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暗夜裏,她牀上有人!

類別:女生頻道 作者:儂則靈字數:2385更新時間:24/07/01 21:23:47
    就在這時。

    忽然,“砰砰砰”一陣凜冽而急促的敲門聲。

    雲毓倏然皺眉,冷冷轉頭望向門口,“何事!”

    門外傳來羅霄的聲音:“家主,奴才有要事稟報!”

    春芽也驚呆了,沒想到竟然是羅霄來砸門。

    夜色已深,羅霄就算現在已經是「明鏡臺」的人,可是這個時辰他還是不合適進內院來的。

    就更別說在這個節骨眼兒上來砸門!

    外頭不可能沒人告訴他,家主現在正跟她在一起洗浴……

    春芽緊張地覷一眼雲毓。這還是她第一次在這清冷佛子的眼底,看見想要殺人的兇狠!

    春芽緊張地握住雲毓的手,向他輕聲祈求,“家主……”

    雲毓深吸幾口氣,才儘量平靜問,“非要現在說麼?明早不行?”

    羅霄堅持:“不行!奴才就要現在稟報!”

    雲毓一向清寂聖潔的臉上,這一刻涌起陰鷙來,“羅霄,你最好有要事。否則……”

    春芽嚇得不顧一切撲進雲毓懷裏去,緊緊抱住他,小臉兒在他心口摩挲,“家主,息怒。他只是奴婢弟弟!”

    雲毓這才心情平順了些,伸手在她溼漉漉的小臉兒上摩挲了下,垂首在她鼻尖兒上印了一個輕吻,“嗯,等我回來。”

    “嘩啦”聲響,雲毓從水中站起。

    熱水沿着他的身子滑下,那樣緊緻而修長的線條……

    春芽不是故意的,卻還是撞見他某處。

    一向剋制的他,這一刻竟然是……

    春芽羞愧難當,趕忙轉開頭去避開。

    雲毓也有些臉紅,忙抽了桶邊的換洗長袍披在身上,擡步走到門邊。

    打開門,燈火裏羅霄一臉的急迫;少年還不懂得完全掩蓋心跡,於是乍然投向雲毓的眼神裏,果然也有火一般的憤怒。

    雲毓眯了眯眼,“究竟何事?”

    幸虧羅霄好歹也是大管家的兒子,急忙低下頭,再重新擡起頭時,眼底的憤怒已經不見;只剩下了與臉上神情一致的急迫。

    “稟家主,伍夫人送來飛鴿傳書。”

    羅霄說着跪倒,“如果不是這樣的大事,奴才絕不敢這樣的深夜打擾家主。”

    雲毓也有些意外,“哦?”

    春芽在屋內聽見,也是一愣。

    一來伍夫人是恬淡的性子,若不是出了極其要緊的事,定不會大半夜的傳書回來;

    二來鴿子晚上夜盲,即便是信鴿,也只有一部分經過特殊訓練的才能在夜晚飛來傳書。

    兩相結合,那便必定是伍夫人那邊遇到了極重要的事,這才不得不大半夜的飛鴿傳書來。

    羅霄將手中捧着的信鴿呈給雲毓,雲毓親手解下信鴿腳上的竹管,取出字條,展開一看便是皺眉。

    他回頭看了一眼春芽,深吸口氣,“今晚有事,你先回去吧。”

    春芽悄然鬆口氣,卻又心下惴惴着不知道伍夫人遇到了什麼難事。

    上次在藍田莊,伍夫人對她有救命之恩,她還沒來得及報答。

    春芽自己從浴桶中爬出,身上衣裳都溼了,只好暫時將雲毓的外袍抽了一件來攏在身上,急忙走出門口。

    門口就那麼大,她邁出門檻時,正撞上羅霄火辣辣的凝視。

    她蹙眉,低低垂頭,避開羅霄的凝視,急忙沿着牆根兒一路小跑回自己的房間。

    雲毓目送她遠去,才向羅霄點頭,“你先到門房候着,回頭自有吩咐。”

    .

    雲毓回內間,吹滅了燈燭,獨自坐在蒲團上想了一會子。

    旋即摸出一枚小小骨笛,湊在脣邊,輕輕吹響。

    這骨笛的聲響,普通人是聽不見的;與那能夜晚飛行的信鴿類似,唯有經過遴選出來的、體質特殊的人,經過特別的訓練才能聽見。

    不久,房頂瓦片上極輕一響。

    雲毓輕聲:“玄素。”

    房頂瓦片揭開,一道黑衣身影無聲飄過,跪倒在雲毓面前,“主君。”

    雲毓點頭,“伍尚書出事了。”

    “伍尚書”是伍夫人的兄長,當朝禮部尚書伍未安。

    皇帝禁衛今晚突然出動,進伍尚書府,不宣佈罪狀就將伍尚書強行押走。不經刑部審問,也不入刑部大牢,而是直接帶到禁衛詔獄去。

    能被帶到詔獄去的,不死也扒層皮。官員們若不是寧死扛住,那最後便都是屈打成招。若今晚不及時搭救,等明早天亮,伍尚書或者已死,或者已經認罪,便什麼都來不及了。

    伍夫人實在沒有辦法,這才冒險以信鴿夜晚傳書,求雲毓連夜向太後求情。

    出了這樣嚴重的事,雲毓今晚就是再捨不得放開春芽,卻也不能不讓她離開。

    玄素點頭,“屬下聽說,是因爲伍尚書收受賄賂,被禁衛查實際了。”

    雲毓便是一聲冷笑:“將罪過推在銀子上,果然是最便捷的法子!”

    玄素點頭,“屬下也覺得不是。就算是賄賂,也不用禁衛出動。”

    雲毓點頭:“數月前有大臣在朝堂之上建議削藩;伍尚書以禮部尚書的身份,據理力爭,說親王分封乃是太祖皇帝留下的規矩,不可更改。”

    “皇帝削藩的心意已定,如今諸王都已進京,伍尚書這是觸了龍鱗。”

    玄素點頭,“屬下也聽說,伍尚書私下裏與幽王、雍王多有來往……”

    雲毓微微皺眉。

    玄素輕聲問,“主君當真要連夜入宮求太后相救麼?那即便救了伍尚書,皇上也難免遷怒主君。”

    雲毓清冷勾起脣角,“對。”

    “伍尚書與咱們平陽侯府是姻親,牽一髮而動全身。皇上這麼做,自然有試探、敲打我的意思。”

    玄素垂首,“家主不要上當。”

    雲毓卻輕輕嘆了口氣,“可是伍夫人剛送了我一個巨大的人情,我不能不還。”

    玄素挑眉,“主君一向心如止水,又怎會欠人人情?”

    雲毓輕輕搖頭,“……再心如止水,卻也終究有牽掛之人。”

    玄素心下微微一沉。

    主君這麼多年來清心寡慾,怎麼偏到要起大事的節骨眼兒上,忽然心有牽掛了?

    這對於主君大業來說,絕非好事。

    “家主還請三思。倘若主君今晚蹚了這潭渾水,以後便再難抽身。”

    雲毓將手肘撐住膝頭,指尖支着額角,“可是你看,皇帝已經先出手試探我了。那是不是無論我如何退讓,他都已經對我起了疑心?”

    玄素一驚,忙叩首在地,“主君萬萬不可爲了一人,就打亂整個棋盤!”

    “屬下覺得,此事雖說是皇帝早已有心削藩,可是皇帝抓伍尚書總要師出有名。而這麼巧就出了賄賂之事。”

    “屬下還是擔心,這銀子的事是有人在背後動手腳,以小事逼迫主君出手。皇帝是居心叵測,可銀子背後的人就更是四兩撥千斤。”

    .

    春芽回到房間,幾乎是進門的瞬間,心跳便停了。

    黑暗裏,有人悠閒地躺在她牀榻上,等她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