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心軟

類別:女生頻道 作者:公子無極字數:2443更新時間:24/07/01 21:27:42
    保安:“……”

    顧時南只給自己煮了一碗面,吃完後,便上樓去休息了。

    明明很憋悶的一晚,出奇的是,他這一晚睡得格外踏實。

    一夜無眠,直到天亮。

    昨夜,果然下了大雪,窗外白茫茫的一片。

    吃完早飯,他便驅車從莊園裏出來。

    溫九齡自然不會傻的在大雪裏等他整整一夜了,她昨晚從保安那借到錢就打車回酒店了。

    早上很早就過來了。

    所以,當看到顧時南的車從別墅裏開出來時,她第一時間就衝到了車的正前方。

    下雪天路滑,溫九齡衝出來的又急,饒是顧時南剎車再快,溫九齡還是被車頭碰了一下摔倒在地。

    顧時南握方向盤的手指發出了指骨咔嚓聲,整個喉骨都劇烈地聳動起來。

    他沒有着急下車,一雙鳳眸卻無比猩紅地盯着車窗外。

    不多時,摔倒在地的溫九齡就爬了起來,並急急地來到了他的車窗前並敲響他的車窗。

    不知道她在戶外站了多久,整個睫毛上都染着白霜,臉頰和鼻子都是紅紅的,眼眶也泛着濃重的紅血絲……

    她拼命的拍打他的車窗,樣子急得像是隨時都會崩潰。

    顧時南就這樣無情而又冷漠地看着她。

    長久,他終於在溫九齡的眼淚從眼眶裏滾出來時搖下了車窗。

    他目光比外面的溫度還要低,聲音也是低冷的不像話,“溫九齡,你是腦殘還是智障?”

    他忍不住地發火。

    要不是他反應及時,就剛剛他開車的速度能把她給撞飛。

    溫九齡冷得發抖,聲音顫得厲害,“我怕錯過這次機會,以後再也堵不到你了。”

    她被凍得通紅的雙手緊緊地扒在車窗玻璃上,因爲扒得太過用力,手指頭都泛淤紫色。

    她的樣子實在是有些狼狽。

    狼狽地透着一股搖搖欲墜的羸弱感,讓顧時南都不屑跟她一般見識了。

    他推門走下車。

    大雪後的隆冬,他只穿了一件黑色長款大衣,整個人於茫茫雪景中是那樣卓爾不羣又俊美非凡。

    溫九齡的心,不爭氣地悸了一下。

    她目光怔怔地看着他。

    顧時南目光從她臉上來到她的膝蓋上。

    膝蓋上的白色打底褲有明顯的破損,磨損的布料隱隱滲出血來。

    顧時南猜測應該是她在被撞倒後磕破的。

    他臉色愈發的難看,聲音也透着一股凌厲:

    “堵到了,又如何?你真以爲你在我面前死一死,我就能對你格外開恩了?”

    溫九齡昨晚回去後,認真地思考了一夜。

    她不覺得顧時南會對她開恩,她也不奢望他能對他開恩。

    她只是希望顧時南不要干涉她小叔的案子,只要他開口不對這個案子施壓,溫九齡覺得自己能請得動霍見深繼續代理這個案子。

    可是,顧時南的話實在太刻薄了,每個字都像是刀子捅在她的心上。

    她低下頭,睫毛垂着。

    眼淚浸溼了睫毛上的白霜,她整個睫毛都是溼漉漉的。

    其實,她現在除了難過,也並沒有別的什麼害怕情緒。

    她在想,她要怎麼開口跟他說,才不至於讓她跟男人的關係更糟糕。

    “看在謝蕩的面子上,我給你五分鐘的時間。”

    溫九齡在這時擡起頭。

    她除了眼眶泛紅,眼底一片清明,甚至連一滴水汽都沒有了。

    好像,先前哭得像個睫毛精的女人不是她似的。

    “我不是來求你對我格外開恩的。”她快速地組織好語言,說明她的來意,“我小叔的案子,我會想辦法請霍先生繼續負責下去。只是,我希望你不要干涉……”

    顧時南忍不住地諷刺:

    “想要請霍見深打官司的富商從城南排到城北,你一沒有錢二又沒有勢力,你憑什麼覺得他願意代理你小叔這個案子?但凡長了眼睛的,誰看不出來這個案子若是辦成了得罪的會是陸家?”

    溫九齡忽略他言語裏的諷刺,目光堅定地看着他,“這你就別管了,我自有我的辦法。”

    顧時南單手插進大衣兜裏,“你還有兩分鍾。”

    溫九齡看着他面無表情的一張臉,說:

    “我已經說完了。”頓了頓,“所以,顧總可以網開一面嗎?”

    顧時南低低地笑出了聲,“說來說去,你不是還要求我?”

    溫九齡咬脣,在深吸一口氣後,說:“就當是我求你……”

    “你求我,我就要對你網開一面嗎?全帝國的人,想要求我顧時南的幾個火車皮都載不完,是不是誰來求我,我都要答應呢?”

    溫九齡臉色白了又白,再次低下了頭。

    顧時南轉身去拉車門,打算驅車離開。

    溫九齡在他關上門前,抓住了他的手臂。

    她抓得急,露出左手腕上戴着的腕錶。

    手錶自然是她死皮賴臉從他這邊討要過去的那支,錶帶是羊皮色,錶盤雖然復古但很秀氣,戴在她的手上很精緻。

    這支表,顧時南已經很久不見她戴了。

    倒是,常常看見她戴溫時遇送她的那條紅色生肖手繩。

    這會兒爲了討他歡心,她竟然捨得把那條紅色生肖手繩給摘了,可見還是花了點心思的。

    顧時南眯眸看了會兒她,薄涼的脣溢出一個邪魅的弧度,似笑非笑般地說:

    “溫小姐,雖然你的身子一直都挺令我沉迷的,但如果你只剩下這點東西跟我反覆拉扯的話,實在是沒意思透了。”

    說到這,他抽回自己的手,看着溫九齡愈發難看的臉色,補充說:

    “我答應給你的都是施捨。你不要覺得,我對你的身子感興趣,你就能利用我爲所欲爲。你給我記住了,一旦哪天我連施捨都不願意給你了,你連哭都沒地方哭。”

    面對顧時南的無情宣判,溫九齡第一反應卻不是疼,而是……肯定他說的一點都不誇張。

    是呢。

    他要是連施捨都不願意給她了,她的確連哭都沒地方哭。

    她閉上眼,努力平復着什麼。

    顧時南目光寂靜幽深地看了她幾秒,終於慈悲大發地說,“除了膝蓋摔傷了,還傷到了哪裏?”

    溫九齡睜開眼,一雙桃花眼如同死灰復燃般,重新燃起了光亮。

    她目光定定地看着顧時南,“……應該沒傷到哪裏。”

    因爲她太着急,所以,就連膝蓋摔傷了也沒注意到。

    現在聽顧時南這麼說,她才後知後覺地感覺到膝蓋有些痛。

    顧時南看她一副可憐巴巴的樣子,不由得異常煩躁:

    “溫九齡,一頭豬都不足以形容你的蠢,你哪裏有沒有受傷,痛不痛,你自己都沒有感覺嗎?”

    溫九齡看着他,挺平靜地說:“我也想有感覺,但我身體都被凍僵了,不太能感覺到疼。”

    不知道爲什麼,顧時南因爲這句話,心臟不舒服的擰了一下,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