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青芽

    差不多祭祀完成，杜錆便帶着高臺上的人飛身下來。

    “接下來要幹什麼？怎麼這麼突然！”無珩表情詫異。

    “跟着就行了，現在要開始的是遊街！”杜一一很是鄙夷地說道。

    “遊街？又沒有犯罪，遊什麼街！”無珩言道。

    聽到此話，杜一一不想再繼續搭理無珩，無珩又將問題拋給了一旁的杜勳，而杜勳也表示無助，只能輕聲答道：“你好好跟着就行了，這一路上熱鬧可多了，待遊街結束，便是選拔了。”

    無珩這才安靜下來，跟在杜勳和杜一一身後。

    一路上，後土城中的各處街道都煥然一新，各種喜慶顏色都躍然眼前，而且各色的商品琳琅滿目，老人和孩子臉上都掛滿笑容，一片祥和之象。

    大家都跟隨在杜錆的後面，長長的隊伍浩浩蕩蕩，像一條活起來的長龍。

    當所有人再次回到廣場，天將將擦亮，萬衆矚目的選拔大賽也拉開帷幕。

    僅僅遊街一圈的時間，原本的高臺之下已經重新搭起一個擂臺。

    族長杜錆與中族老高坐一臺，大長老杜率則化身主持和裁判，負責此次選拔事宜，此時已經站在新搭建的擂臺之上。

    “各位各位！安靜一下！下面我宣佈土族青芽節選拔賽正式開始！考慮到這次只有十二人參賽，我們的選拔方式也較往年有了改變，此次選拔比試共分爲兩輪，第一輪爲定力比較，第二輪則兩兩比較，最後勝出的三名便有機會進入玄黃塔洗禮。”

    聽到杜率宣佈規則，臺下頓時炸開了鍋。

    “大長老，定力比試怎麼個比法？爲何往年也沒聽說過？”

    “大長老，分兩輪會不會有些簡單了！”

    “大長老！還是快介紹介紹定力的比試規則吧！”

    ......

    杜率也明白大家的擔憂，於是示意大家稍作安靜，緩緩拿出一個珠子來。

    “此爲幽虛幻珠，乃老夫前幾年偶得，此珠可以助人凝練心性，只要參與比較的人進入此珠，此珠便會根據每個人的內心所想幻化出場景，讓人陷入心性的考驗，囊括了世間喜怒哀樂色慾情仇，若是心性不穩，極易在裏面喪失意識，沉淪下去，唯有心性堅定者方能破除幻境，而這一輪的規則也很簡單，最先出來的人便是勝者，直到前六人出現後，剩餘的沒出來的就算失敗。”

    衆人看着杜率手中的小珠子，也沒有什麼奇特的地方。

    “大長老！你這珠子真能裝得下這麼多人嗎？”

    “大長老，那他們沒出來的怎麼辦？”

    ......

    面對着衆多的疑問，杜率直接將珠子扔向空中，隨後注入靈力，那珠子頃刻便變大，杜率也在此刻說道：“你們放心，容納十二人不在話下，而且我們可以在外面看到他們在裏面的經歷和應對的辦法。”

    聽到這，衆人又頓時來了興趣。

    “快開始吧！大長老，快讓我們看一看這珠子的神奇之處！”

    “沒錯，大長老，我們已經迫不及待了！”

    ......

    一陣騷動之後，杜率宣佈道：“第一輪比試，現在開始，請選手上臺。”

    “杜一一！”

    “杜庸！”

    “杜勳”

    ......

    直到最後才念到無珩，此時，十二名選手已全部在列，杜率朝着十二人問道：“你們之中可有人害怕心中的隱私曝光，因膽怯不願進入這珠子的？若是有的話，現在便可以棄權。”

    但十二人皆是信心滿滿，正是得意之時，根本沒有人願意就此放棄。

    杜率見狀，朝着幽虛幻珠發出靈力，一道光柱便由珠子灑下。

    “既然如此，你們依次站在光柱之內，就能進入到珠子裏面，不過進去之後，你們有可能會被分送到各處，也有可能會遇到同伴，不過一切就看諸位的運氣了，祝你們好運！”

    說完，杜一一便第一個走了上去，接着，其他人也走了進去，直到無珩也進去。

    “好了，比試正式開始！不過，這珠子一次只能看一個人的動態，你們想看誰想好了再說！”

    臺下大多人都想看杜一一和杜庸，畢竟這二人身份擺在這裏。

    於是杜率朝着族長杜錆看了一眼，見到杜錆點了點頭，便說道：“既然如此，那咱們就先來看看杜一一吧！這可是土族未來的希望。”

    畫面來到杜一一，只見杜一一身處一片櫻花邊地的山谷裏，邊上有流水，有芳草，還有魚兒跳出水面，看上去儼然到了世外桃源。

    “看樣子，咱們一一姑娘內心還是比較純淨的，否則也不會幻化出如此清新脫俗的境界。”

    聽到杜率如此說，杜錆也是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隨着杜一一的不斷深入，似乎這片美景也來到了盡頭，就在衆人以爲沒有什麼好看了的時候，杜一一眼前突然出現一道身影，正是自己的父親杜桓，衆人見此也是紛紛震驚。

    只見杜桓面帶怒色，朝着杜一一喊道：“逆女！你不但不爲我報仇，居然還和他成了朋友！”

    頃刻間，天空烏雲密佈，一會兒便開始飄起了雨來。

    “父親！無珩不是你想的那樣，你要相信我！”杜一一不覺哭出了聲來。

    “閉嘴！那混賬小子不僅在火族爲非作歹，還到土族逞強，若不是他，爲父又何苦落到今天這個地步？”畫面裏的杜桓神情扭曲，極爲憤怒。

    這時杜率解釋道：“每一個人都有心結，而這就是杜一一現在的心結，至於她選擇如何打開這個心結，就看她自己的造化了。”

    看到杜錆面色也變了，杜率說完後連忙將畫面轉到了杜庸這邊。

    沒想到剛到杜庸的畫面，大家又一次被震驚，只見四周陰暗中透着森詭，處處殘垣斷壁，風煙四起，像是置身於一個黑暗的深淵。

    而這便是杜庸內心的真實寫照，與杜一一恰恰相反，而是極爲陰暗。

    臺上的杜庸爺爺臉色十分難看，但也阻擋不了大家繼續觀看的情緒，而且自己也想知道自己的孫子究竟在想些什麼，倒也沒有打斷觀看。

    只見杜庸身前的黑暗中突然出現一道身影，黑袍長衣，看不清臉面，但一雙發着紅光的眼睛卻讓觀看的人心頭爲之一震，但杜庸卻絲毫不怕這人，反而跪倒在這人面前。

    “大人，請賜予我力量吧，我願意成爲您的奴僕！”

    隨即只見那人傳送一道黑色的力量到了杜庸身上，杜庸也瞬間眉開眼笑，興奮不已，隨即那黑色的神祕人便消散，無珩也緊接着出現。

    看到無珩，杜庸臉色瞬間變得兇狠起來，朝着無珩發出令人生畏的笑聲來。

    “無珩，今日我定要你受到懲罰，當日的羞辱今日請一併還回來。”

    衆人不解兩人之間究竟有何恩怨，於是眼睛不眨地注視着。

    畫面裏，無珩笑着說道：“你說的在祕技閣喊爹的事吧，如果你有本事，那現在也可以倒換過來！哈哈哈。”

    看着無珩囂張的樣子，杜庸便使出剛剛的那股黑色力量，壓制住了無珩，無珩在這力量的攻擊下不堪一擊，隨即被杜庸踩在腳下。

    “怎麼樣？小子，現在輪到你喊爹了吧？哈哈哈！”

    無珩掙扎之後，竟真的朝着杜庸喊起爹來。

    杜庸臉上更是燦爛起來，笑聲響遍整個黑色的深淵。

    看臺上，衆長老和杜庸的爺爺看着杜庸的醜態，都是滿心失望，無奈地搖着頭。

    看到這一幕，杜率這才趕緊將畫面切換至杜勳。

    杜勳倒也簡單，當畫面來到的時候，杜勳沒有身在別處，而是正在帶領着邊地分支的一羣孩子一起修煉着，每個人臉上都洋溢着喜悅之色。

    “杜勳哥哥，我們也會進玄黃塔的，成爲跟你一樣厲害的人，讓整個土族都記住還有我們邊地分支的存在。”

    “對，杜勳哥哥，你就是我們邊地的希望和榜樣！”

    “......”

    看着這一幕，杜勳說道：“各位兄弟姐妹們，凡事皆可爲，唯有不懼困境，迎難直上，總能達到對岸，才是打破一切質疑和輕視的方法。”

    而觀看着畫面的人也不免被感染，紛紛被杜勳身上的這股氣質所折服，也意識到這些年確實是忽略了這些身處邊地的子民，不過看到杜勳這樣不認命的後來者，許多人心中還是極其欣慰的，正所謂“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在一衆族人的肯定後，杜率還是忍不住將畫面轉到了無珩，只是無珩的畫面卻是什麼都看不清，唯有白茫茫一片大霧，似是要遮住什麼一樣。

    “怎麼回事？不是說無論什麼畫面都能看得到，即便剛剛那種黑暗的深淵至少也能見到人，爲何到了這就不行了呢？”

    “沒錯，大長老，你這珠子是不是壞了？”

    就在衆人疑惑之際，杜率又將畫面切到另一個人那裏，一切都是正常的，可是再切回無珩這邊，仍舊什麼都看不到，便連無珩的身影都看不見。

    所有人都在疑惑不已，紛紛對無珩的身份產生了興趣。

    “這小子究竟什麼來頭？”

    “居然可以遮住外面的窺視！太不可思議了！”

    但無論外面的人如何議論，而身在珠子裏面的無珩卻是渾然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