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艱難的生活創業史 第十八章 勸嬌妻莫聽讒言 爲生活一波再波

類別:女生頻道 作者:沭東字數:3392更新時間:24/07/01 21:10:08
    第十八章

    你最好不要生活得比別人幸福。張秋仁過着農村的日子,沒有一件象樣的農業器具,周圍都有手扶拖拉機了。張秋仁向人家借了手扶拖拉機,並告訴父親到某地去收柳條,一併拖運。起初,王寧沒有不同意見,到鄰居家借把鐮刀出事了,鄰居家老太婆說拖拉機還是借人家的,再給老家拉着,能顧得過來?又不養你自己。這一下不得了,王寧堅決反對張秋仁給老家拉柳條,小兩口在屋裏吵了幾句,秋仁明白這又是鄰居家老太婆戳的歪,平日裏有些小節他都不予計較,他都勸着王寧,怎奈王寧是個沒多少文化的人,初涉這個環境有些不適應,有時直憋得張秋仁喘粗氣,也難免有時爭吵幾句,張秋仁都能忍得過。

    小兩口在爭吵,老太婆在門外偷聽。張秋仁不想和王寧大鬧,出了大門,正頂上偷聽的老太婆,老太婆問又吵啥的。張秋仁說吵啥和你沒關係。老太婆揚起了高調說沒關係咱走,把個張秋仁氣得直罵壞死了,原來老太婆家還有兩個兒子在打光棍。

    王寧沒有拗過張秋仁,張秋仁那份愛心不願被任何外在的環境所改變。雖然父母沒給他多少物質上的財富,但他知道在那個特殊的年代父母能把六個孩子養大成人就是付出了最大的愛,窮人的孩子這樣想。

    王寧心裏不高興歸不高興,可終究經不住張秋仁的耐心養護,有時張秋仁試着勸說心愛的妻子,做人不要這樣,誰都是父母養育成人,應心存感恩,你的言行舉止在影響着孩子。王寧坦言看看周圍人家都生活得富足、幸福,她只是心急過日子。張秋仁說命運將你交給了我,我將不辱使命將你呵護到底,我雖然沒有多少能耐,但我知道怎樣去愛,你就相信命運,認真地對待每一天,不要和有錢人比,那樣會很累的,會很難找到樂趣的。心小了,所有的事就大了。心大了,所有的事都小了,凡事不要放在心,最好做個沒心沒肺的人。

    日子有時真的好累,看看心愛的女兒快樂地成長着,他又樂了,孩子給予他無限的樂趣,他希望孩子長大要知禮知愈。

    張祥麗回孃家喝喜酒,她將路遇茹月告訴了張秋仁說:“茹月問你生活得怎麼樣。”張秋仁似乎回到十幾年前,那個穿着青布鞋,白領袖,花格布上衣,曲髮捲到額上,一笑就能讓人銷魂,走路略顯大方,那份氣度不凡的樣子又浮現在他腦海中。他怎麼就沒路遇過,他多麼渴望見到她,他急不可耐地問,姐姐快告訴我茹月的電話。張祥麗說沒有她電話,秋仁想你們是摯友啊,張祥麗說茹月就這樣讓你着迷走開了。

    每每得到茹月的消息,總會有一段時間讓張秋仁放不下,這份深深擱置的思念不知要在張秋仁心中維持多久。

    張秋仁接了份合同,五萬五千只方簸箕籃,上三種顏色,接合同時,市場上沒多少貨,所以張秋仁沒當回事,急於上別的貨,沒過幾天,市面上貨多起來,張秋仁這才想起抓此單,沒黑沒白,走街串巷,有時剛放下模子,轉一圈回來就有人退模子,本身已瘦的象排骨,這下折騰越顯皮包骨頭。爲了生存他有超強的毅力,他寧願少吃一頓飯,少睡一會兒覺,也不願讓廠家將罰款單撕下。

    求哥哥、拜姐姐,終於將合同安排完,可是沒兩天,又有三千多只籃子退編,理由是張秋仁的籃子不賺錢,不賺錢是相對而言的,這就是市場。三千多只,每只上調五毛錢就一千五百多塊,爲了不影響那五萬只,他只有避開這個區域。

    晚上,張秋仁翻天覆地在想明天到哪裏生產這三千多只籃子,親戚都跑遍了,同夥們該幫的也幫了,還有一個星期。

    看着酣睡的女兒和妻子,他閉了燈。

    這可是個大單子,完不成任務是要挨罰的。已經沒錢賺了,王寧很不樂意張秋仁做這樣的生意。

    聽說於鳳霞那個村適合上這種貨,張秋仁來到於鳳霞門前,凝視着門裏洗衣服的三十出頭的婦女,這可是中學時第一個能說上話的女孩,時光讓他蛻變得如此滄桑,那雙藍布鞋,修長的青褲,白襪子、蝴蝶花卡,上身着碎花襯衣,那張白裏透紅的臉,那位純情的少女已成爲張秋仁記憶中的於鳳霞。十八年,彼此都不大認識了,張秋仁便自報姓名,那婦女用同樣的目光,凝視着眼前這個陌生人說,你不是原來的樣子,十八年,歲月這把無情的雙刃劍將他們的青春削得無影無蹤。

    順便打聽一下茹月,那可是他永不褪色的初戀。他似乎又回到初戀那個年代,有話一時又說不出了,只好說明來意。於鳳霞有些犯愁,說沒放過貨,但迫於這十八年一見,於鳳霞開口便要張秋仁付定金。張秋仁沒有置疑。十八年誰瞭解你張秋仁,換上誰可能都得防着點,因爲他們已經進入了經濟時代,這很正常。張秋仁說先給多少:三千行吧。這不由商量。張秋仁隨即回家取錢帶模子。

    張秋仁好象感覺到距茹月越來越近了,本想探一下茹月近況,於鳳霞也告訴他沒有茹月的聯系電話。這世界都讓他生畏,親情都哪裏去了?你姐姐,我姐姐都怎麼了?都故意躲着我,我又怎麼了?又對她們怎麼了?

    張秋仁沒有得到茹月的消息,匆忙將貨收完,沒想到車子壞在於鳳霞大門前,於鳳霞找人將拉貨的車子修了。吃過晚飯,十點左右,張秋仁將貨送到廠家。

    第二天上班,張秋仁就挨老闆嚴厲地批評,說咱不能以人家替咱修車子爲代價來換取這麼多爛筐,這是兩碼事。

    張秋仁默認這批貨是別想賺錢了。數落着下批貨能賺多少才能將此次虧損補上,張秋仁努力着,沒黑沒白地做着磕頭買磕頭賣的生意。

    桃子的願望終久要成泡影。張秋利象頭小牛一樣受不了那根繮繩的束縛,他在外生存慣了,讓他呆在除了種地就是遛牛的生活圈子裏,對他來說那還不是個囚籠?他開始反抗,春節乾脆不到桃子家過。桃子也不甘輸給他,就這樣春節兩地過。

    春節後,桃子沒等到張秋利,他們可是在桃子村舉行了婚禮的,如今秋利不再去桃子家,對桃子來說是個不小的打擊,她是個很孝順的女人,等了兩個月不見秋利歸,打了揹包便去了上海。

    桃子奔了黃阿姨,黃阿姨得算他們的月老了,她一遍遍地催秋利到上海,秋利不願被人囚籠,可他還是愛着桃子。上海已是輕車熟路,就這樣,他們又在上海安下了臨時的家,孩子放在桃子老家。

    在大路上,張秋仁被五嫂叫住了,五嫂顯得不高興:“他叔,你得把貨錢給我。”

    張秋仁很不適應:“五嫂,你回東北?”

    五嫂:“兩個月後回。”

    張秋仁:“一個星期以後,怎麼樣?”

    王嫂:“不行,聽說你全家要搬到上海去。”

    張秋仁:“我哪有那能奈。那是別人諷刺我的,到上海一個星期就回了。”

    五嫂:“難怪人家說你要帶錢跑。”

    張秋仁也來氣了:“你聽誰說的,我雖然一貧如洗,可我不至於把一生的路走到這幾萬塊錢上就算了。”

    五嫂:“不管你怎麼說,你就得給我錢。”

    張秋仁:“現在?”

    五嫂:“嗯。”

    張秋仁心裏嘀咕,五嫂怎麼了,你即便聽人說了啥,也不至於逼我於此吧。況且,平日裏我待她不薄,但這事還真不能順着她。

    張秋仁給五嫂留足了退路:“這樣,我給你寫張字條,你到廠家去支,說我讓去的。”

    張秋仁想讓她知道這批貨款他真的沒得到,無奈的五嫂拿着張秋仁寫的字條,不情願地走開。

    張秋仁回家告訴王寧和五嫂的路遇,王寧也不知是誰造的謠,說你放的那批貨老闆是個騙子,在飛機上就被逮捕了,還有人說你這回這輩子爬不起來了。

    就這樣,張秋仁的生意被某個別有用心的人攪合着,似乎要舉步維艱了,還有自己人幸災樂禍,幫着他們絆張秋仁一腳。

    不管生活怎樣艱難,張秋仁下定決心要走出一條路,他和王寧帶着童瑤,背負着些許壓力,坐上了去上海的火車,所有的景緻他都不屑一顧,他想讓王寧領略一下上海的魅力。

    二歲的女兒瑤瑤活潑可愛,時常讓她逗樂,理髮店裏的梅子一邊給客人理髮,望着玻璃門外的瑤瑤,擠了擠眼,可愛的瑤瑤也向她擠了擠眼,大家都樂了。

    瑤瑤好奇地望着樓下洗魚的張秋仁,招呼爸爸,張秋仁聽到孩子喊他,擡頭看見女兒驚訝地叫王寧,原來瑤瑤將頭伸進了水泥欄杆間,此欄杆底寬上窄,瑤瑤一旦擡頭,將會被欄杆夾住,沒等王寧出來,瑤瑤已將頭夾在欄杆當中,疼得孩子哇哇哭起來,秋仁放下手中的魚,急忙上樓,小心翼翼地將孩子引出欄杆。這時,樓下的魚已被野貓叼走。

    上海的百貨商店舉步就是,真不愧購物天堂,張秋仁想帶王寧買點衣服飾物,她勸秋仁還是不買了,留着點錢,以後用錢的地方多,一個禮拜呆在上海,王寧沒逛一個商店,沒買一點飾物,是桃子送了王寧幾件衣物,也算他們的上海一遊。

    徐貴庸已無法瞭解張秋仁的收支狀況,於曉許有些羨嫉張秋仁的能力,又向他透露茹月生活的窘迫,張秋仁已不是青春年少的張秋仁了。他不再輕意相信這些人的話,甚至茹月的窘迫都是相對而言的,他深信茹月會是一個賢妻良母、才德兼備的女子,他相信她會幸福的。他想瞭解一個真實的茹月,也想讓茹月瞭解一個真實的張秋仁,他有時似乎要吶喊,要與這些虛僞的人對抗,他開始反駁這些人:她生活得怎樣和我沒關係。張秋仁的態度使於曉許感到意外,你知道嗎,張秋仁是多麼地痛。

    不管怎麼說,張秋仁還是惦念茹月,爲了業務,有一段時間他每天都去縣城,他多麼渴望路遇,他不是沒有勇氣,他不想搞得沸沸揚揚,他已經把愛看得很大了,從秋轉到冬,那個曾經讓他魂牽夢繞得茹月始終沒有進入他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