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艱難的生活創業史 第十九章 淘金主虧了本王寧泰然處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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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生頻道
作者:
沭東字數:3164更新時間:24/07/01 21:10:08
第十九章
張秋仁連借帶貸和張秋利合夥備齊第一車貨,那是一個初秋的傍晚,貨車沒駛出家門就出事了。貨超高被高架電信電纜將車攔住。險些將人家屋山拉倒,兩塊磚瓦掉到剛上牀的張倫的牀前。
小雨淋淋瀝瀝地下着,車子往後倒了倒。
張倫忙穿上衣服,走出家門,女主人怒氣很重,說了幾句不太尋理的話,男主人還好說話:“事已至此,別說些沒用的,好在沒砸着人。”不管怎麼說,是把人家房子給拉壞了,張秋仁忙上前致歉:“明天,你找人修房子,花多少錢我聽着。”男主人答應着,張秋仁忙回家告訴父母明天看張倫家缺什麼料給備齊,爲了趕時間,只要出了臨沂地界可逃御林基金,沒等秋仁動車,女主人又出來了,死活不讓張秋仁走,說你們走了誰管,象是張秋仁不信守承諾,張秋仁好說歹說才把這事說好,暫時給披上塑料布,雨一直下着,讓誰都着急。
在路上,剛到下一個村,他們開始留意線纜高度,張秋仁爬到車頂,車子打彎時,險些將張秋仁閃下車,他急忙抓住頭上的裸線,等他緩過神才感到後怕,幸好抓的是零線。
總算出了臨沂地界,張秋仁鬆了口氣。
雨不停地下着。車輪涮涮地打着水,和遠處駛來的汽笛聲縈繞在張秋仁耳畔,即便有這些聲音,張秋仁也能感覺到這夜的靜,要是在村落。
張秋仁似睡非睡,迷迷糊糊,被咔嚓咔嚓的聲音驚醒,司機急忙剎車,貨超高把維修公路涵洞的臨時管架拉倒。
剛剎住車,就過來兩個穿雨衣的人,拿着手電筒說:“裝這麼高幹什麼?”
司機和藹地說:“沒看到這架子高度。”
雨衣:“你們打算怎麼辦?”
司機:“你說怎麼辦?”
司機在車棚內和雨衣交談着,張秋仁一言不發,沒多會兒,雨衣惱了,要司機付五千元錢放行。司機說我就到淮陰,我們沒那麼多錢,要麼等明天再說。
雨衣說要麼報警,司機說報警就報警,僵持了一會兒,司機趴在方向盤上裝睡,外面的雨下得更大了,那兩個雨衣躲在帳篷裏嘰咕嘰咕一會兒,出來對司機說要麼你們給兩千算完,張秋仁欲試講價,司機示意別理他們。司機仍然趴在方向盤上沒理雨衣,無奈,雨衣又回到帳篷。
半個小時,雨衣又出來問司機你能出多少錢,我身上只有七十多塊錢,明天公司來人再說,司機說。
雨越來越大,一會兒,一個雨衣敲了敲車窗下班,司機小聲說到時候了,搖下下玻璃,雨衣說看你們也不容易,七十就七十吧,你們也快趕路。司機將七十元錢交給了雨衣,發動了機器又繼續趕路,司機對張秋仁說:“那兩個傢伙是看工地的,就說被車子拉倒了,跑了,七十元錢不也白賺?”秋仁點了點頭。
車高路滑,司機不敢超速,張秋仁感到車子是在爬似的。
第二天,張倫上班去了,張倫的妻子耐不住性子,張秋仁的母親也有點高調,似乎她兒子要發財了,能做大生意了,拉開了架子,張倫妻也是咄咄逼人,這不行,那不行,臉都拉得好長,張秋仁的母親告訴張倫妻:“我就這麼大能耐了,有啥不滿的等俺兒回來再說。”
在奔上海的路上,雨一直下着,間或大小,運氣還不錯,一路都躲過交警,快出太倉,雨勢漸弱,到了上海幾乎就不再下雨,但那已是第二個夜晚十一點鍾。
貨卸了有三分之二庫已滿滿的,張秋仁把門鎖好,深更半夜,餘下的幾千只籃子放哪裏,小路對過有三、四間小廣場,只好暫時放在那裏,用塑料布包好,他們進飯館已是凌晨三點。
一覺醒來,秋利坐在秋仁牀前:“我沒喊你,房東一早就打電話說我們的貨放在那裏,街道上不允許。”
張秋仁坐起來:“那怎麼辦?”
稍許,張秋仁說咱先吃點早餐再說。
說什麼街道上要罰款,讓張秋仁馬上搬走,秋利說給街道上送點禮,秋仁說送禮也不能送給街道辦,還是把禮送給房東。他們買了牛奶,水果敲響了房東的門。
房東皺了皺眉頭,張秋仁說您看我們初來乍到,上海這地方也沒個熟人,您老行個方便,我們先解決放在外面的這堆貨。
他們出了房東門,邊走邊說關鍵是周邊居民,做好房東的工作,街道辦也就沒事了。
市場是繁雜的,車流人流中,不斷有張秋仁的影子,叫賣着自己的籃子,客人要三十、五十只,他就用自行車馱運,客人在不合時宜時要貨,張秋仁冒險和交警對抗,挨罰那是經常的事。
張秋仁思量着,不能再挨罰了,省下錢吃頓飯也好,爲此,乾脆天不明就到了市場,有時也出現貨到客戶勒索價格,挨斬那也是常有的事,不過那都是小意思,一塊肆毛錢生產的籃子,三塊五出售,就算偶爾被斬一毛錢也不妨礙他在籃子市場裏立足,張秋仁對市場前景充滿了信心,在他和秋利的努力下,堆放在外面的那幾千只籃子銷售一空。
庫內的籃子,大多沒上顏色,有點時間他們便染貨,騰下的那空地成了他們染貨、曬貨的場所,以免麻煩,他們再次打點東家。
麻煩自然是惹了,張秋仁把整個小廣場染成了七色版圖,居民很煩感,特別是下點小雨,那地面簡直就是一幅水彩畫,居民用鞋底將水彩帶回家,又是擦地板,雙是刷鞋子,果真又被告到街道辦。
罰款單是撕下來了。一千元,意味着幾百只籃子沒了利潤,張秋仁很是心疼,他沒理辦事員,回到庫內,不再出來。圍觀的人說三道四,指點張秋仁這個外地人的無恥。工作人員推開張秋仁的庫房門說要麼交環衛局處理,張秋仁明白一旦交了環衛局那損失何止一千,他急忙將門關上,隨手遞過二百元錢給街道工作人員說:“大哥,行個方便,先吃頓飯,我與東家合計一下再自動去交罰款。”工作人員將二百元錢裝進兜裏,出了門說去找東家。
東家在爲張秋仁解脫,說:“外地人做點生意,實屬不易。讓人生存還是有道理的。讓小山東染完貨將地面清刷一遍,給居民帶來的麻煩我去解釋。至於罰款你們得從輕。”工作人員改寫了罰款單,東家一看三百,急忙找張秋仁,邊走邊嘀咕。三百加二百,張秋仁就是省了錢,他繼續着自己的生意。
當張秋仁計劃着下一車貨再生產的那間隙,市場改變了他的主意,不知這籃子從哪裏來的,漫天地下都是,價格一落千丈,幸虧自己的籃子所剩無幾,混熟的客戶圈子都找他訂貨。爲臨沂的老鄉賣點貨,從三塊五掉到二塊五,產地老家原料,人工都在漲,已經沒有多少利潤,滿有希望地將資金投向這個自由市場,貨滿爲患,價格是唯一的競爭對手,二塊五似乎都堅持不住了,張秋仁手裏沒貨了,幫老鄉接了兩車貨沒賺一分錢。
雖說張秋仁有時不滿王寧的爲人之道,可王寧是個勤儉持家的好女子,自秋仁去了上海,她就拼命地編筐,生活很簡單,一盤辣椒,一碗白開水,兩頁煎餅就是一頓飯,張秋仁一走就是三四個月,眼看春節在即,心裏惦記那個出外淘金的主子。
張秋仁帶回了個賬本往抽屜裏一放,和王寧訴說着分別後的思念之情,童瑤也盼來了心愛的書包,一家三口團聚使得彼此感到幸福無比。
親暱過後的平淡,讓王寧想起張秋仁做的生意,問秋仁能賺多少錢,秋仁說還沒算賬。
賬是別算了,張秋利說沒錢賺了。
張秋仁一個人徘徊在沭河岸邊,思量着怎樣和王寧對話。
小兩口圍在被窩,女兒睡得酣,張秋仁耍起小聰明問王寧:“你希望我們平平安安,還是……”話沒說完被王寧打斷:“是不是生意賠了?”
張秋仁順水推舟,如果賠了?
“賠就賠了。”王寧的大度出乎張秋仁意料。
王寧顯得很平靜,張秋仁似乎要重新認識自己的妻子。
王寧把自己編筐換來的錢幫張秋仁還了借貸,王寧說家裏沒錢了,秋仁說知道了,便出了家門。
張秋仁心裏矛盾,做了這麼大的生意到誰家借錢過年都被人質疑,還是不欠人情的好,張秋仁到信貸員家去貸三百元錢說是過年,信貸員掏出三百元錢說別貸了,我借三百元錢給你過年。
張秋仁就算過了個年。
桃子終於沒拗過張秋利,這個春節在張秋利家過,過完節和張秋利又回孃家去了。
正月初四,計生委就找到張秋仁的父母,在他家一屋一個老人隔離詢問,你們家孩子是哪裏來的。桃子家早辦好戶口,要調查,去江蘇吧,計生辦工作人員走了,張秋仁母親說這是哪個壞種喪盡天良,想使這份錢。
梅子又懷孕了,肆無忌憚地挺着大肚子,在村裏出入,衆人都勸她還是避着點好,她說反正現在又不拆屋,又不連戶。梅子有數,她屋裏除了有人啥也沒有。雖是這樣說,可聽說計生委的來了,她還是驚慌失措地找地方躲着。有一天,她終於沒逃出計生委的掌心。決定給她做人流的時候,計生委犯了難,體檢時,查出她有心臟病,計生委讓其老公簽字,其老公說後果誰負責任?讓村主任簽字,村主任說你們先簽個責任書,我再籤。
梅子被計生委送回來了,這下她可自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