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5章 情裂:一別兩寬

類別:女生頻道 作者:公子無極字數:2618更新時間:24/07/01 21:27:42
    溫九齡:“我回霍家住。”

    顧時南知道,這算是溫九齡最大的妥協了。

    他以退爲進:“可以。”頓了頓,“我跟李大公子單獨聊一會兒。你到車上等我,我回頭親自送你回霍家。你乖一點,別惹我不高興。”

    李淮臨給了溫九齡一個放心的眼神,溫九齡這才轉身朝顧時南的車上走過去。

    她前腳上車,後腳顧時南就狠狠給了李淮臨一拳。

    李淮臨身上有傷,顧時南這一拳打的又猝不及防,李淮臨整個嘴角都被打出了血。

    跟着,兩人你一拳我一拳的,很快就打了起來。

    後背受重傷的李淮臨到底是吃虧,力量上不敵怒火中燒中的顧時南。

    溫九齡見李淮臨處於劣勢,欲要下車阻攔時,江直將她阻攔在車內,

    “溫小姐,顧總憋着火,這股火他捨不得撒在您的身上,總是要撒在李大公子身上的。您讓他出了這口氣,後面的事才能順理成章地辦成。”

    頓了頓,“你不想想您自己,也應該想一想溫意歡小姐,還有被囚困在緬北的李小姐。”

    溫九齡閉了閉眼,放棄了下車的念頭。

    江直的話還在繼續:

    “您跟老爺子做了交易,拿了顧家的錢在顧總不知道的情況下去醫院打胎,這對顧總來說已經觸犯了他的底線,如果我是您,這個時候最不該做的事就是做任何一切惹他不快的事情。

    您倒不如靜觀其變,等顧總氣消了,您再找顧總好好談一談。你們現在沒了孩子,就等同於沒了關係羈絆,如果您真的想要離開顧總,總是有辦法的,而不是連累一幫無辜的人跟着您一起吃苦頭呢。”

    江直的這番客觀分析,溫九齡覺得不是沒有道理。

    她的確不應該把無辜的人牽扯進來。

    顧時南對她不死心,並不是因爲愛她,而是因爲不甘心。

    一旦他的付出得到不相應的迴應,他自己都會膩,等到他忍無可忍的時候,他自然會放手?

    溫九齡這樣想着,心裏便有了盤算。

    顧時南跟李淮臨並沒有打的太久,就像是江直所言的那般,顧時南泄了怒意果斷就停了手。

    他寒着一張俊臉回到車上,面無表情地對駕駛座上的江直吩咐:

    “你讓埋伏在緬北的人直接去找去大使館,讓大使館的人跟當地政府溝通要人。”

    緬北很亂,不法分子武裝力量不輸給地方性政府。

    當地政府都拿這批人沒辦法,所以只能讓政府的人拿錢跟這幫人做交易。

    只要錢到位,自然能把李長玲贖出來。

    江直說了好,很快就打了個電話出去安排這件事。

    交待完以後,江直問顧時南:“顧總,現在回哪裏?”

    顧時南掐着頭痛不已的眉心,合上眼,平復着胸腔內那股仍然翻涌的怒意。

    長久的沉默後,他對江直說:“別問我,問溫小姐。”

    溫九齡被點名,視線從車窗外撤回。

    她目光在閉目平復怒意的顧時南臉上停留着,最後說:“回霍家。”

    這之後,兩人就再也沒有說話。

    顯而易見,顧時南心裏有怒意,溫九齡心裏也有。

    溫九齡是不可能對顧時南妥協了,顧時南惱她跟李淮臨聯手扯結婚證騙他,他更不可能再縱容溫九齡。

    哪怕,她才剛剛‘打胎’沒多久,他也不想憐惜她。

    之前,他跟她溝通無數次,讓她打胎,她都不肯,現在突然決定打胎卻是拿着顧家的錢揹着他去打胎,而後跟李淮臨搞在一起,爲的是報復他。

    所有人恨他報復他都可以,唯獨枕邊人報復自己不行,這是一個男人的恥辱。

    直至車子駛入霍家老宅,溫九齡從車上下來,兩人都沒有說過一句話。

    但,顧時南還是在溫九齡下車時,也跟着從車上下來。

    下午的陽光毒辣,照在人體皮膚上,像是能把人給烤化一般,令人心頭灼熱、煩悶。

    溫九齡鼻尖滲出細密的汗珠,眼梢裏藏着冷峭的情緒,“顧總,希望你能言而有信,把李小姐帶回國……”

    她一副高姿態。

    憋着一路火的顧時南,忽的就笑出了聲。

    他長指捏住她的下顎,鳳眸冷冷的望着她的眼睛,

    “溫小姐,我氣都還沒消呢,就跟我談條件?你仗着我對你的喜歡,一次又一次的挑戰我的底線,你當我是沒脾氣,嗯?”

    溫九齡:“你什麼意思?”

    “孩子發育不健康,前前後後我找了無數個專家做了評估,最後拿着專家做出的評估數據跟你好言好語的相勸,讓你拿掉發育不健康的孩子對你和孩子都好,你偏偏不聽要跟我鬧。我說,以後我們一定會懷上健康的孩子,

    我說哪怕你不能生了我也仍然只要你。結果呢……結果你就是這麼回報我的麼?前腳悶不吭聲的跑去打掉孩子,後腳就聯合李淮臨跑去民政局,是膈應我呢還是報復我呢?”

    溫九齡脣角抿了抿。

    事已至此,算是撕破臉了。

    她看着顧時南佈滿紅血絲的眼睛,反脣相譏:

    “怎麼,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嗎?你都跑去跟你的戰小姐再續前緣了,還不許我爲自己的將來做打算?”

    顧時南手指生力,掐住溫九齡的下頜,將她下巴捏出了一道通紅的手指印。

    溫九齡打開他的手,目光冷冷的看着他,“顧總,你想聽實話嗎?”

    顧時南喉結聳動,再濃烈熱辣的陽光都無法驅散他眸底的寒意了。

    他單手插進西裝褲兜裏,鳳眸一瞬不瞬地望進溫九齡的眼底,哂笑道:

    “說說看?我蠻想聽一聽,溫小姐對我顧某人究竟藏了多少不滿,又藏了多少虛以蛇尾的心思。”

    溫九齡:“顧總,實話就是,我現在哪怕跟你同呼吸一片空氣都覺得噁心到反胃,所以,跟你複合什麼的,顧總就不要再強人所難了。”

    顧時南沒說話,唯有臉色變得異常冰冷了。

    溫九齡的話還在繼續:

    “自從我在蘭城,聽說你在秦妙人的認親宴上跟她滾在一起的那一刻,我就對你厭惡至極。在你的威逼利誘下,我不得不跟謝蕩告別離蘭城跟你回京城。這之後……的每一天每一分乃至每一秒,我每每跟你在一起都是度日如年,

    你口口聲聲說愛上我了,可是,我一點都感覺不到。我以爲,愛是濃烈的,是無孔不入能被感受到的。但,你沒有讓我有這樣的感覺。如今,孩子沒了,就連我們最後一絲羈絆都沒有了,那我們還有繼續下去的必要嗎?

    如果你覺得囚困一具沒有靈魂的軀體讓你覺得很有意義,那你大可以把我抓回帝苑囚困起來。但,如果你真那樣做,我現在就可以明確告訴你,我終其一生都不會原諒你……”

    空氣好像在這一瞬間,凝固住了,唯有聒噪的蟬鳴,此起彼伏地響個不停。

    溫九齡額頭上的汗珠順着鼻尖滾落下來,濺落在地上很快就被烤乾了。

    酷暑裏,無邊而又無聲的熱浪,似乎只將溫九齡一個人吞沒,令她渾身都焦灼不已,連同一顆心都灼疼起來。

    只有顧時南,他像是置身於另一個平行時空,他站在那裏,自成一股冰寒莫測的氣場,唯有一雙鳳眸始終緊鎖着她的眼睛。

    將近一分鐘的沉默後,顧時南目光從溫九齡身上撤回。

    他的聲音像是來自天外一般虛無縹緲:

    “溫小姐,從今往後,我們橋歸橋路歸路,一別兩寬,各生歡喜,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