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上學

    清晨！

    林風早早起牀。

    因爲夢魘的干擾，他昨夜將近三點才勉強睡着。

    失血過多，睡眠不足，這導致他的精神狀態很差。

    “臥槽！”

    在衛生間，看到鏡子中的自己，林風也嚇了一跳。

    那慘白到沒有一絲血色的臉龐，淡淡的黑眼圈，再加上沒有精神的狀態，一副縱慾過度的模樣。

    不知道的人，還以爲自己受了多大的打擊。

    果然，當林風走出衛生間，從廚房走來的林芳嚇了一跳，差點將手中的米飯打翻。

    “我沒事，只是晚上有些失眠。”

    林風有些尷尬的解釋，不過很顯然沒人相信，大家看他的目光都透着擔憂。

    見到林風臉色如此慘白，原本已經準備好早餐的林芳連忙又進廚房煮了一道紅燒獠牙豬。

    “多吃點，臉色這麼難看。”

    飯桌上，見林風胃口不錯，林芳有些欲言又止，神色變幻，最後只能嘆息一聲。

    在家人擔心的目光下，林風快速吃完早餐，而後便帶着妹妹下了樓。

    “風哥，早啊。”

    剛到樓下，和往常一樣，高海已經等待在那。

    見到林風的樣子，他顯然也嚇了一跳，但彷彿明白什麼並沒有多問。

    “早。”

    林風點了點頭，吃完早餐的他，雖然氣血恢復了一些，但卻更加沒精打采，此時他渾身無力，腦袋有些昏昏沉沉，狀態極差。

    “大海哥。”

    樂樂對高海打了聲招呼，在經過一處樓棟時，高海和樂樂都下意識朝那個方向看了一眼。

    那是雅歌家的方向。

    以前，他們都是五個人一起上學，如今少了雅歌和他弟弟，林風沒有感覺，大海和樂樂卻很不習慣。不過兩人都理智的迴避那個話題和名字。

    ……

    “不要擠！”

    “擠什麼鬼，再擠揍你了。”

    和往常一樣，擁擠的列車人滿爲患，林風三人好不容易來到一個角落，三人龜縮在一起。

    在如今的時代，飛機和地鐵這樣便捷的交通工具已經消失很久了，其原因便是因爲妖獸。

    高空和地底充斥着太多不安定因素，爲了安全，城市最主要的交通工具便是懸浮列車。

    “呼...”

    高海松了一口氣，想要整理下衣服，卻因爲人太多連手都很難擡起，這才出家門沒多久，他的衣服都快溼透了。

    “樂樂，你進來一些。”

    林風將妹妹拉到自己的面前，用身體作爲遮擋。

    在這樣擁擠的環境，作爲女生可是很危險的，即便被佔了便宜也很難追究。

    畢竟這麼多人，身體接觸很正常。

    “哎，什麼時候才能搬進內城，每天擠這個列車真是受罪。”

    高海抱怨道。

    這就是住在外城的麻煩，相比住在內城的人，他們天還沒亮就得起牀，上學即便有懸浮列車，也得多耗費一個多小時。

    “是雲天齊！”

    “真是太帥了，好想做他女朋友！”

    “下星期三的榮耀排位是雷霆對戰狼，這是一場惡戰啊。到時候雲天齊可能會出場，上課也要看直播。”

    “如果葉秋加入雷霆戰隊，幾年後繼承的就是他的位置。”

    車廂內傳來一陣驚呼聲，不少學生朝着車窗外望去，神色激動議論道。

    順着他們目光，林風望去。

    不遠處高樓上的光幕，一個身穿黑色戰袍的長髮青年手持雙刀，在茂密的叢林中不斷穿梭，不時有妖獸偷襲，青年雙刀輕輕一揮，便將其攔腰斬斷，妖獸的血順着雙刀滴落，化爲四個紅色大字：

    “天兵製造”。

    很顯然，這是一段短影片廣告。

    對這個青年林風並不陌生，雷霆戰隊的隊長，雙刀雲天齊。

    榮耀聯盟中選擇雙刀作爲武器的人不少，但沒有人比雲天齊快，憑藉着這一手快刀，他在聯盟中闖出赫赫威名。

    衆所周知，雲天齊出生在九將小區，那是位於江城最西位置的政府廉租房，和岸邊小區一樣被稱爲江城四大貧民窟之一。

    不僅如此，雲天齊的父親還是一個殘疾人，家庭的開支都靠母親一人辛苦工作。

    雲天齊並非天才，武道天賦只能算中上，覺醒日煉化的是六階的疾風螳螂。

    在高考後，他甚至連九大精英聯校都沒考上。

    他能被雷霆俱樂部發現並簽約，只因爲他的刀，快到極致的刀。

    在聯盟中，沒有人揮刀的速度比他快！

    他的實力是雷霆俱樂部用大量的資源硬生生砸上去的。

    原本六階疾風螳螂，也在俱樂部的幫助下進化成八階的鬼影螳螂。

    鬼影螳螂只是八階妖靈，在九階遍地，甚至地榜妖靈也不罕見的榮耀聯盟中，這個級別的妖靈其實偏弱。

    不過妖靈也並非越強越好，合適的才能發揮最強大的能力。

    鬼影螳螂是戰鬥系妖靈，在戰鬥系妖靈中屬於敏攻類，鬼影螳螂沒有強大的法系傷害，對敵憑藉的是如同鬼魅般的速度和一對鋒利的前肢。

    這樣的八階妖靈並不罕見，但只有雲天齊將其發揮到了極致。

    妖靈附體後那對鐮刀狀的前肢，相當於雲天齊的武器，憑藉着本身的雙刀絕技，他攻擊速度變得更爲恐怖，在那如同狂風般的揮砍下，很少有人能跟得上他的攻擊速度。

    因爲出身平凡，雲天齊也是衆多家境一般的學生的偶像。

    聽說如今以他的身價，隨便一個代言費就達到五億新幣的天價。

    一路上，幾乎每一棟大樓光幕上都有廣告，很多都是榮耀選手代言，這是一種趨勢。

    “錦園站已到，下車請準備。”

    一小時後，隨着報站聲，林風三人連忙起身，順着人流，沒有任何抵抗能力在人流中，各種混合氣味中下了車。

    “呼...”

    下車後，三人齊齊鬆了一口氣，不約而同整理衣服，而後互相看了看，點了點頭，這才朝着學校的方向快跑。

    半個小時後，三人這才來到目的地。

    林風拿出手機一看，此時已經七點五十了，還有十分鐘就上課了。

    他從五點起牀，吃完早餐，便馬不停蹄趕到學校，差不多花了兩個半小時。

    “哥，我看到同學了，我先走了。”

    樂樂說了聲，便朝着同學追去。

    “放學不要瞎玩，早點回家。”

    林風喊道，他和妹妹並不在一個學校，妹妹的紫薇一中就在江心中學旁五百米，並不遠。

    剛到校門口，就有同學上前來打招呼。

    “林風，大頭。”

    “林風，你臉色怎麼這麼難看？”

    “聽說你覺醒日受傷了，不會這麼嚴重吧。”

    如果是以前，同學們大多都是和林風攀談，畢竟林風的成績可以排在年段五百多，戰鬥力更是能排到前兩百名，怎麼也算是小有名氣。

    而作爲小跟班的高海則顯得默默無聞。

    同學們對他的印象大多是：林風的跟班，林風的同桌，林風最好的兄弟。

    不過今天，林風反而受了冷落，大家都和高海熱情聊了起來。

    “大頭，聽說你成爲妖靈師了啊，真有你的。”

    “二階的大力魔牛啊，雖然只是低級妖靈，力量屬性，無法附加屬性傷害，不過能成爲妖靈師就已經很不容易了。”

    “大頭，妖靈附體給我們看看。”

    同學們突然的熱情，讓高海有些不習慣，笑的有些尷尬，不過看得出來他還是很享受的。

    沒有拒絕同學們的好意，高海閉目凝神，過了十多秒，他的鼻子開始脹大，額頭兩旁長出兩把鋒刃般的牛角，手臂變得粗壯，身軀也變得健壯了一些。原本的校服有些不堪重負，開始崩裂，露出泛着紅銅光澤的肚子。

    “哇！”

    有一些女生發出驚呼聲，有一個短髮女生，更是大膽的上前摸了摸大頭的牛角，最後惡作劇似的捏了捏那大肚子，嚇得高海連忙往後退，差點摔倒。

    “哈哈。”

    在一陣笑聲後，沒多久，高海便退出了妖靈附體的狀態。

    妖靈附體，需要消耗魂力。妖靈成長，也需要吸收魂力。

    魂力很珍貴，它和靈力不同。

    異世界空間門出現，天地間充斥着靈力，哪怕體修境，也可以通過高強度的鍛鍊，挑戰身體的極限，被動吸收。

    如果成爲武者，便可以修煉功法，主動吸收天地靈力。

    而魂力比較復雜，屬於靈力和精神力融合的產物。

    如果魂力透支，不藉助外力，需要長時間冥想才能恢復。

    這遠比武者恢復靈力要困難。

    妖靈師的天賦看的是魂海的大小。

    魂海的大小無法改變，所以魂力的總量也是不變的。

    魂力如果恢復，繼續冥想就沒有意義，不會增添一絲魂力。

    對於妖靈師來說，強大妖靈才是關鍵。

    妖靈附體戰鬥，消耗的是妖靈體內的魂力。

    也就是妖靈自己的力量。

    魂海內的魂力並不多，甚至支撐不了一個強大魂技的釋放。

    魂海內的魂力，主要是作爲妖靈的食物。

    這也是很多強大的妖靈師，本命妖靈有七階，煉化的第二妖靈依然也是七階，保持不變的原因。

    因爲他的天賦，魂海的大小和魂力總量沒有任何改變。

    即便有的人能提升等級，也是因爲意志力和體魄變強，提升也只是一階，正常情況下不可能超過二階。

    因此，第二只妖靈和本命妖靈一樣，也是要從零開始，緩慢成長，耗費大量的資源和時間，並不會因爲妖靈師實力強大，成長的速度變快。

    妖靈師真正強大的是本命妖靈，並非是魂力。

    這也是很少有人煉化第二只妖靈的原因。

    耗錢還是一回事，主要是太耗時間，同時培養兩隻妖靈，反而得不償失。

    “這就完了？我這還沒爽，你就結束了？”有同學調侃道。

    “能堅持這麼久就很猛了，魂力可是很珍貴的。”

    高海撿起地上掉落的釦子，有些無奈說道。

    其餘人笑了笑，也沒有繼續調侃，確實，對剛剛煉化妖靈的妖靈師來說，魂力確實很珍貴。

    武者分九品。

    一品最低，九品最高，九品之上，便是武王。武王之上，便是武皇。

    妖靈師分九星。

    一星最低，九星最高，九星之上，便是靈王。靈王之上，便是超凡。

    妖靈師煉化妖靈，不管是煉化一階妖靈還是地榜妖靈，妖靈都是從零階開始成長。

    如果本命妖靈成長到一階，那就稱之爲一星妖靈師。

    如果本命妖靈成長到九階，那就稱之爲九星妖靈師。

    強大妖靈的途徑，除了冥想餵養魂力外，主要就是吃提升魂力的丹藥或者是吞食其他妖靈，而不管是哪一種，都需要非常多的錢，並且有限制，過猶不及。

    此時的妖靈只是最初的階段，就像剛出生的嬰兒，並沒有什麼戰鬥力，需要魂力滋潤溫養。

    高海剛纔願意妖靈附體，已經是很給面子了。

    大家玩鬧着進入校門。

    妖靈的成長，需要時間，所以即便能成爲妖靈師，也不見得就能立刻成爲高手。

    但相比武者，妖靈師才是主角。

    每一個成爲妖靈師的少年少女旁，都簇擁着不少同學。不時可以看到有學生妖靈附體，而後傳來陣陣驚呼聲。

    當林風和周生來到教室，只見半班的人都圍繞在一個位置。

    那是雅歌的座位。

    如今的雅歌是高三七班當之無愧的明星。

    八階的魅惑之蝶，堪比九階妖靈，已經擁有進入九大精英聯校的資格了。

    再加上和聚星俱樂部簽約，有資源的輔助，三大英雄學院只怕也不是問題。

    “雅歌，聚星俱樂部你去了沒有？怎麼樣，有看到葉星嗎？我是他的粉絲。”

    “瞎扯，聚星俱樂部總部在上京，葉星是戰隊的主力，訓練也是在那裏，怎麼可能來我們江城。”

    “雅歌你簽約費多少，聽說你買了房子了，在哪裏呀？”

    大家圍繞着雅歌，不斷詢問，有些學生語氣甚至透着一股巴結意味。

    而當林風靠近，原本熱鬧的氛圍陡然一靜，空氣似乎瞬間凝固。

    所有人轉身，都用一種異樣的目光看着他，那目光透着：同情，不屑，幸災樂禍，還有憐憫。

    是的，憐憫。

    一如前世啊！

    林風心中感嘆！

    他所在的高三七班，大概擁有600多人。

    因爲早上和高海的閒聊，林風知道，他們班能達到體修五段，參加覺醒日只有83人。

    能煉化妖靈，成爲妖靈師的僅有23人，也就說說，一個班近乎30人才能出一個妖靈師，差不多三十分之一的概率。

    妖靈師畢竟是少數，沒有成功的雖然有些遺憾，但也不至於對未來失去希望。

    其實很多人，甚至已經明確未來的方向。

    武道天賦差的，學校成績不錯的，未來想當個普通的白領，或者考公務員。

    武道天賦不行，成績也不行，未來打算做生意自己當老闆。

    有武道天賦的，但天賦一般的，也有各自的職業規劃，無法成爲妖靈師，對他們來說沒啥大不了。

    但僅僅因爲他和雅歌是情侶的關係，當雅歌成爲妖靈師，原本成績優秀的他便成了失敗者的代名詞。

    在林風的記憶中，上一世雅歌煉化七階妖靈，那三個月，同學們看他的目光都透着這種憐憫。

    對學生而言，最痛苦並非是歧視和嘲笑，而是憐憫。

    如今，這種憐憫更甚。

    好在，他已經不在意了。

    這麼多年，林風已經忘記自己的位置了，不過高中三年，他都是和高海同桌，在看到高海坐下後，他來到身旁的座位。

    “還是恍然如夢….”

    坐在椅子上，看着身旁的同學那青春洋溢的臉龐，那無憂無慮的笑聲，林風一時間有些恍惚。

    多少個午夜夢迴，自己都會夢到這個畫面，如今當自己坐在這裏，還是有些不可思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