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佛子給她敷藥在隱祕傷處

類別:女生頻道 作者:儂則靈字數:2486更新時間:24/07/01 21:23:47
    春芽一時怔住,不敢確認雲毓的意思。

    她慌亂地看向雲毓的眼睛。他眼底乾淨純粹,坦坦蕩蕩倒映着她的窘迫。

    在這樣的他面前,春芽時常自卑又自責。

    待得確定他的意思就是她以爲的那樣,她一張臉已是紅成雲霞:“……還是不要了!奴婢,沒事的。”

    “你不必不自在。”雲毓起身,走向架子。素白僧衣宛若流雲,沿着他頎長身子流動。

    “佛法有云: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他站定淺淺回眸望她一眼,然後徑自捧出藥匣,“在我心中,萬相皆空。你可放心。”

    春芽無可辯駁,只得垂下頭去,小心起身,一步一瘸走向臥榻。

    歪在榻邊,咬着嘴脣,又羞又窘地向他撩開了下裳。

    雲毓心內暗暗又誦了一遍經文,才走過來垂眼看她。

    她後面腿股之處,雖然只是一個小小針眼,但因爲料理不及時,那針眼已是紅腫發膿。

    傷口的醜陋,與她身子的滑嫩瓷白形成驚人的反差,叫他更覺驚心動魄。

    他悄然深吸口氣:“這膿水需要擠出來,才可敷藥。”

    “會疼,你忍着些。”

    春芽捉緊靠枕,回頭,卻不敢看他:“家主要親自幫奴婢……?”

    “你是我的丫鬟,”雲毓垂眼,睫毛輕顫,“治病救人,責無旁貸。”

    春芽便深深垂下頭去,嘴脣咬成青白。

    雲毓又闇誦一遍佛經,才終於伸手過去,修長指尖環繞住她傷口。

    四周一起用力,壓迫着她幼滑的皮肉。

    膿水隨即溢出。

    春芽疼得嚶寧出聲。

    雲毓額角汗下。

    氤氳水霧,被陽光蒸騰了,籠罩在他們兩人周圍。

    雲毓不敢分神,越發專注用力。

    他的指尖乾燥而微涼,點點顫動春芽經脈。

    春芽痛得熬不住,下意識回手,猛然一把攥住了雲毓的膝頭。

    他知道她疼,沒有拒絕。

    他用力擠壓傷口。她的指甲便也掐入他皮肉之中。

    兩人一起疼痛,顫抖。

    雲毓卻莫名體會不到痛楚,反倒有一種,難以言語的暢快……

    一滴汗沿着他額角滑下,迅速掠過他脣角,落入鎖骨深渦。

    他忍不住重喘一聲,沙啞着嗓子問她:“膿水已擠出大半。你,可好些了?”

    春芽微微回首,睫毛顫動,“家主……奴婢,好疼。”

    雲毓額角細細汗下:“抱歉,是我弄疼你了。”

    她皺了皺眉,卻趕忙搖頭:“不怪家主。家主給奴婢的這疼是治療,疼過後反倒叫奴婢好生舒暢。”

    她含羞帶怯,極快地看他一眼,“奴婢謝家主療傷之恩。”

    她說話時,雲毓全身緊繃不敢動。

    就連呼吸也屏住。

    直到她將掐在他膝頭的手收了回去,他才悄然鬆了口氣。

    他迅速起身:“既如此,應該是膿水已經擠出大半。我現在可以給你敷藥。”

    春芽敷好了藥膏出來,捂住臉,顧不上腿股上的疼,一瘸一拐奔回自己的屋子,撲倒在榻上。

    而雲毓卻從那一刻起,足不出戶,拒絕飲食,誦了一個晚上的經。

    春芽聽說,便急忙爬到坐炕上,向東望向「止水堂」。

    從坐炕上的窗戶,能看見雲毓窗戶的一角。

    她靜靜看了半晌,垂下頭,將他佛珠上舊了的穗子一點點拆了,細緻地重新編了一條裝上。

    恰如心事,絲絲纏繞,綿密隱晦。

    他沒睡,她便也陪他,燈火到天明。

    .

    腿股上的疼好些了,她便去給大夫人謝恩。

    穿過園子,見一隻鵝黃羽毛、紅嘴兒的鸚鵡從她面前輕巧掠過,轉着小腦袋衝她叫:“抓不着,抓不着!”

    聽這語氣,這小東西竟然是在跟她挑釁?

    她也沒見過這般淘氣的鳥兒,忍不住暫時拋開心緒,追着它跑了一段。

    它鑽進花叢中一間亭子去。

    春芽走上臺階,四處打量,找不到它身影。

    “藏哪兒了?”

    她咕噥了聲,正想轉身下臺階離開,冷不防背後亭子門突然打開一條縫,伸出一隻手來,一把扯住她手臂,將她拖了進去!

    剛一入內,便被推在門上,門板隨之在她背後關合。

    眼睛雖然還沒適應黑暗,鼻子卻已經給了她答案。

    她鬆了口氣:“三爺,別每次都這樣行嗎?”

    雲晏在幽暗裏眯起了眼:“每次都這樣?你此前何曾見過那小東西了?”

    春芽明白,他指的是那小鸚鵡。

    也是,若以這小鸚鵡論,他這次的確使了個新花樣兒。

    她便嘆了口氣:“如此說來,那小鸚鵡是三爺故意放出來,引奴婢上鉤的?”

    他卻蹙眉向下打量她:“你腿怎麼了?”

    春芽淡淡地搖搖頭:“沒事。不小心被繡針扎了下。”

    雲晏沒多想,便又收回視線,望住她眼睛,面上有些不快,“爲何一聲不吭,就搬走了?忘了自己是爺的奴才,竟敢不通稟?”

    春芽輕輕合上眼簾,眼前又是兩個紙人兒在火苗中化爲灰燼的畫面。

    “三爺冤枉奴婢。奴婢早跟三爺說過此事,是三爺自己忘了。”

    雲晏聽出她弦外有音,不以爲然地輕哼了聲:“那都是多少天前的事了?爺每日要記的事那麼多,哪有心思專門記着你的話去?”

    她微笑着,藏住失落:“奴婢說那話,已經過了很久嗎?比奴婢初見三爺,還要久嗎?”

    若他連這麼幾天的事都會忘記,她果然不敢指望他,依舊還記得曾經的時光。

    雲晏不屑地冷笑:“那麼久的事了,誰還記得。又何必要記得?”

    春芽:“三爺說得對,實在沒必要記着。奴婢也忘了。”

    春芽努力顯得平靜,可是她的平靜裏分明寫着心碎。

    雲晏卻像沒看見,只漫不經心地點了點頭:“做好你眼前的事。你也說過,活着才更重要。過去那些沒用的,忘了就忘了。”

    春芽嘆了口氣,嫵媚擡眸凝視他:“三爺說得對,只有忘了過去,才能將心裏騰出地方兒來,裝進家主去。”

    雲晏靜靜聽完,停頓了片刻才嘲弄地笑,“你是想說,打算對他動心了?”

    春芽忍不住苦笑起來:“三爺睿智!”

    “奴婢要將身子獻給家主,想讓家主爲奴婢動心,那奴婢就先要將自己的心獻上啊!”

    燒燬了心中的執念之後,她此時目光已能平靜如水,“奴婢要學着愛上家主。”

    “不過三爺別擔心,”春芽眨着俏麗妙眸,“奴婢不會忘了身爲棋子的使命。”

    她只是,不再對他抱有幻想了。

    她與他的關係,也會退回到主子和棋子的關係,其間再也不牽連任何的情愫。

    雲晏面上卻毫無波動,“說完了?可惜,沒有一個字是爺想聽的。”

    春芽吐了口氣:“對哦,奴婢還沒奉上情報呢:大夫人這些日子借由盧姑娘,頻頻向家主示好。奴婢會盡力推波助瀾,讓家主與大夫人那邊多親多近。”

    “這樣一來佟夫人那邊必然被驚動。三爺的機會就來了。”

    她擡眸靜靜看他,放下了自己的疼痛:“三爺應抓緊機會,哄阮姑娘開心,儘快與佟夫人達成聯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