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二:艱難的生活創業史 第十五章 幸福原來很簡單 觀音送子上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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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生頻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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沭東字數:4504更新時間:24/07/01 21:10:08
第十五章
張秋仁想把王寧帶到上海去找點事做,王寧執意不去,又剛接觸,不便強求,他便同夥伴們回了上海。
張秋仁是個願意把生活搞的有情調的人,工地南邊不遠處便是上海市醫科大學,大學曾是他的夢,夢無法實現,那是他爲茹月許下的諾言,他真想知道大學是什麼樣子。閒暇時他走進了醫科大學:商店、酒吧、成衣店、飾品、玩物、影劇院,一應俱全,完全是大同小異的小社會,爲了讓夥伴們幹得不枯燥,他常買電影票讓他們看電影,票價比社會上便宜多了。
生活中那個新的伴侶,時常讓他牽掛。他真想讓她瞭解這外面的精彩世界。雖說王寧有無瑕之美,張秋仁還是顧慮她的人格,我這樣感情較專一的人,怎能容得下朝三暮四,爲了更深層地瞭解王寧,他先剖析自己,經常寫信,爲培養感情。
小飯館內,宋佳技術員告訴張秋仁,這個月多報了一千六百元,張秋仁說六百給你,下餘的我們分了。宋佳高興地說謝謝。
張秋仁將工資分好說:“這個月多報了點工程量,每工加五元錢,我們好好幹,總比在家強。”阿煥問:“多支多少錢?”“支多少,這你也過問。”張秋仁沒想到他會這麼問。阿亮說要麼我們就不幹了。張秋仁被這突如其來的勒索給難住了說:“當初講好每天三十塊錢,現在每天加五塊錢。”阿煥問:“那你多少錢?”張秋仁來氣了:“這和你沒關係,不幹就算完。”秋仁氣得臉色發青,回家找人遠水不解近渴,再說都沒幹過。
半晌不見張秋仁這邊上人,宋佳找到宿舍,見張秋仁他們在賭氣,宋佳火了:“不幹,什麼原因?”張秋仁滿心委屈說不出,宋佳來氣了說:“不幹,就換人。”於是宋佳挨個問,當問到阿煥:“你幹不幹?”阿煥說:“幹。”宋佳說:“以你爲主,誰願幹的留下,要走的不強留。”張秋仁看看自己帶出的人嘆了口氣,出了宿舍門,沒想到張秋仁被自己炒了魷魚。
張秋仁無奈地帶着兩個親信準備回家,爲給未婚妻王寧買件T恤,當他付出一百元時,一親信唉了一聲,他哪裏知道,在張秋仁的心裏,王寧穿上它最得體。
長途客車上,張秋仁心裏不是滋味,他思想矛盾了,回家怎麼說,眼前的事怎麼辦,結婚需要錢,沒事做,錢哪裏來?
凌晨,臨沂長途站,疲憊、飢餓,雖說已是晚春的夜,仍然有一絲冷意,擺地攤,做小炒的正忙招呼剛下車的張秋仁:“吃點啥?”看着菜架上的菜張秋仁問:“鮮蝦多少錢?”主人說四元,“豆腐皮?”“四元。”秋仁問:“所有菜都四元?”掌櫃的說:“是的。”“那就隨便再上兩個。”張秋仁盤算着十六塊錢的菜不貴,三個人找了個桌坐下,守着行李。
飯後,張秋仁招呼算賬,掌櫃的拿着筆記本,數落着四個菜,五十六。“什麼?”張秋仁聽着不對勁,掌櫃的接着說:“一個菜十四,四個菜,五十六,不對嗎?”剎時張秋仁明白被他斬了,付了錢,忙招呼“出租車”,當時的臨沂沒有的出租車,那不是上海,大都是私家車,或私人開公車賺私錢,一桑塔那司機將車開過來,三人上了車,秋仁把車玻璃搖了下來,指着掌櫃的說:“你等着,誰走的不是他娘養的。”隨喊司機開車,沒多遠又喊司機稍停,張秋仁回頭看見:那掌櫃的正忙活着拾掇攤子。他笑了,他用急忙逃跑時說了句大話的代價把掌櫃的嚇了一跳,轉身對他人說:“雖然被他斬了,也要讓他驚慌一下。”
這次,算是徹底失業了。
王寧和張秋仁定親沒多久,秀麗回孃家讓王寧把親退了,到臨沂給介紹個城裏的婆家,王寧拒絕了。
聽說張秋仁回家了,王寧問爲什麼,張秋仁只有說那裏沒活了。
張秋仁和王寧浪漫起來,可愁壞了張家父母,這麼大歲數該給結婚了,又無分文,還指望秋天收成點。
這時的王寧、張秋仁就奢望有個屬於自己的家了。
沒過幾天,秀麗又來了,說是專程讓王寧退親的。一男子看了王寧的照片,還有幾個門頭房,爲張秋仁一切賠償他出,嫁過去可享受榮華富貴,王寧仍然拒絕,秀麗不解王寧爲什麼,原來張秋仁簡短的語言,表達了深厚的思想感情深深地打動了她,她決定要和他白頭到老。
阿泉定親定得快,變故也快,雖說一見鍾情,可在即後的日子,阿泉對女友的好,都成了獻殷勤,未婚岳母對女兒說:“我越看阿泉越矮,再說也沒個家產,不行這門親算了。”姑娘被母親的蠱惑種下了毒,開始對阿泉冷淡,退親暫時又沒有了藉口,阿泉也無法忍受這突如其來的變故。
阿泉的女友終於找到了藉口,女友家死了人,阿泉作爲新親該去行大禮,磕頭。阿泉去了,但沒有磕頭,原來阿泉信靠主耶穌,這下可讓女友家抓住了辮子。
阿泉的女友決定和他退親,惹惱了媒人阿蓮,多沒面子,阿蓮雖然喜歡阿泉,可就是沒表白,拱手相讓,高姿態,如今她要甩他,阿蓮是個有個性的女子,寧舍姑侄情,堅持站到阿泉一邊,力爭把阿泉所有花銷收回。
張秋仁爲了找點事幹,成天泡在外面。再幹水電,臨沂的工資二十多塊錢,還不如在家編個筐,至少能賺個三十、五十的。他並不甘心,又回到運輸公司,找到王維學老師,王老師很熱情,多年不見,仍不減當年師生情,張秋仁講明來意,王老師問張秋仁這幾年都學了哪些本事,聽罷,王老師說我正要成立一個鍋爐安裝公司,你來我這裏還是幫手。
張秋仁似乎有用武之地了,高興的忙回家告訴王寧,王寧顯得很肅這些事情,張秋仁看得出王寧也就急於成個家了,無奈身無分文。
張秋仁:“王寧,等我賺點錢,把房子簡單裝修一下,咱就結婚。”
王寧:“再簡單,也得吊個天花板。”
張秋仁:“暫時不是沒錢麼?以後有錢再說。”
王寧:“這錢你先藉着,以後咱再還。”
張秋仁凝望着那張仙子般的臉,不知說啥好,心裏一陣酸楚,全體會到了沒有經濟基礎的愛是如此的蒼白,連這點要求都答覆不了,怎能不感激。
張秋仁爲答謝這美好的人生,他努力着,時間不長便談妥了三個紙廠的鍋爐安裝。
和王維學東奔西走了些日子,最終以臨沂沒權力辦鍋爐安裝證書而告散,就在他奔走辦證間不知不覺已到了秋。
婚期即到,張秋仁卻身無分文,阿泉爲了散心,也回了東北,走時遞給張秋仁一百元錢,說是作爲賀禮。
張秋仁看着父母犯愁,也有些焦慮,馬上要辦的事,買家電、置辦酒席,飯後父親埋怨張秋仁不呆在上海多賺點錢,此時的張秋仁很煩,提及上海的事,他是一個勇於承擔困難的小夥子,他告訴父母您能出多少就多少,下餘的算我自己的,這是一個分文沒有的張秋仁說的大話,他需要勇氣,因爲他渴望新的生活,他已經苦戀了十年,終於走到這一天。
找同學貸款,準備去臨沂買家電,阿奎告訴張秋仁恰巧本村有個青年也到臨沂買家電,讓秋仁同去,省點車費。
王寧沒在意和別人同去了臨沂。
裝飾材料市場,張秋仁也在算計着花,鋁合金龍骨買便宜的,石膏板也不要貴的,人家買了最好的,且還買了冰箱、音響一套,就連電視機人家也要和他買的貴一半,對於張秋仁來說那都是奢侈品,這樣帶了未婚妻逛了趟臨沂,心裏很是慚愧,但是王寧那平和的心態,確實讓張秋仁感動,人家是人家,自家沒有就不強求,她自然的讓張秋仁的父母都自愧對不住孩子,可只能是無奈了。
張家父母樂於此彼,生活給予了他們苦難與子女。
八月那個秋老虎過去卻依然冗熱的日子,還是那個於文華不願要的那四間瓦房裏,張秋仁和王寧舉行了結婚儀式。
這是一個再簡單不過的婚禮,只是看熱鬧的人最多的一次婚禮,在這個村子裏,因爲張秋仁已成了愛情傳奇的人物。
張秋仁終於有了自己的家,卻被徐貴庸笑話了一番:連個洗衣機,VCD都沒買,電視機現在都買大的了,你也辦得太簡單了。
能過這道坎就不錯了。張秋仁心想。
在愛的世界裏,無論貧富貴賤,你殾有看到幸福的影子,他們不離不棄,堅守着蜜月帶來的歡樂。
他們幸福着。
就在張秋仁結婚的那天,桃子生下了個胖小子,張秋利卻參加了張秋仁的婚禮,這一切張家並不知情。
張秋仁父母商量着,該儘早和張秋仁分家,要啥沒啥,生活都有困難,妹妹擔心哥嫂的日子,告訴父母唯一的那缸麥子和那半畝柳條都給哥哥。
父母犯愁,分啥?張秋仁告訴父母你借的你還,我借的我還,就這樣他們就把家分了。
窮人的家好分,你看那些大戶人家分家,要招來村裏有頭有臉的參加,這樣顯的器重,要大擺宴席的,大部分心滿意足,個別人便宜佔不夠不算完,會鬧出爭執,甚至鬧個滿家歡,但那都是因爲富有。張秋仁也心滿意足,因爲他有了真正意義上的家。
窮人的孩子早當家,這家他都當晚了。
爲擺脫債務的壓力,小兩口盤算着日子怎麼過,把自己的努力排上計事日程,張秋仁說咱三年不能搞建設,他自知沒能力,王寧想先生個孩子養着。
他們努力着,幸福着。
阿泉從東北回來,回到衛生院,阿菊來過幾次,他們互相傾慕着。
桃子生了孩子後,眼看到春節,不見了張秋利,這左鄰右舍,東街西巷的都言論這孩子哪裏來的,迫於這此壓力,桃子有心計,你張家不要孩子不要緊,我要爲我家掙個兒子來。
小年快到了,張家剛吃完早飯,門口便來了一輛卡車,車上下來個老太太,還有兩個中年男子,還有桃子媽和桃子懷抱一嬰兒,來到張家。
張秋仁的母親迎上去握住老太太的手,桃子說這是我奶奶,對奶奶說這是秋利媽,桃子轉身說這是大姑夫,桃子的姑夫說話了:“給你們張家送孫子來了。”“那太好了。”秋仁的母親忙接過桃子懷抱的嬰兒,桃子無好氣地說:“您還知道要孫子。”
張家雖說吃了頂門羹,可孫子是沒費周折來的,來者是客,張家也不敢慢待這送子觀音,就這樣將張秋利堵在了家。
桃子媽非常嚴厲地說:“你說這孩子是不是你的?!”“是我的。”張秋利說。
“我沒見過這麼沒良心的,是你說要當俺兒子的,這會兒,你當也得當,不當也得當,收拾收拾跟我們走吧。”桃子媽氣的煞兇。
張秋仁在門外聽得清,這時他忙進了門裏,他生怕母親護犢,他不想讓談話尷尬,雖說起初他極力反對他們,如今生米做成了熟飯,只有順其自然:“嬸子,別生氣,有話慢慢說。”說着他逗逗母親抱着的嬰兒,桃子說:“這是二哥”“你二哥你說……”桃子媽沒說完就被張秋仁打斷說:“嬸子,這樣吧,既然事已至此,你消消氣,既來之則安之,讓我媽做點飯,坐下來慢慢談。”說着王寧進了屋,桃子說二嫂,王寧從母親懷裏接過嬰兒說法:“都是一家人,有事坐下談,走,桃子去我屋。”
桃子媽:我沒心思吃,還是先把話說明了。
張秋仁:“那好,嬸子您儘管說,有啥要求?!”
桃子媽:“我早就說了。”
“我媽雖然養了三個兒子,也不是說給誰就給誰的,你要一個當女婿是是完全可以的。”老大一直沒發言。
這一句又把桃子媽給惹惱了,鐵青着臉說:“就得給俺當兒子。”
“想要兒子,你自己生去。”老大說話總是不着邊際,氣的桃子媽全身發抖。
還是張秋仁讀過幾年書,看局面要僵,將桃子姑夫約了出去,桃子這時被大伯哥整的哭了。
隨了桃子,張秋仁也喊了:“姑夫,我看事情不要這麼急,眼下不是要誰當兒子的問題。秋利願意孝敬,他是女婿,也是兒子,讓他們多溝通,兩人有感情,家庭和睦,不是兒子也是兒子,我看當下還得讓秋利和桃子表個態。”
張秋仁和桃子姑夫嘀咕了陣子,回到屋裏。
桃子在爭執中哭了還沒完。
“桃子,別哭了。事已至此,我看這樣吧,先讓秋利表個態,你再決定。”桃子姑夫說。
桃子纏着秋利說:“你說,去,不去?”
看來張秋利是愛着桃子的,他不好表態,推給了桃子:“你說呢?”
“我說……我說你跟我走。”桃子笑了,看來桃子是掌握了張秋利的心了。
在一旁,秋仁的母親激動得要哭,上前要爭執,被張秋仁拽住了。
老大聽了這話,一氣出了門,邊走邊說:“養個兒子成人家的,被人家說怎着就怎着了。”
就這樣張秋利被桃子給搶走了,母親哭着說文化大革命你爹挨鬥,我帶着你們要飯都沒舍得給人一個,看着張秋仁的父親說:“死老頭子也死了,一句話沒有了。”父親笑了。
張秋仁的母親一天沒吃飯,哭了眼紅。
梅子終究是不是個安份的女子,將孩子扔下改嫁他人了。一年後生下第二個男孩,她象打閃似的帶着孩子去看姑媽,進門見姑媽哭個眼紅,從褲兜裏掏出快要折成兩半的一百元錢,說是給姑媽隨便買點東西,起身就走了,張秋仁回來後說:“過兩天,把這一百元錢給她,你看她吃不上,喝不上的,成天象個要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