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劍靈之奴 第196章 一年後

    莫洛嘗試着向體內的劍靈試探，但劍體就像進入了休眠狀態一般，沒有任何的迴應。他只得作罷。

    莫洛俯視着下面的修煉者，那些修煉者此時在他的眼中，渺小而卑微，但他們無不心懷憧憬。這讓他莫名地心生悲涼。

    修煉太苦了，想要從芸芸衆生中脫穎而出，成爲強者，所付出的艱辛是常人難以想象的。莫洛也是散修者出生，沒有任何背景資源，所以，他對散修者有着一種說不出的悲憐感。

    但是，在這殘酷的競爭世界裏，悲憐註定只能是一種廉價而荒唐的感覺。修煉的資源有限，任何一個強者的誕生都意味着無數的弱者消亡。這就是強者爲王的修真世界的唯一法則。

    下面那些卑微的修煉者，在強者面前，命運早已註定。

    而莫洛自己又何嘗不是。

    雖然他修煉已達分神境，在整個崑崙界，也已經步入最頂層的強者之列，但在更高的強者面前，他依然渺小如螻蟻。

    此時，他在峯頂，看着下面的人，小如螻蟻。而在他的頭頂，還有站得更高的強者，在他們的眼裏，他不也一樣小如螻蟻嗎？

    所以，任何一個階層的人，都有仰視和俯視兩個層面。俯視時，心得意滿，不可一世。仰視時，戰戰兢兢，卑躬屈膝。這就是世界之道。從低端通向高端，生在這個“道”上的人，不管位在何處，都有屬於他自己的世界，需要他自己去抗爭，去搏擊。

    既然如此，誰又能爲誰而悲憐？

    他不是神，只是一個普通的修煉者，作爲一個修煉者，處在這個競爭激烈的修真大陸，他就不能停止前進的步伐，也沒有資格和能力去悲憐任何人。因爲，他自己的命運不也掌握在別人的手中嗎？

    比如體內的劍靈。那不過是一個虛空境強者隕落後殘留的一個元神碎片所化而已，便能主宰他，控制他。

    除此以爲，還有更多更強的強者，在前面等着他。

    既然如此，他除了爲自己而戰，沒有別的選擇。

    想明白這一點，莫洛心堅似鐵，不再爲下面那些卑微的修煉者而悲憐，也不再爲自己的所爲而自責。不管即將面臨什麼，這都是他們的命。各人的命運只能靠各人去面對，去承擔。就算是失敗，也不能怨天尤人。這不過是適者生存的結果而已。

    時間在緊張而安寧中，慢慢流淌。

    一年就這樣不知不覺過去了。

    在懸浮山的靈池之中，李坤和卓鋒一直在忘我地修煉着。經過一年的修煉，卓鋒和李坤都順利地突破到金丹境。卓鋒更是達到了金丹中期。

    而李坤體內的劍靈也比以前有了明顯的變化，劍體大了整整一倍，劍體散發着金色光澤，一道道能量流淌，猶如無數電光小蛇在有規則竄動。

    一顆金丹元神猶如一粒金色球體，懸浮在煉室之中，那元神就像會呼吸一般，吞吐之間，能量若隱若現。與劍靈遙相呼應，親密而和諧。

    靈池已漸漸枯竭，露出乾涸的池底。

    李坤首先退出修煉狀態，睜開眼睛。卓鋒也緊跟着睜開眼睛。

    兩人相顧，情不自禁地互握雙手，臉上帶着難以掩飾的激動之情。

    “恭喜你，坤哥。”卓鋒激動地說道。

    “同喜，兄弟。”李坤也激動地說道。

    卓鋒卻又嘆道：“我以爲你應該比我強的。”

    李坤明白卓鋒的意思，他卻沒有絲毫的遺憾，知足地說道：“兄弟，說什麼呢？這對我們兩個來說，已經難能可貴了，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卓鋒重重地吐了口氣，說道：“是啊，我們確實應該知足了。不知道散修團的其他人怎麼樣了。”

    李坤鬆開卓鋒的手，站起身來，掐指算了一下，隨即驚道：“卓鋒，已經過去一年了。”

    卓鋒也站起身來，感嘆道：“時間過的真快啊，我們這一修煉究竟就是一年。”

    卓鋒說着，又面露驚訝之色，驚異地看着李坤，說道：“坤哥，都一年了，這一屆祕境歷練大會應該早就結束了吧？不知道這一年中祕境中發生了什麼事，那天階功法出現了嗎？最後又被誰得了去？”

    李坤搖頭道：“我怎麼知道。”

    卓鋒笑着拍了自己的腦袋一下，說道：“你看我都糊塗了，你自然是不知道了。”

    李坤無所謂地說道：“管他呢，這原本就跟我們無關。我們這次收穫已經不小了。”

    卓鋒笑道：“坤哥說得對。這確實跟我們無關，不過，我還是很好奇，服務部搞那麼大的陣仗，註定了絕大部分人都是爲他人做嫁衣裳，那最後的幸運兒究竟是誰，我還是頗爲好奇的。”

    李坤無所謂地說道：“這不難，等我們出去了，自然也就知道了。”

    “對對。”卓鋒說着，突然又疑惑地說道，“坤哥，我聽說祕境歷練大會時間屆滿後，會清場的。我們怎麼會還留在這裏？難道他們忽略了我們？”

    李坤也頗感詫異，說道：“或許是因爲我們在懸浮山上的緣故，服務部沒注意到我們吧。”

    卓鋒卻說道：“這應該不太可能，服務部的強者神識強大，完全可以覆蓋整個祕境。”

    李坤也覺得不解，略微想了想，說道：“神識就跟我們的眼睛一樣，也是受我們的意識決定的，就算我們能夠看見目力能及的所有地方，但究竟要看哪裏，還是取決於我們的意識。所以，並不是能夠看見的地方，我們就一定能夠全都看見。”

    卓鋒立刻就明白李坤這話的意思了，忙說道：“你的意思是，那強者沒想到懸浮山上會有人，所以他在清場時，無意間忽略了這裏，所以才讓我們僥倖躲過他的神識搜查？”

    李坤點頭道：“應該是這個緣故。”

    卓鋒就此嘆道：“那我們運氣確實太好了，連老天都要成全我們，真是要謝天謝地了。”

    卓鋒說着，竟然衝着天空拜了一拜。

    李坤也頗爲感觸，雖然不像卓鋒那麼誇張真地拜謝老天，但心裏也是感慨的。

    卓鋒拜完老天，便看着李坤，問道：“坤哥，我們現在怎麼辦？”

    李坤仰頭看了看天空，笑道：“既然老天如此眷顧我們，我們豈能辜負了它？”

    卓鋒立刻明白了李坤的意思，也跟着笑道：“是啊，天賜不受，便是逆天抗命，是對老天的大不敬。既然如此，那我們就勉爲其難，從了他老人家，繼續留在這祕境中修煉吧。”

    李坤笑着捶了卓鋒一拳，罵道：“你小子也太無恥了，得了便宜還賣乖。要是老天爺真的有知，定要責罰你的。”

    卓鋒忍不住哈哈一笑。

    李坤收了笑，說道：“不開玩笑了，我們還是商量一下怎麼辦吧。”

    卓鋒便住了笑，疑惑地看着李坤，說道：“不是說繼續修煉嗎？還商量什麼？”

    李坤說道：“當然是繼續修煉，但怎麼個修煉法，還是需要商量商量的。”

    卓鋒心裏一動，忙說道：“坤哥，難道你還想再找到一個這樣的靈池？”

    李坤說道：“不一定非是靈池。不是說祕境中寶物很多嗎？我們何不去碰碰運氣？”

    卓鋒自然一說就動心了，說道：“好啊，反正我們已經修煉一年了，稍微放鬆一下也好，那就先去尋尋寶。”

    李坤點頭道：“嗯，我們趁機可以找找你的哥哥。”

    卓鋒心裏一酸，感動地說道：“坤哥，原來你是想幫我找哥哥啊？”

    李坤的心思被卓鋒看穿，略微有些不好意思，忙掩飾道：“我是說趁機，找人尋寶兩不誤。”

    卓鋒感動地點了點頭，突然心裏一動，忙一把抓住李坤的手腕，激動地說道：“坤哥，你說我哥哥會不會跟我們一樣，也在某座懸浮山上？因爲他如果在祕境中的話，想要躲過服務部強者的清場，也很可能是在懸浮山上。”

    李坤眼睛一亮，忙說道：“對對，你說得不錯。”

    “可是。”卓鋒又嘆道，“這祕境中懸浮山很多，我們又哪裏找得過來？而且，我們也上不去啊。”

    李坤說道：“不是說修爲達到金丹期，就可以駕馭飛劍了嗎？”

    卓鋒用像看傻瓜一樣的眼神看着李坤。

    李坤不解地問道：“你這麼看着我幹嘛？難道不是嗎？”

    卓鋒苦笑道：“駕馭飛劍是一種技能，是需要學習相應的駕馭術的。達到金丹期，只是說基本具備了可以學習這種技能的能力，但並不意味着就自然會了。我們現在確實具備了可以學習駕馭飛劍的能力，但是我們沒有駕馭術的祕籍。”

    李坤頓時明白過來，驚道：“這麼說來，我們依然連這懸浮山都下去不了？”

    卓鋒苦笑着點了點頭。

    李坤頓時泄了氣。

    卓鋒也無可奈何地看着天空，一時無語。

    李坤不忍看着卓鋒難過，強打起精神來安慰他：“卓鋒，別擔心，活人難道還能被尿憋死不成？我們一定會有辦法的。御劍飛行，不過是一項技能而已，又不是境界突破，應該沒那麼難。我們可以慢慢琢磨，說不定能夠琢磨出來。”

    卓鋒眼睛一亮，說道：“是啊，御劍飛行術跟武功一樣，原本也是沒有的，也是由前輩自創的。既然別人能創出來，我們爲什麼就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