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帶她逛青樓
類別:
女生頻道
作者:
儂則靈字數:2536更新時間:24/07/01 21:23:47
從小一起長大,雲晏的脾氣,阮杏媚還是知道的。
他若失了耐性,他真能說走就走的!
阮杏媚沒辦法,只好扭頭瞪一眼春芽:“算你運氣好!”
“這次暫且放過你,還不快滾!”
阮杏媚說完,自己趕緊提着裙襬跑了出去。
“阿晏,我來了!別生氣嘛!”
春芽放下錫茶壺,忍着掌心的灼痛站起來。
墨兒還在與她嘰嘰歪歪,她都顧不上聽,只急忙墜着阮杏媚的身影,跟着出了門。
她不敢走正路,只能隱身在抄手迴廊裏,繞着彎子一起向門口的方向走。
透過迴廊的牆上開着的海棠窗,她眼睜睜看着阮杏媚出了門就撲進雲晏懷裏。
而雲晏,垂首凝望懷裏的人兒,滿眼的寵溺。
“阿晏,你給我買了什麼好玩意兒啊?快給我吧。”
雲晏屈指在阮杏媚鼻樑上刮了一下:“你還有什麼可缺的?沒有好玩意兒,是我唬你的。”
阮杏媚登時鼓起腮幫,舉起小粉拳砸向雲晏胸膛:“既然沒有,你幹嘛要誆我出來?”
“我在裏頭收拾那個賤丫頭,正得趣兒呢!”
花木扶疏,春芽看不真切他面上神情。
只能聽得見他漫不經心地問:“誰啊?”
阮杏媚輕哼着:“就是毓哥哥院子裏那個狐狸精!”
“她今日當着那麼多人的面兒,譏諷我‘紅杏出牆’,我非把她一雙爪子燙爛了不可!”
阮杏媚還邀功:“阿晏你看,我對毓哥哥院子裏的人可半點都不留情!”
“我還是喜歡你的,阿晏,你快點當上家主,好正大光明地娶我呀。”
涼風過耳,又聽見他說:“既然是府裏的丫鬟,生是侯府的人,死是侯府的鬼。急什麼,她又跑不了。”
“留着下回,將這次沒過癮的,一併討回來就是。”
春芽頭重腳輕,忙扶住海棠窗,才勉強站穩。
他說着伸手攬住阮杏媚肩頭,將阮杏媚帶向與她所立的迴廊相反的方向。
“走吧,不理她。雖沒給你買玩意兒,可我是要帶你去一個你早就想去的地方。”
阮杏媚的聲音嬌媚又歡快起來:“什麼地方?”
雲晏攬着阮杏媚的肩,垂首在她耳畔低語了什麼。
耳語之間,視線若有似無,從春芽藏身的方向滑過。
春芽一窒,急忙向後躲去,完全沒聽見他說的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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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歡樓」斗拱飛檐,門前高扎花牌坊,滿樓紅袖招。
阮杏媚下了馬車便歡叫:“阿晏,你終於肯帶我來了!”
阮杏媚雖說自己是對青樓好奇,可更重要的是,她聽說雲晏時常來這兒,她心下不妥帖,生怕雲晏在這兒也養了狐狸精,這才鬧着要來的。
兩人入內,坐在樓上看歌舞,雲晏卻興趣缺缺。
阮杏媚則如臨大敵,恨不得將樓裏的姑娘一個一個全看個清楚。
看了一圈,沒見到雲晏對哪個多看一眼的。阮杏媚不甘心,便點花魁來。
不多時,花魁珠兒隨着老鴇前來,盈盈下拜。
阮杏媚瞟了一眼便皺眉:“這就是花魁?瞧着還不如府裏那個狐狸精呢……”
雲晏原本不知在神遊什麼,聽了阮杏媚的話不由得回神,眯眼看她一眼。
阮杏媚哼了聲:“若是那賤婢再敢頂撞我,我非讓我姨媽將她發賣到青樓不可!”
“照着這個花魁的樣子,說不定她也能撈着個頭牌噹噹!”
“到時候,她指不定得多感謝我呢!”
無論阮杏媚說什麼,珠兒都是含笑靜靜聽着,也不說話,只跪在一旁給二人斟茶遞水。
唯有一雙妙眸,光彩流轉骨碌碌從兩人面上滑過。
雲晏被看得皺眉頭。
阮杏媚不瞭解珠兒,他豈有不知的。他可怕珠兒這麼三看兩看的,再將他給看穿了。
他便起身:“沒意思!咱們走吧,逛逛去。”
珠兒親自送到門邊。
老鴇笑意殷殷,委婉而不失含蓄地提醒雲晏該付賬了。
雲晏伸手進懷裏,指尖觸及一物。
他皺了皺眉,便也抽出來,連同銀子一併塞給了珠兒。
“這是賞你的。”
阮杏媚防備地瞧過去,便看見了珠兒懷裏那海棠紅的肚兜。
阮杏媚登時就急了:“阿晏!這是跟我衣裳一樣的料子,你怎麼可以賞給一個青樓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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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芽拖着疲憊的身軀回到「明鏡臺」。
她先前跪了兩個時辰,餓着肚子,方纔又燙了手,外加心灰絕望,上了臺階,腳步便散了,險些絆倒在門檻上。
看門的小廝清酒不情不願地上前扶了一把,低聲咕噥說:“姐姐不必顯得如此柔弱。又不是姐姐一人挨罰,我們所有人都陪着姐姐餓肚子。”
春芽一愣:“陪我?”
清酒一臉的不高興:“自然是因爲姐姐犯錯在先,惹怒了家主,家主這才將滿院子的人都一併罰了。”
春芽愣怔的當兒,綠痕瞧見她回來,趕緊過來親手扶住她:“你可回來了。”
“阮姑娘那邊,沒爲難你吧?”
春芽將自己的手藏進袖口:“沒事。”
綠痕便嘆口氣:“你剛出門,佟夫人就來了。可真是不巧,若你去的時候佟夫人在,想必阮姑娘也能收斂些。”
春芽挑眉:“佟夫人親自來了?”
綠痕點頭:“佟夫人親手做了燈籠酥,送來給家主品嚐。”
“這燈籠酥,還是主母的手藝,當年主母還在世的時候,手把手教給佟夫人的。”
春芽心內忍不住苦笑。
佟夫人就是佟夫人,不愧是掌家夫人,好手腕。
既讓阮杏媚磋磨了她,讓阮杏媚出氣;同時又不傷及佟夫人那邊跟雲毓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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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芽俯伏在雲毓面前,小心攤開掌心:“奴婢已經請過罪了,家主可以原諒奴婢了麼?”
雲毓垂眼看來,眼中卻並沒有憐惜。
“爲何故意對阮姑娘出言不遜?紅杏出牆,對於雲英未嫁的姑娘來說,着實是羞辱之語。”
春芽心下狂跳,小心掩飾着。
她便編了個理由:“……只因,府中都傳說阮姑娘是三爺的青梅竹馬。可她卻來「明鏡臺」,三番兩次叨擾家主。”
“她這又算什麼呢?家主本心如琉璃,卻能叫她這般抹黑?奴婢便看不過去。”
雲毓輕捻佛珠:“這麼說,你倒是爲了我。”
春芽將頭垂得更低:“奴婢身受家主大恩,自然滿心都只想維護家主。”
雲毓未置可否,只親自起身,從抽屜裏取出藥膏,垂首替春芽塗抹。
碧玉色的藥膏,澄澈清涼,讓春芽終於鬆弛下來,悄悄鬆了口氣。
雲毓卻未擡眸,“你上回燙傷,還是廚房的駱大娘那回吧?”
春芽心內一晃,卻不敢不答:“是。”
雲毓點點頭:“他們兩夫妻,都死了。”
“身首異處,死無葬身之地。被發現時,他們兩人的屍首被野狗啃食得殘缺不全。”
“便連轉世輪迴,都入不得了。”
一股涼意從腳心躥起,春芽一時已經忘了燙傷的疼痛。
她只能努力扮做懵懂,定定看着雲毓。
雲毓收起藥膏,視線冷漠滑過她的臉:“他只來「明鏡臺」見我一面,就死了。”
“是不是若他不來見我,他便不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