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問道

    “杜勳，那你是通過測試了嗎？”杜一一問道。

    杜勳點頭說道：“是的，我也是剛剛出來！想着不見你們就等一下，沒想到這才沒多久你也出來了！只是一直未見無珩。”

    杜一一也點點頭，感嘆道：“沒想到在這幻境裏面經歷了這麼多事，原來現實中只不過過了須臾，真是讓人感慨！”

    兩人經過一陣交流，都知道了互相經歷的事情，同時也讓兩人驚訝的是，在各自幻境中都出現了相同的因素，只不過沒在同一時空罷了。

    “什麼！你也遇見了杜朔叛亂？”杜一一驚訝問道。

    杜勳也問道：“難道你也見到了？”

    “是的，杜朔帶領着叛軍和夜族攻打到了後土城！這便是我所見到的。”杜一一回道。

    “我看到卻是杜朔和夜族抓了我們邊地分支的村民去開採靈礦，如此看來，他們所說的計劃便是將西南五族攻克。”

    兩人一番交流之後，都對幻境的內容感到奇怪，都好奇這幻境裏面發生的到底會不會成真。

    “玄黃塔，我知道你能聽得見，你能告訴我這一切將來都會發生嗎？”杜一一朝着四周問道。

    而正如杜一一所料，只聽玄黃塔發出一道聲音。

    “凡事皆有因果，真亦是假，假亦是真，一切自有定數！”

    聞此，兩人也看了互相一眼，隨即互相點了點頭，像是對這一切達成了共識。

    “玄黃塔，那無珩呢，他爲什麼還沒出來？”杜勳問道。

    玄黃塔則回道：“你們所選的路不同，所經歷的自然也不同，你們二人選的都是自己心中最想要的部分，但無珩選的卻是融合了一切的大道，所以經歷的自然也要比你二人久一些，不過能不能通過考驗就看他自己了，你們還是先前往下一關吧！”

    杜勳看了杜一一，杜一一卻說道：“不行，我們既然一起進來，就應該等着他，無論他能不能通過考驗，都應該在這裏等他出來。”

    杜勳也點點頭，說道：“沒錯，進則同進，無論如何，都該等他出來。”

    而在幻境中，無珩身處一片廣袤的冰天雪地，這是自己從來沒有看見過的，四周除了白茫茫一片，什麼都沒有，而這廣袤的大地上，除了自己的身影爲伴，便只有無盡的孤獨。

    無珩一直朝着前方走去，但也不知道哪方是前方。

    “這究竟是什麼意思？難道要在這冰天雪地裏凍死我不成？”無珩起初內心的想法便是如此。

    只不過隨着自己越走越遠，心裏的變化也越來越明顯。

    “我明白了，在這沒有方向的地方，我所走的方向便是正確的方向，根本沒有對錯而言，只有自己堅定地走下去，那便是我所要走的道，若是踏在別人走過的現成的道上，那是別人的道，也不是自己的道。”

    在想明白之後，無珩不斷朝着深處走去，漸漸地，似乎看到了前面有了煙火氣。

    無珩也是奇怪，在這荒無人煙的地方，怎麼會突然出現煙火氣，於是便朝着那地方走了過去。

    沒過多久，便到了那處。

    只見這裏的屋子都是用冰塊堆砌而成，看上去十分漂亮晶瑩，大大小小有數十間屋子，也有不少孩童在屋子周圍追逐玩耍，打雪仗、堆雪人，玩得可開心了，無珩能在真真切切地聽到他們的嬉笑聲和看到他們臉上的笑容。

    無珩朝着孩子們走了過去，看到無珩，這些孩子都高興地朝着無珩喊了起來。

    “無珩哥哥，你回來了？快來和我們打雪仗！”

    “無珩哥哥，你答應和我堆雪人還沒堆呢！”

    ……

    無珩卻很奇怪，這些孩子自己都不認識，但面對着孩子們的熱情，無珩還是笑着走了過去。

    此時，不遠處的屋子裏走出一個女人來，朝着無珩喊道：“無珩，飯好了，先回家吃飯再玩吧！”

    無珩朝着聲音看去，那女人正是自己夢境裏的孃親。

    看到是自己朝思暮想的孃親，無珩一邊懷疑一邊卻忍不住地跑了過去，越近越看清了女人的臉。

    “孃親？”無珩試探地喊出一聲。

    “怎麼了？傻孩子，出去玩了一圈怎麼連孃親都忘記了？你這傻孩子，還不快回家吃飯。”

    無珩看着眼前的這一張臉，竟是自己夢境中嘗試很多次都沒有看清的臉龐，不知怎地，無珩只覺得這臉龐除了清秀之外，到處都透着親切之感，而且還與自己有幾分相像。

    還沒等無珩反應過來，這女人就一把拉起無珩的手朝着屋子裏走了進去，反而讓無珩感到有些措手不及。

    進了屋子，只見屋內的桌子上已經擺放好吃的，竟然都是自己最愛吃的東西，此時無珩也愈發疑惑起來，隨之轉向看着女人。

    “快吃吧！這都是你最愛吃的，孃親特意爲你做的，再不吃待會兒可就涼了。”女人說道。

    無珩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只能拿起筷子便開始吃了起來，令無珩沒有想到的是，原以爲這一切都是幻境，但當桌上的食物放在自己嘴裏的那一刻，卻又是如此真實，顧不上許多，無珩開始大快朵頤起來。

    “慢點吃，小心別噎着！吃完了鍋裏還有呢！”

    聽着這樣的話，無珩突然感到心中一暖，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但無珩很享受這樣的感覺，因爲這就是自己心中這麼多年來的期盼，只希望自己也能生活在父母身邊，感受着父母的愛意和溫暖，這一刻，無珩也自然真真切切感受到了。

    “孃親，這是哪裏？我們爲什麼會在這裏？”

    “傻孩子，這是我們的家啊，我們已經在這裏生活很多年了，難道你都不記得了嗎？”

    無珩看了看四周，整個屋子裏就只有自己和孃親，看上去也像是生活了很多年的樣子，於是無珩又接着問道。

    “孃親，既然我們在這裏生活了很多年，那父親呢？爲何這裏只有你一個人？”

    而無珩得到的答案卻是：“你父親在你很小的時候便出遠門了，一直以來都是你與孃親相依爲命，但你父親也是有苦衷的，並不是不愛我們娘倆，以後你便會明白。”

    聽到孃親如此回答，無珩也止不住多看了幾眼。確實是自己夢中的孃親，這一刻，無珩只想一直如此待下去，因爲自己等這一刻已經很久了，平常大家都將自己當做野孩子，而如今，自己也算是有了親人。

    “無珩，你今天是怎麼了？怎麼奇奇怪的？”孃親問道。

    “沒事，可能是天太冷了，把我這小腦袋瓜凍壞了！”

    “你這傻孩子，盡說胡話，趕快吃完出去和他們玩玩就好了！”

    無珩看着眼前如此真實的一切，快速地吃好，便朝着外面走去，而剛剛外面的孩子也在等着自己，纔剛出門，就被一羣孩子拉了過去一同玩耍起來。

    一邊玩耍，無珩似乎也慢慢清醒過來。

    “難道這就是我內心所求嗎？如果僅僅是這樣，怎麼稱得上“道”？而且自己不是正在接受玄黃塔的考驗嗎？爲什麼會這樣？”

    無珩一邊和孩子們玩耍着一邊思索着，沒一會，一個雪人便在自己的手下堆好。

    看着雪人，無珩才明白原來這都是根據自己內心所想幻化出來的，否則自己剛纔根本沒有將注意力集中在雪人身上，而堆出來的雪人卻如此精美，所以眼前所見皆是幻象，只是不知道什麼原因，這些幻象竟然都和真的一樣罷了。

    “無珩哥哥！你在想什麼呢？怎麼心不在焉的？”一旁的孩子問道。

    無珩則搖搖頭，說道：“沒什麼！我只是突然想起來還有事沒有與孃親講，這樣吧，你們先玩，我先回家一趟，待會兒再來陪你們玩。”

    無珩說完便朝着家中跑去，只是當無珩進屋的一瞬，周圍的一切便消失了，連那些大大小小的屋子都全部消散，只剩下白茫茫的一片，雪原上又只剩下自己一個人。

    “原來這一切都不過是自己心中所想罷了，估計連這雪原也會根據自己的想象而改變吧！不過倒也挺好，至少自己看清了那一張自己夢寐以求想看清楚的臉龐。”

    隨即，爲了驗證猜想，無珩便轉念一想，周圍的雪原果然變成了一片沙漠，自己也突然從寒冷的環境中來到燥熱的沙漠裏。

    見此，無珩停下了腳步，不斷問着自己的內心。

    “那麼，我想要的究竟是什麼？是親情？友情？還是至高無上的道義道法？”一時之間，無珩也得不出答案，於是就地坐了下來。

    在無珩坐着期間，四周的天氣也隨着無珩的心境不斷發生改變，時而狂風突起，時而電閃雷鳴，時而驕陽似火，時而細雨洗面，不斷變換間已不知過了多久，風沙已將無珩埋了起來，只剩下頭部還露在外面。

    突然，無珩睜開眼睛，嗖的一聲飛出沙土。

    “既然左思右想得不出結論，那便順着自己的感覺繼續往下走吧，也許走着走着便能知曉自己所求的道了，畢竟天下的道，都是走出來的。”

    於是，無珩抖落身上的沙土，也沒有在變換環境，而是朝着自己面對着的方向邁出了腳步，繼續走了起來。

    雖然不知道自己將要面對的是什麼，但無珩知道，前方總會有自己想要的，只要自己不停下來，一切就都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