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伸手,掐住她下頜

類別:女生頻道 作者:儂則靈字數:2282更新時間:24/07/01 21:23:47
    “喲,我沒眼花吧?號稱女才子的盧姐姐,竟然拉着個狐狸精的手,說什麼‘驚豔’?”

    “難不成盧姐姐的溫婉賢淑都是表面的僞裝,做出來給別人看的,實則內心跟那狐狸精一樣,只想着如何狐媚害人!”

    阮杏媚的話都說成這樣了,春芽總不能裝聾子。

    她便笑盈盈行禮:“奴婢愚鈍,明明記着阮姑娘上次才說奴婢沒有狐狸精漂亮,怎地今日就重新又變回狐狸精了?難不成阮姑娘是覺得奴婢今日變漂亮了麼?”

    “那阮姑娘便也是爲奴婢驚豔呢。”

    盧巧玉都忍不住輕笑出聲,輕輕拍了拍春芽的手,主動迎上前去,將春芽護在身後。

    “阮妹妹也來了。”

    “我與春芽正說佛經,阮妹妹既然也感興趣,不如坐下來一起?”

    盧巧玉這一句可戳中了阮杏媚的軟肋。

    她哪裏懂得佛經!

    阮杏媚白了盧巧玉一眼:“盧姐姐是宥哥哥的童養媳!你想聊什麼,去宥哥哥屋子裏聊才是。怎麼偏往毓哥哥房裏鑽?”

    阮杏媚這話說的,連綠痕都想上前勸阻。

    盧巧玉卻毫不在意,依舊淡淡微笑:“我說了,是來聊佛經。”

    “侯府裏還有什麼地方,比「明鏡臺」更合適聊佛經的麼?”

    她歪頭盯阮杏媚:“阮妹妹若不是來聊佛經,那這麼早來二哥這邊,又是來做什麼的?”

    盧巧玉在咄咄逼人的阮杏媚面前,更顯雍容大度,進退自如。

    阮杏媚惱得臉都紅了,一腔怒火不能向盧巧玉撒,便都衝着春芽來。

    “聊佛經?呵,盧姐姐竟跟一個狐狸精聊佛經!”

    “我呸,她懂個什麼!”

    門口光影閃動,忽聽得一聲輕喝。

    “放肆。”

    衆人便都知道是雲毓從外回來了。

    雲毓一身僧衣勝雪,清冷擡眸望向阮杏媚:“佛法、佛經,也是你可這般任意置評的?”

    阮杏媚扁了嘴:“毓哥哥!我是不懂,可是那狐狸精她怎麼就懂了?”

    “你不說她,怎麼說我?”

    雲毓眸光如冰:“你不懂,她卻已經開悟。”

    他淡淡垂下眼簾,視線掃過桌上經卷:“這些都是她誠心手抄的。”

    “誠心抄經,自有所得。阮妹妹,罰你今晚也抄一卷《心經》。”

    阮杏媚登時變色:“毓哥哥!”

    雲毓淺淺擡眸:“我想你現在應該叫我一聲‘家主’。”

    “阮妹妹本是外人,若你現在就離去,我侯府家規自然不能強制你;可你若要留下,便自然要聽從侯府節制。”

    春芽輕輕擡眸:“奴婢也提醒阮姑娘,抄經不是普通抄書,不能坐着寫,需要雙膝跪地,腰身挺直,方顯對佛祖崇敬。”

    阮杏媚有些崩潰,轉身跑向門外,“你們等着,我找我姨媽去!”

    .

    阮杏媚以爲佟夫人必定替她撐腰,卻沒想到碰了個軟釘子。

    “他是家主,你口無遮攔,又說的是他最在意的佛法佛經,他發落你也是合情合理。”

    “他剛繼任家主,我又豈能爲了這麼一點小事與他失了和氣?”

    阮杏媚氣得哭着跑到雲晏的院子裏,一頭扎進雲晏懷裏。

    “那個狐狸精欺負我……阿晏,你要替我出氣!”

    雲晏挑眉:“她竟這麼大膽子?”

    阮杏媚抹眼淚:“若是她自己,她當然不敢!可是狗仗人勢,她是仗着有盧巧玉和毓哥哥給她撐腰!”

    雲毓黑瞳一黯:“當時二哥也在?”

    阮杏媚用力點頭:“毓哥哥竟然爲了她,搬出家主的身份來罰我!”

    “我還從來沒見毓哥哥對誰這麼特別過。毓哥哥本來是一心向佛的,現在竟能這麼對她,還說她不是狐狸精?”

    她哭着捶雲晏胸膛:“阿晏,你一定要當上家主啊。等你當上家主,就沒人敢欺負我了!”

    .

    晚上雲晏來到偏廈,揚手就給了春芽一個耳光。

    “別忘了你是誰養的狗!”

    “想要狗仗人勢,也得看清楚誰才是你的主子!”

    春芽捂着臉,半天才平靜下來。

    “所以三爺是來給阮姑娘出氣來了?”

    今日本來還不到吃解藥的日子,他竟提前來了。

    卻原來,他只是爲了阮杏媚來的。

    春芽捂住面頰:“奴婢看不懂三爺,阮姑娘三不五時去找家主,千方百計膩歪在家主身邊,三爺不生氣;可就因爲奴婢反駁了阮姑娘兩句,三爺竟然就氣成這樣?”

    “三爺難道就沒想過,奴婢之所以這樣做,是故意攆阮姑娘走……這背後,爲的何嘗不是三爺呀!”

    雲晏冷冷看着她:“你當我會信?”

    “明明生得嬌弱無骨,可是在我面前,偏偏這麼棱角不遜。中了爺的毒,還敢紅口白牙跟爺撒謊!”

    “賤奴,你憑什麼?”

    春芽忽然想笑。

    他說得對,她憑什麼?

    春芽蜷了蜷指尖:“那三爺今晚怎麼一個人來了?三爺應該將阮姑娘也帶來。”

    “叫她親眼看着三爺是怎麼打奴婢的,才能叫她解氣不是?”

    雲晏冷笑:“這樣腌臢的地方,只有你這種人才能苟延殘喘。我怎麼會帶她來這裏!”

    春芽又忍不住笑:“那三爺自己爲什麼還要來!”

    “請三爺以後不要來了!那解藥,三爺只需叫人設法塞給奴婢就是,三爺不必親自紆尊降貴!”

    他陡然伸手,又掐住她下頜。

    “你我之間,我才是主子,你只是奴才!來與不來,是爺這個主子說了算。”

    “無論我來還是不來,你都只能受着,沒資格說三道四!”

    春芽有些心灰意冷,真想就叫他現在就結束她性命算了。

    活下來這麼艱難……有時候忍不住想,算了,放棄吧。

    這樣屈辱地活着,不如死了乾淨。

    淚珠兒爬上睫尖兒,一點一點積聚、鼓脹,然後破開,滑下臉頰。

    雲晏沒想到她這一次,竟然在他面前淚流滿面。

    便是他要將她絞頸殉葬那日,也沒見她如此。

    雲晏心底不由得涌起一抹煩亂。

    她平素都忍下來了,今日爲何就不行?

    心中像是有股亂流,不受控制地橫衝直撞,他坐不住,便起身。

    隨手將懷裏的解藥扔給她。

    明明今日不用給她解藥。

    他只是想着,興許將解藥提前給了她,她就不用再哭了吧?

    .

    春芽次日醒來,眼睛是腫的。

    她去廚房找冷氏,想要個雞蛋滾眼睛。

    卻聽冷氏說:“……駱大娘今兒大清早的就被奪了差事。這回,可叫你出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