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零二章 也許這就是命

    龍城，兩人是不敢再去了，小龍王收集完畢天道之力，一定會把龍城從裏到外清理一遍。

    落到城外，妖媚兒成功的喜悅變成了悲傷。

    來不及問，林風陪着她站着吹風，萬妖大陣故意不籠罩龍城，爲的就是吸引無極觀的人前來。

    什麼情報都沒有，林風不知道紅樓水道，是否也是小龍王的暗手。

    也許這就是命，今日惠風和暢，小龍潭附近大道氣息祥和。

    “這一天爹爹早有預料，只是沒想到小龍王這麼心狠，師兄，我們走吧！”

    這一天一夜經歷了太多，林風的心境也劇烈變化。面對真正的強者，他才知道自己無能爲力的一面。

    面對她，林風真的不想再裝了。

    “現在，你還叫我師兄嗎？”

    鑑於兩人關係，他這話容易產生誤會，在這個雙方都比較脆弱的時候，尤其如此。

    “師兄你在說什麼？”

    夠了，無論這輩子能不能做成一些事，遇到她，不枉來妖族一趟。

    “你不是已經發現我，我其實……”

    “師兄是說修爲之事嗎？”

    她誤會了，要坦白身份的時候，林風還是猶豫了一下。

    不管是神玄月給他劍骨，還是趙無極留下玉皇經印記，都讓他知道自己不可辜負。林風替他煉製夫妖劍，更藏有犀利劍意，他只需要引動就能用，等以後溫養成功，讓劍靈和夫妖劍徹底融合，他就能擁有自己的飛劍。

    人族前輩給的恩情不可忽視，他陷入沉默。

    “其實我早就發現師兄修爲不對勁了，這麼神奇的睡夢修行之法，聞所未聞，見所未見，果然，師兄只有靈動境修爲，不是我感應出錯。”

    “不是，媚兒，我想說的是……”

    “師兄不能騙我一輩子，被我發現了，那也不能怪我呀，走吧師兄！”

    對比林風糾結，妖媚兒反而很快止住悲傷的情緒，挽着他就往外走，也不知走向何處。

    她、她居然只是覺得我修爲有問題嗎？

    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

    被她連續打斷話語，林風擡手給自己一耳光。

    身如螻蟻，看似周旋在妖族之間，說起來也是志存高遠，實際上，他也只是隨波逐流。

    她堅強懂事得讓人心疼，令林風自愧不如。

    一想着身在險境的圖蘭朵，一想着死去的屠龍，天元道長，林風真覺得自己愧爲人族。

    這一巴掌，真的不輕！

    “師兄千萬不要自暴自棄，有媚兒呢，我們還年輕，修爲遲早會上來的，今後閒雲野鶴，媚兒也算輕鬆了。”

    這種話，不論她是開導還是真心這麼想，林風都聽到心裏去了。

    “媚兒！”

    “師兄！”

    她抓着他的另一只手，不讓他再傷害自己，四目相對，林風五味雜陳。

    以她的身份，哪怕孤家寡人，也着實沒必要爲他一個小小靈動境停留。

    強烈的保護欲從心底生出，伴隨着發誓要做些什麼的情緒。

    一股氣卡在胸口，他猛然想起曾經答應過某人，弱自己修行有成，就替她蕩平十方賊寇。

    諾不可輕許，許了就一定要做到。

    此時此刻的心心相印，他本該以溫柔撫平她內心的擔憂。

    “師妹，師兄沒有騙你，等修行成功，真的可以夢中殺人！”

    “噗，師兄是說引動夫妖劍裏劍意嗎？”

    “對！”

    “雖然不知道那人族前輩爲何看得上師兄，但是，剛剛要是告訴媚兒，師兄是個人族，媚兒也會不離不棄！”

    “師兄，媚兒是認真的。”

    敗了！

    林風知道自己敗了，不敢再去看她的眼睛！

    她太聰明，總是用最好的語氣，把最壞的結果輕輕說出來，然後還要注意不刺激他脆弱的內心。

    這有她修爲更高的原因，但骨子裏的善良，才會讓她處處着想。

    滅族之仇，談何放下？

    自己要是真的意志消沉，與她歸隱山林，那才不是男人。

    “師兄也是認真的！”

    她什麼都知道，也沒想到林風可以這麼快重拾信心。

    他心理上站起來了，她自然就明白他的意思了，這是數次同生共死才有的默契，正因爲此刻無聲勝有聲，她才更知道，將來的會充滿風雨和荊棘。

    想起天元道長的交代，妖媚兒內心也很難以選擇。

    報仇，她已經是太虛境，可以做很多事，但林風不行！

    可要是選擇平淡，滅族之仇，還有逢青，還有老蛇王消失不見的妖魂和妖丹，她無法心安理得。

    不爭不搶，才有生機？

    是因爲小龍王如今有真龍之相，佔據了天下水族的氣運嗎？

    這就是命運嗎？

    沒人知道她在這對視的時間裏思考了多少。

    “媚兒願意陪你歸隱山嶺，從此以後，媚兒只求能與師兄恩愛和睦，白頭到老，仇恨和爭搶，就讓它過去吧！”

    她真的做出這樣的決定，反而刺激得林風內心愧疚和狂野！

    一族被滅，換做是他，哪怕現在就死，也做不到放下仇恨，哪怕有道長箴言，也無法自甘平凡。

    可眼下，說什麼都是大話！

    心裏不是滋味，林風正想擁著她，雙嬌突然出現。

    風靈很平靜，花靈皺着眉看一眼妖媚兒，又委屈巴巴看向林風。

    “喏，這件事我也不知道，能做的只有這麼多了。”

    她一揮手，地上出現柳輕眉的屍體，銀蛇王死得很慘，不忍直視，其他破碎的屍體一堆，有人形，有蛇身。

    場面極度令人不適，花靈往後退。

    “師兄，這次你不會怪我了吧？”

    她楚楚可憐看着林風，就希望在他嘴裏聽到一個好字。

    “多謝！”

    兩人異口同聲對花靈道謝，風靈語氣微沉。

    “我們是根據它找到你們的，從此以後……”

    “我會一直帶着，多謝師妹！”

    不等風靈說出兩不相欠的話，林風把掛墜拿在手裏，摩挲幾下，很認真的看向姐妹二人。

    花靈果然一臉歡喜，風靈的神色僵住。

    “夫妖師兄，花靈只是一時情迷心竅，可不能太過了。”

    “風靈師妹，我名夫妖，如今修爲低微，尚不能庇佑任何人，可我這一生，註定就是要統治你們，過與不過，師妹不妨日後再說這樣的話。”

    他越霸道自信不講理，花靈就會越迷糊，以花靈爲鏡，風景就會越清醒，也可能，會一同沉淪。

    無論日後如何，林風都要做足姿態，這是他目前所知，唯一能影響到小龍王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