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4. 四大名捕(1)

類別:都市言情 作者:高妙伍字數:3940更新時間:24/07/02 12:02:54
    江子木看着網上的直拍,再瞧瞧對面半天不發一言的肖立早,一激動,腦子裏的血瞬間全部涌到了額頂。

    綁架!道德綁架!就是藉助着網絡鍵盤俠跟老好人們的一人“嘴”一句,達到讓你有理也沒理、衆人拾柴積毀銷骨的魔幻效果。

    “她這不是欺負人嘛?你跟顧姐就任由她那麼鬧場?”

    肖立早聳聳肩,哼了一句,“最後不是禮貌的把她請走了嘛?不然你想怎樣?”

    “我要是在現場,估計連懟人的耐性都沒有的,”江子木抱着胳膊,眼睛往天花板上一瞪,“我能直接跳到桌子上扯着她頭髮跟她肉搏你信不信?”

    肖立早一聽,眼睛笑成了一條縫。

    “神婆,你就那麼心疼我?”

    江子木把下巴仔細收到頸窩裏,抿了抿嘴,卻沒說話。B數自在人心,可架不住很多無賴壓根兒算不得個人。

    其實,真正讓江子木如此火大的,並不僅僅是行兇者母親道德綁架了肖立早,而是經此一鬧,萬一黑粉襲擊事件真的不了了之,只怕會有更多的“弱者”看到“道德綁架”帶來的實際利益,從而躍躍欲試着準備隨時敲人一槓子。

    你學習那麼好,我讓你給我講個題怎麼了?什麼?這是你的私人時間?我管你呢!

    你家裏那麼有錢,我借你的衣服不還怎麼了?啊?你只是借不是送?有差別嘛?

    你人緣那麼好朋友那麼多,我讓你幫我的產品做下宣傳怎麼了?What?你不想單純的友情夾雜其他?反正賺到的錢又不給你,你擔心那麼多幹嘛?

    ……

    從小到大,江子木似乎無時不刻都在被人架到高處,看着所謂的弱者用理所應當的姿態強迫自己給與幫助。

    “我過得可慘了,所以你必須拉我一把!”

    江子木那是省油的燈嘛?

    “我可以自願幫忙,但絕不被動資助。必須拉你一把?你憑什麼?一副‘我弱我有理’的噁心嘴臉,話說的比吃過屎的都臭。”

    江子木擡手給自己順了順氣,低頭再掃一眼直拍的彈幕。

    “心疼我的棗子哥哥,秒變媽媽粉了。”

    “看這老女人不要臉的架勢,就知道她女兒爲什麼那麼橫行霸道了。”

    “這事兒就平平靜靜等待結果不好嗎?非得這時候添亂?”

    “自己的女兒就是寶,別人的孩兒就是草,什麼道理?抱抱棗子,不哭不哭。”

    “我想問誰有那女人被人肉的信息,我去添一把火。”

    “剛在網上查了查,貌似真的有。不過說的比較籠統,電話什麼的的確都被公開了。”

    江子木隨手度娘,找了小半天,終於在某個不知名論壇的八卦帖子裏看到了爆料。

    “我說,你不覺得這個人肉出來的信息,有點兒奇怪嗎?”

    肖立早正舉着茶飲當掩護,小心翼翼的端詳着江子木,現在猛不丁聽到這句,手都經不住抖了一抖。

    “啊?什麼?”

    “你看哈,爆出來的信息只有母女倆的手機號碼是完整的,地址只縮小到某街區,人名的話更是首字母縮寫。我懷疑,那手機號碼興許是買來的黑號,壓根不是用她們自己的身份證辦理的。再有,帖子裏提到的關於母女倆的事兒,大多是兩人的生活如何如何不如意啦,單親媽媽帶娃的艱難啦,甚至說行兇的姑娘精神抑鬱不太正常,等等。”江子木哼一聲,眼珠子又開始轉了,“或者,爆料的不止這一位也未可知。”

    頓個一頓,江子木頭一揚,嚇得肖立早趕忙又往喉嚨裏灌了些冰飲。

    “看看帖子後面數量不算少的聲援行兇者的跟帖,你這種娛樂圈漩渦中心的大明星,不可能沒察覺這爆料有引導風向的意圖吧?”

    肖立早舔舔嘴脣,把空了的飲料瓶往邊上一擱,“你們女人,是不是都特別喜歡陰謀論?顧媽的嗅覺,比你還靈敏。她早跟我說這裏頭有些不對勁,已經請人幫忙查了,你別多操心。”

    “這種事兒,找我呀。”江子木聽了這話,趕忙翻到自家閨蜜的微信,“我這邊有專業人士。”

    肖立早嘴一抿,“我已經讓顧媽幫我在WB再次喊話了,棗子林的粉絲不可以擅自動用網絡力量侵犯他人隱私。那小姑娘襲擊的事情,鐵板釘釘,你就不要多搞事情了行嗎?”

    非把簡單的問題複雜化,你們這羣女人啊,是天生一顆宮鬥的心嘛?就算要鬥,你個神婆可沒在娛樂圈風裏來雨裏去過,非把自己牽扯進一堆狗血裏,實在不是明智之舉。

    “哼。”江子木鼓着腮,也不多說,十指像飛一樣給丁叮叮發了條消息出去。

    “叮叮,跟大阿福說,我這裏有點兒小錢錢要給他賺。”

    被人打了,不僅要反擊,還得找準時機把敵人一鍋端了才行。嗯,這個做法,很“江子木”了。

    肖立早扯着嘴角笑笑,目光在屋子裏四下亂竄。

    “找什麼呀?”江子木把手機往腿邊一擱,“我家裏可沒什麼值錢的。”

    肖立早嘆口氣,手一擡,“洗手間是在那邊嘛?”

    “嗯,過去左轉第二個門。”

    肖立早應聲起身,沒走出幾步,就聽到江子木在後面小聲嘟囔,“時候不早了……”

    這話一出,肖立早如芒刺在背,立馬渾身不自在起來。

    也對,僱傭合同的事也聊了,道德綁架的槽也吐了,眼下看着,自己還真沒有繼續賴着不走的正當理由了。

    “好餓,該點個宵夜慰勞下自己了。”

    咦?肖立早愣了一秒,轉而莫名開心起來:既然你不下逐客令,那我就當什麼都不知道。

    擡手看看表,不過九點好不好,夜太美,這不正是起來嗨的時候嘛?

    江子木哪裏想得到肖立早心裏的小九九,眼下聽着肚皮骨碌碌叫,她滿腦子不是“烤辣雞翅”,就是“馬蘇里拉松露芝士條”,其他的,都是浮雲且隨它去。

    “嗯,不然老規矩,還叫個金枕榴蓮披薩一人食套餐?”江子木頭一扭,往洗手間方向看了看,“反正肖大愛豆是不會吃的。”

    “披薩配鮮榨芒果汁,好吃到昇天,嘻嘻。”

    江子木舔舔嘴脣,狠狠吞了口唾沫。

    兩分鍾後。

    抱着手機下單完畢的江子木,冷不防聽着肖立早驚恐異常的“啊”了一聲,中氣十足,餘音繞樑,感覺他一嗓子吼出來,整棟樓都得跟着跳腳。

    “搞毛線啊?”江子木忽的站起來,還沒跑到洗手間,就看見肖立早把手抱在胸前,一臉“我要領盒飯”的慌張,蹭蹭兩大步奔到了眼前。

    “蛇…蛇啊!”太特麼恐怖了!

    “完了,完了,我被咬啦!”

    江子木看着肖立早遞過來的拇指,上面兩個細小到可以忽略不計的血口。

    “神…神婆,你家有蛇……蛇!”

    “蛇……”

    “閉嘴!你丫復讀機啊?”江子木不耐煩的掏了掏耳朵,一邊在心裏唸叨着“終於肯露頭了”,一邊把肖立早撥拉到一邊,自顧自悶頭忙往洗手間跑。進門四下一瞧,得,又來晚了,別說一整條蛇了,連塊鱗片都沒撈着。

    “神…神婆,快……出來,危、危險。”肖立早按着手指,只覺得整個胳膊到肩膀都開始發麻,連帶着頭皮也似乎跟着拉扯起來。

    “那條蛇…我看清楚了……是黑色帶白色圓形花紋的……”

    “我知道!是銀環蛇!就是它!!!前幾天還上新聞呢。”

    “啊~啊~啊~啊,我完蛋了,是巨毒蛇啊!”肖立早音色提高了八度,人跟聲音一起開始抖。“我是該用流水沖洗傷口?還是需要用刀子把爛肉剜了去?”

    “反正你是不會捨己爲人幫我把毒液吸出來的對吧?”

    江子木“切”了一聲,心說我吸你大爺,武俠片看多了?

    嘀嘀咕咕了一陣,肖立早猛地反應過來,人往江子木跟前一湊,嚷道:“神婆,你嚇呆了是不是?愣着幹嘛?快給我打急救電話啊!時間就是生命懂不懂?”

    我真的真的還能再搶救一下!

    江子木翻個白眼,很沒好氣的開始學術回懟,“銀環蛇LD50也就是半數致死量約爲0.08毫克每千克,五步蛇爲8.8到10左右,完了,這麼一算,你還不如被條五步蛇咬,一口五步多咬幾口都能讓你堅持走回家。”

    肖立早可管不了什麼專業的半數致死量,聽聽江子木的口氣,敢情這銀環蛇比五步蛇還要猛那麼多,“你的意思……是不是說,我…我等不到救護車了?”

    江子木哼了哼,很是漫不經心的安慰道:“放心吧,沒啥大不了的。”

    肖立早:嗯?

    “下輩子注意點兒,別再被咬就沒事兒了。”

    下……下輩子?

    “救護車出診也挺貴的,你就別浪費社會資源了。”

    心情過山車,玩的就是刺激。

    “噗~”

    合着我今兒就明明白白給安排在這兒了?啊,媽媽呀,我一國際知名巨星,白天被人用母愛做擋箭牌扎心紮成馬蜂窩,晚上居然要無聲無息死在一條惡蛇的毒牙下,真是天妒英才,時也命也,聞者傷心,見者流淚。不知道被毒液侵蝕後我的死相會不會很難看?不知道我的粉絲們會不會哭的肝腸寸斷?我的遺體告別要放什麼歌啊?我的墓誌銘準備怎麼寫?還有好多事兒我先前連想都沒想過呢,現在還有多少時間能讓我糾結啊?

    江子木掃一眼肖立早,看他嘴一撅,五官都要纏着扭打在一起了。可儘管是這麼猙獰的表情,放在肖大愛豆臉上卻還是說不出的賞心悅目,甚至多添了些日常少見的孩子氣。哎,算了,看在他還有點兒萌萌噠的份兒上,不逗他了。

    “哎喲,不要害……怕啊……啊~~~啊~~~”

    一句整話還沒說囫圇,江子木再看看肖立早的額頭,也開始提着嗓子玩了命的叫喚了。

    “頭…頭……頭…有…有血……血…流下來……流下來啦!”

    得,人類的本質果然是容易卡殼的復讀機無疑。

    肖立早開始還是一臉懵逼,眼下似乎是被江子木的話瞬間點醒了,後知後覺的開始感到頭頂一陣劇痛,手往頭髮上一蹭,這才明白過來。

    “剛剛被咬的時候,一害怕,頭撞牆上了。”

    “哎喲,要不是你大驚小怪,我還沒覺得那麼疼呢。”可即便這樣,專業音樂人的素養仍然要求他理智的對江子木的高音吐一波槽。

    “不過神婆,剛剛你那個跟作拉麪一樣撕扯聲帶才完成的高音,是認真的嘛?”

    江子木一改剛纔的吊兒郎當,怕到失聲,驚到變形,也顧不上回懟,忙不迭把肖立早扶到沙發上坐下,手忙腳亂的撥開頭髮一看,完了,果然是舊創口又出血了。

    “你就別管頭上的傷了吧,我都是要死的人了……”除卻死亡,都是擦傷,隨它去吧。

    聽着肖立早的哭腔,江子木一個巴掌拍在他肩膀上。

    “我說你是不是傻?正反話都聽不明白?”

    “咬你的壓根兒不是啥銀環蛇好不好,那是我養的一條黑白王,無毒的!”

    “一條還沒我小臂長的小不點,咬一口還沒有螞蟻咬的疼呢。你說你一大老爺們,在這裏鬼哭狼嚎個什麼勁兒?”

    你這麼精壯的體格,咬你一口說不定要把我寶貝蛇蛇的牙給崩了,你跟它誰的傷更重都未可知呢。

    “噯……”肖立早一改悲觀愛豆又熊又慫的模樣,把受傷的手朝外一甩,惡狠狠盯着江子木瞧了一眼,眨巴眨巴大眼睛,開始一本正經戰術找補,“哎喲……頭好疼。我說剛纔怎麼全身麻木動彈不得呢,完全不是蛇毒的事兒,是腦袋出問題了呀!”

    江子木冷哼了一聲,“親,我就想問問,你在沒被黑粉襲擊之前,腦袋不好的時候都是用什麼藉口搪塞過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