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四十七

類別:武俠仙俠 作者:孤獨的酒館字數:2023更新時間:24/07/22 20:55:56
    “易公子,你沒事吧?”門外的晚煙霞聽到動靜,很是着急,當下就想破門而入。

    一開始就很是心平氣和的鍾玲終於火了,怒道:“晚宗主,請安靜些,你莫不是想讓易亭長死麼?從現在開始,你要是再發出聲響,易亭長的死活,我就不管了!”

    門外的晚煙霞被吼了一句,頓時熄了破門的心思,但心中着急之意依然不減,又害怕真發出點動靜害了易海潮,也不敢發出聲響,只能坐在門外,生起了悶氣。

    晚煙霞低聲道:“逞強什麼,就你這身體狀況還要和我去江州,真是胡鬧。要是你的身體好些,我哪裏會受這等氣?爲了你,我正事都還沒來得及和鍾玲商量哩。”

    屋內的鍾玲淡淡地道:“晚宗主,我聽得見。”

    不知易海潮是因爲在鍾玲面前赤身裸體的緣故,還是因爲晚煙霞的那番話讓他着實不好意思,總之,此刻易海潮原本蒼白的面上多出了幾分血色。

    鍾玲道:“晚宗主,這是最後一次了。”

    門外的晚煙霞似乎是低聲罵了一句,便不再出聲了。

    易海潮苦笑道:“這煙霞,鍾谷主,莫要介意。”

    鍾玲看向易海潮,道:“易亭長,我還不至於。話說回來,你現在感覺如何?是否好受了些?”

    易海潮凝息調神片刻,驚喜道:“鍾谷主,你可真是神醫,僅靠兩根針就讓我的傷勢好了不少。”

    鍾玲搖頭,道:“易亭長,你錯了。第一,我不是神醫,要不然也不會不能徹底治好你。第二,你的傷勢根本沒有好,只是緩解了而已。我用銀針逼出了你體內的部分淤血,一吐出來,你自然是會好受些了。”

    易海潮點頭,道:“無論如何,還是多謝了。”

    鍾玲道:“行了,休要多說了,易亭長,下一針落在神闕。”

    “這一次是大椎。”

    “這次是命門。”

    ……

    “涌泉。”

    到最後,鍾玲甚至懶得說那麼多了,直接念穴道的名稱,而易海潮也配合得很好。二人一個扎針,一個運轉內力,不多時,便用掉了十二根針。

    只是在第十三根針要落下之際,鍾玲發覺易海潮還未曾像前幾次那般運轉內力,便輕聲提醒道:“易亭長,這一次是涌泉穴。”

    易海潮面色漲紅,道:“我知道。”

    “知道你還……”鍾玲說到一半,倏忽間想到了什麼,霎時間也是愣住了。

    這個穴位可不比其他,位置實在有些……

    前幾次扎針,臉紅的只是易海潮,鍾玲全程面不改色,然而此時,鍾玲也是紅了臉,不知該說些什麼來緩解此時的尷尬。

    若是換做別人,鍾玲只會把他當做一個普通的病人,不會像現在這般心神激盪。然而,她在面對易海潮這位半天風雨之時,終是感到緊張。

    良久,易海潮開口道:“鍾谷主,就非要扎這個穴位麼?我現在感覺好多了,只是缺少這一針,問題不大吧?”

    鍾玲搖頭,道:“易亭長,並非如此。現如今你的傷勢只是被我暫時用銀針壓制住了罷了,一旦我將針拔出來,你的傷勢只怕會比原先更重。除非我補上這最後一針,否則,易亭長你很有可能會在我拔出銀針之時暴斃而亡。”

    易海潮一怔,嘆道:“那便是沒有辦法了。也罷,鍾谷主,勞煩你了。”

    鍾玲紅着臉道:“分內之事罷了。”

    鍾玲取過一根銀針,稍稍探明了涌泉穴的位置後,便刺了下去。

    鍾玲真不愧是神醫,心神激盪之下,認穴之準依舊令人歎爲觀止。這一針刺下,易海潮也是跟着迅速運轉內力,在涌泉穴處殘留了部分內力。

    剛做完一切,易海潮只感到小腹處傳來一陣暖意,其中還伴隨着些許酥麻之意,甚是舒服。饒是易海潮定性極佳,此刻在鍾玲面前,也是沒能忍住,輕聲叫了一聲。

    易海潮這一聲叫得鍾玲面目通紅,鍾玲迅速退開幾步,收起殘留的銀針,道:“易亭長,你現在感覺如何?”

    此刻,易海潮原本紫黑的肌膚已然恢復了些許,雖還是沒有恢復到原來的模樣,但比之先前,不知好了多少,原本周身的痛楚也是減輕了很多,潰爛的皮肉隱隱有復原之狀。

    易海潮躺在牀上,道:“鍾谷主,在下目前感覺好了許多了,只是還無法行禮,還請恕罪。”

    鍾玲不在意這些,瞥了一眼易海潮之後,道:“易亭長,你既然沒事,那我就先告退了,有事你讓晚宗主派人來告知我便是。”

    易海潮微微頷首。

    鍾玲轉身離開,剛一推開房門,就見坐在門口的晚煙霞迅速起身,目光炯炯地盯着她。

    此時鍾玲的面色已恢復正常,淡淡地道:“晚宗主,那些醫學典籍可整理好了?”

    晚煙霞道:“我差人放在扶風殿了,你自己去看便是。”

    鍾玲微微頷首,道:“多謝。”

    晚煙霞搖頭,道:“是我該謝你,否則,我卻是不知該如何救易公子。鍾谷主,如此大恩,還請受我一拜。”

    晚煙霞退後一步,竟真的屈尊降貴,朝鍾玲行了一禮。

    鍾玲不敢受,躲了過去,道:“晚宗主,醫者本就該救死扶傷,何必這般言謝?況且,我並沒有真的治好易亭長,只是暫且緩解了他的傷勢罷了。你這一禮,我受之有愧。”

    晚煙霞道:“無論如何,鍾谷主,我總該謝你的。”

    鍾玲不說話了,看着晚煙霞,道:“看起來,易亭長真的對晚宗主你很重要。”

    重要到讓晚煙霞這等高傲的女人,此時竟隱隱有些卑微。

    晚煙霞輕聲道:“他若是死了,這世上只剩我一個,豈不是太孤獨了麼?”

    鍾玲忽地側開身子,讓晚煙霞進了房間,笑道:“既然易亭長對晚宗主你這般重要,那還請晚宗主一會兒溫柔才是,如今易亭長的身子,可是經不起大折騰的。”

    晚煙霞聞言愕然,道:“鍾谷主,你這話我倒是有些聽不懂了。”

    鍾玲微微一笑,很是貼心地幫晚煙霞關緊了房門,道:“待會你就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