒着黑氣，無珩更是搞不懂這究竟爲何了，於是便打算找個人好好問一下。

    無珩朝着人多的地方走去，可這地方來來回回也就這麼幾個人，而且大家都在看到自己後紛紛跑回了家裏，外面基本上已經沒什麼人了。

    不過正在此時，無珩看到遠處入口處的一棵乾死的木樁下，坐着一個老人，這人也是唯一一個沒有跑開的人。

    好奇之下，無珩走了過去。

    “老人家，爲何大家在看到我之後都避之不及，而你卻始終坐在此處安然不動？”

    只見老人並未擡頭，緩緩說道：“一個瞎子，既然看不見，爲何要恐懼，兩眼黑暗都不曾懼怕，爲何還要怕你活生生的人？”

    聞此，無珩這才發現眼前的老人竟是個瞎子，不過從這老人說話之中來看，這人定然不是平庸之輩。

    “老人家，可否告知大家爲何躲着我？難道就是因爲我身上的黑氣嗎？”

    老人則笑着說道：“黑氣也好，白氣也好，只不過都是人心在作祟罷了，你既然解了渴，便速速離去吧！”

    被老人如此一說，無珩更是好奇了，不解開謎團自己是無論如何也不想離開，於是繼續問道：“老人家，還請告知一二，無珩真不知曉究竟爲何？”

    見無珩堅持的樣子，老人只好說道：“其實這也不能怪他們，他們不過都是些苦命的人罷了。”

    “老人家，無珩願聞其詳！”

    “你猜的沒錯，他們就是因爲你身上的黑氣所以躲着你，因爲你身上的這黑氣並不簡單，這是魔族才特有的魔氣，不過你身上這黑氣倒是有些古怪，一般人看不出來，只有喝過這淨心池水的人才能看到得到，所以剛剛你自己也是通過池水才發現的吧？”

    “魔氣！不可能！我身上怎麼可能會有魔氣？”無珩十分吃驚地說道。

    “少年人莫要着急，老朽雖然看不到，但已然感受到了你身上的魔氣，這魔氣確實有些古怪，究竟是什麼原因老朽也一時無從知曉，不過唯一能確定的是那便是魔氣，而且不是一般的魔氣。”

    無珩還是不敢相信，也不願相信，不斷地搖頭。

    “孩子，既然你執意要追問，就應該要有承擔這一切的準備！”老人說道。

    聽完老人的話，無珩也平靜下來，問道：“敢問老人家，我生下來就一直生活在人族，至今都沒有和魔族接觸過，爲何我身上會有魔氣？”

    聽了無珩的話，老人眉頭一皺，言道：“若是如你所言，那便說得通了，既然你生來就與人族生活，身上的魔氣自然也會被消磨不少，但一個魔族的魔氣是不會徹底消去的，除非身死道消，既然你沒有接觸過魔族，那便只有一個解釋，你的出身！”

    聞言，無珩又是一愣，回想起自己的孃親，可自己的孃親明明是個仙人，怎麼會和魔族扯上關係，這事在土族獲得無法破虛棍的時候便說明，而且在自己的夢中，孃親也如土族先祖所言一般，是個居住在仙殿的仙人，這倒讓自己難以理解了。

    “老人家，你確定這是真的魔氣嗎？”

    老人讓無珩伸出手來，放在老人掌心。

    只見那老人仔細感應了一番之後，又是眉頭一緊，無珩也看出了老人的表情變化。

    “老人家，有什麼發現就只管明言，無論如何，無珩已然做好心理準備！”

    老人鬆開了無珩的手，似笑非笑地說道：“也不知道這一切究竟是福還是禍，古今以來，這世上可還從未有過如此離奇的事情，適才倒是老瞎子眼拙了。”

    聽到這裏，無珩面露喜色，言道：“老人家，我就說了吧，我身上怎麼會有魔氣，那是不可能的。”

    老人卻搖搖頭：“孩子，你身上的黑氣確實是魔氣無疑，不過令人驚訝的是你身上不僅僅有魔氣，還有仙力，這可是老頭子我從未見過的，仙魔如何能夠融爲一體呢？你體內居然仙魔之力各一半，太不可思議了。”

    無珩剛剛放鬆的神情頓時又緊張起來。

    “什麼？仙魔之力各一半？難道......”無珩心中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想。

    畢竟自己確信孃親乃是仙人，身上有仙力那倒是正常，但這魔氣若要解釋的話，就只會有一個結果，便是自己的父親，除此以外，再沒有其他解釋。

    “孩子，既然你身上還有一半仙力，那便證明你並非窮兇極惡的魔族之類，你也不必介懷，而你身上的魔氣之所以沒有正常顯現出來，也許就是因爲這一半的仙力將它隱匿了，所以，一般人是察覺不到的，若不是我們喝過這淨心池的水，想來，這裏人的也發現不了的。”老人繼續說道。

    可無珩始終還是難以相信，若是自己的父親真的魔族，那自己以後又該如何？孃親又該如何？這都是無法想象和預測的。

    “孩子，你不必如此，凡是皆是天定，每一個人來到世上，都不是自己能夠決定的，既然事情已經如此，便只有接受，唯有接受，才能有更多可能，須知，每一件事的發展，都有它自己的安排！”

    聽完老人的話，無珩緩緩說道：“多謝老人家，無珩大概明白了，也許這便是我來到人族的原因吧！”

    老人卻說道：“其中緣由你也不必再說與我聽，老朽福薄，今日能夠見證這一奇事已是不該，若是再多知曉一些，怕是遭不住反噬。”

    這時，無珩突然想起老人家剛纔所說的是福是禍，於是問道：“老人家，你剛纔說不知道是福是禍又是什麼意思？”

    老人緩緩道：“不瞞你說，其實咱們這裏的人都是從魔族手底下逃生出來的倖存者，咱們本來是幾千人的村子，被魔族禍害得就剩下如今這幾十人，於是跋涉千萬裏才找到這麼一個避難之所，本以爲能夠安度餘生，卻不曾想你的到來又讓這些族人喚起了恐懼和不安。”

    “原來如此，怪不得剛剛大家看到我都恐懼地跑開，竟是還有這番緣故。”無珩也說道。

    老人又繼續說道：“而我所說的是福還是禍，正是因爲你身上的仙魔之力，你身上一般是仙力，一般是魔力，若是福，也許我們能夠長此安穩下去，若是禍，也許就要在此覆滅。”

    無珩自然不知老人此話何意，滿臉疑惑。

    老人察覺到無珩的疑惑，長嘆一聲，決定將族中祕密告知無珩。

    “孩子，既然上天如此安排，那我便將一切告知於你吧！”老人剛想繼續說道，卻被突然打斷。

    “族長！萬萬不可！”

    “族長，如今敵我未明，不可如此貿然啊！”

    ......

    不斷有人從屋子裏走了出來，紛紛跪在地上跟眼前的老瞎子說着同樣的話，這倒讓無珩更加意外了。

    “老人家，原來你是他們的族長？”

    “嗐！此事不值一提，當年若不是我的失誤，也不會讓族人凋零至此，自己也不會瞎了雙眼，都是過去的事了，如今，我自願守在這入口，守護族人安危，也算是爲當年的過錯贖罪了！此事不提也罷！”老人長嘆一聲。

    無珩雖然知道眼前的老人不簡單，卻沒想到竟然是一族之長，更沒想到他們之前究竟經歷了什麼，正當無珩慌神之時，所有人都已出來跪在老人面前。

    這時老人站起身來，朝着族人說道：“你們都起來！也許這一切都是天意，我們既然躲到這麼深遠的荒漠中來，仍然還有人能夠到來，便說明此處也並非安全之地，而且眼前的這個孩子很不簡單，你們不要只看到他身上的魔氣，他的身上還有另外一半你們沒有看到的東西，那是仙力，所以這一切也許都是註定好的，焉知是福是禍，所以我們不該放過這個機會。”、

    聽完族長的話，所有人都驚訝地擡起頭，並慢慢起身，朝着無珩投來好奇的目光。

    無珩也發現這些人的目光從之前的驚恐竟變成了現在的有些充滿希望，也漸漸沒了牴觸自己的意思。

    這時，衆人也似乎明白了族長的意思，不再出言阻止，反而像是認同了族長的決定。

    這時老人說道：“孩子，正式介紹一下，我叫瀾輝，是他們的族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