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五
類別:
武俠仙俠
作者:
孤獨的酒館字數:2086更新時間:24/07/02 12:09:56
劉遠坐在牀邊,陳櫻則躺在牀上,水汪汪的眼睛睜得大大的,一直盯着劉遠,劉遠被他這個徒弟盯得頗不自在,道:“丫頭,你還不睡,一直看着我幹嘛?”
陳櫻道:“師父,幫我把燈熄了唄。”
劉遠一怔,輕嘆一聲,道:“丫頭,你現在可真是越來越放肆了,都敢使喚師父了。”
陳櫻嘻嘻一笑,撒嬌道:“誰叫師父你這麼寵我啊,師父,天氣這麼冷,我不想下牀嘛。”
劉遠對自己這個越來越放肆的徒弟實在是無可奈何,刮了刮陳櫻鼻子,道:“丫頭,乾脆我叫你師父算了。”
陳櫻閉上美眸,裝作睡着了,故意不回答劉遠。
劉遠手指輕彈出一道勁氣,氣流擦過燭火,頓時熄滅了桌上的蠟燭,房間也暗了下來,不過對劉遠無甚影響。
造化高手若因光線太暗便看不清東西,那劉遠這大半輩子也就白修煉了。
對劉遠無用,不過對陳櫻還是很有用的,劉遠熄滅了蠟燭之後,陳櫻睜開雙眼,因爲自己看不見劉遠,下意識地認爲劉遠也看不見自己。一時間,陳櫻不知怎的,玩心大起,朝劉遠吐了吐舌頭,還扮了一個鬼臉。
陳櫻張了張嘴,無聲地道:“師父,徒兒最喜歡你了。”
劉遠都被陳櫻的舉動驚呆了。
劉遠行走江湖多年,自然可以讀懂脣語,因此,在“聽見”陳櫻的話後,劉遠不只是驚住,而是被嚇住了。
區區通玄就能嚇住造化絕巔的高手,陳櫻怕是頭一個了。
劉遠深吸了幾口氣,語氣儘量平淡地道:“丫頭,你我是師徒,雖說我這裏沒有別的門派有那麼多規矩,但基本的欺師滅祖還是不能有的,尤其是師徒之間,且不能有男女之情。”
陳櫻一僵,道:“師父,你,你知道我在說什麼?可我明明沒有發出聲音啊。”
劉遠道:“爲師是造化,除非自己閉眼,否則周圍的光線強弱對爲師影響不大,可以看清東西。此外,爲師會讀脣語。”
這回陳櫻可算是吃癟了,她把頭埋進被子裏,道:“師父,你怎麼不早說?”
劉遠笑道:“丫頭,爲師會的東西比較雜,有時自己都記不清,又怎麼能告知你?再說,我不說,那是因爲丫頭你也沒問啊。”
陳櫻嬌軀在被子裏縮成一團,微微顫抖着,一點也不想理睬劉遠。
沒見過這麼壞的師父的,專拿徒弟尋開心。
要是劉遠像聞天機那般能讀心,此刻得知了陳櫻的想法後,一定會覺得冤枉。
哪裏是他拿徒弟尋開心,明明就是陳櫻像個長不大的小孩一樣調皮嘛。
劉遠拉下陳櫻罩在腦袋上的被子,幫她在身前蓋好,道:“丫頭,睡覺不要悶着頭,對身體不好。”
陳櫻此刻害羞未去,臉還是通紅着的,見劉遠拉下被子,急忙用手捂住臉,說什麼也不肯把手放下。
劉遠無奈地道:“丫頭,你快睡吧,沒幾個時辰可睡了。”
陳櫻眼睛逐漸適應了周圍的黑暗,此刻隔着手指的間隙,也能稍稍看清劉遠。陳櫻依舊不敢把手放下,只是悶悶地道:“師父,那你別看着我啊,你這樣看着,我要怎麼睡着啊?”
劉遠笑道:“好,丫頭,那爲師就不看你了。”
劉遠轉過身去,背對着陳櫻道:“丫頭,這下可以了吧?”
不被劉遠看着,陳櫻也沒有那麼害羞了,見劉遠背對着她,也就慢慢地把手放下了。
陳櫻看着劉遠的背影,月光恰好從窗外透進,照在劉遠身上,整個人似乎多了幾分悽苦。
陳櫻鼻子一酸,心中出現了一絲淒涼的感覺。陳櫻輕聲喚道:“師父。”
劉遠沒回頭,道:“丫頭,怎麼了?”
不知爲何,陳櫻此時莫名地開心,道:“沒什麼,只是單純地想叫叫師父你。”
劉遠哭笑不得,道:“丫頭,快睡吧。”
“師父。”陳櫻又出聲喚道。
“在呢。”
陳櫻仍是不滿足:“師父師父。”
劉遠沒有任何的不耐煩:“在呢,丫頭,無論什麼時候,爲師都在這。”
陳櫻看着劉遠的背影,一時間,她竟很害怕劉遠會離她而去,道:“師父,你會離開徒兒嗎?”
劉遠柔聲道:“若丫頭你聽話一點,不要像一個小孩子一樣,爲師就不會離開。”
陳櫻拉住劉遠的手,道:“師父,徒兒怕黑,你牽着徒兒的手好不好?”
劉遠道:“你這丫頭,前幾日自己一個人住的時候,怎麼就不怕?這會兒,師父在這裏,怎麼就害怕了?”
陳櫻恃寵而驕,道:“徒兒就是怕嘛,牽着師父的手,徒兒可以安心一點。”
還有一句話陳櫻沒說,她害怕自己睡着的時候,劉遠悄悄走了,雖然知道這不可能,但陳櫻不敢試。
不知爲什麼,這個時候的陳櫻,特別地多愁善感,真的很害怕劉遠丟下她。
劉遠對自己的這個徒弟寵得簡直是無法無天了,陳櫻提出的要求,只要說了兩遍以上,劉遠就沒法拒絕。
算了,反正左右也是無事,讓丫頭牽着就牽着吧。
劉遠換了個方向,劉遠左手被陳櫻牽住,空出來的右手則是幫陳櫻蓋好被子,道:“滿意了?可以睡了吧?”
劉遠感覺自己現在就像是一個在哄孩子睡覺的婦人。
陳櫻笑得很滿足,閉上美眸,不多時,便陷入了夢鄉。
看着陳櫻的睡顏,劉遠又想起了李秋池,心口驟然一痛,輕輕撫摸過陳櫻小臉,無聲地道:“秋池,我想你了。”
劉遠左手忽地被陳櫻抓緊,劉遠還以爲是自己驚醒了陳櫻,但很快便發現不是的,而是陳櫻好像做噩夢了。
陳櫻呢喃道:“師父,別離開徒兒,好不好,徒兒以後不會再惹你生氣了。”
劉遠捏了捏陳櫻小臉,道:“好。”
“師父,我好害怕,害怕你會離開徒兒。”
劉遠目光中充滿着暖意,輕聲道:“丫頭,別怕,師父在這裏陪着你呢。”
他如此地放縱陳櫻,到底是因爲陳櫻極高的武道資質,還是因爲他把陳櫻當成了李秋池,把對李秋池的關心,都放在了陳櫻身上?
或許,連劉遠自己都回答不了這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