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一:青春浪漫史 第十一章 青春是朵待放的花開與不開不由你

類別:女生頻道 作者:沭東字數:4544更新時間:24/07/01 21:10:08
    第十一章

    那個愛挑剔的於文華,訂親那陣子,婆家這好,那好。張秋仁花錢從不心疼,深得姑娘們的嫉妒。然而物慾旺盛的她,慢慢地不再滿足,他的目標張秋仁沒有摸到極限,但他並沒在意,他總覺得自己賺錢少了,他這樣遷就她,她卻不理解那個一貧如洗還傾其所能的張秋仁。如果幸福都建立在金錢的基礎上,那張秋仁的幸福就象搖搖欲墜的冰凌,一旦有人在她身邊加溫,張秋仁就會瞬間被溶爲碎冰。

    張秋仁是個多愁善感的人,他象貓一樣,小心、謹慎地伺機着浪漫,然而愛情就象老鼠一樣,總是躲躲閃閃。

    張秋仁心裏明白,這一羣來自故鄉的姑娘只是朋友,帶姑娘們逛南京路,一天花四五百塊錢那是別人的事,因他需要積蓄,他經歷過被人小視,被人冷落。

    幾乎每個星期天,徐元吉的女朋友都要帶幾個姑娘來工地,他們或去公園、遊樂場,要麼到外灘。其中一姑娘問張秋仁:“你怎麼不出去玩?”張秋仁不屑地說:“沒興趣。”那姑娘說:“一個人不孤單?”張秋仁聽到這裏,擡起頭望着那姑娘問:“你叫什麼名字?”“曲豔豔。”姑娘微紅着臉說。張秋仁似無話可說,轉而指了指桌子上的雞蛋說:“剛煮的,你吃個吧。”曲豔豔沒客氣,拿了一個雞蛋。張秋仁心想這姑娘性格蠻爽的,於是爽快地說:“吃完這個雞蛋,我陪你走走。”

    滬西工人文化宮,張秋仁、曲豔豔慢步在池塘邊。在柳樹下、石凳上他們坐下,曲豔豔問:“嫂子很漂亮吧?”張秋仁穩重地說:“你看我能找個漂亮的嗎?漂亮很重要嗎?”停頓一會兒,張秋仁接着問:“你有男朋友嗎?”曲豔豔憂鬱地說:“沒找到合適的。”張秋仁謹慎起來:“聽說那個漂亮的小姑娘和九江的小夥子走了。”曲豔豔說:“那個小夥子可能是個騙子,聽說他家裏特別窮。”張秋仁聽到“窮”特敏感:“窮,怕什麼,只要情投意合。”曲豔豔有些嬌氣:“總不能太窮了。”張秋仁無話可說,一往深情地看着遊樂場的孩子們,招呼曲豔豔去看看。

    張秋仁似乎對曲豔豔沒有激情,連手都沒牽遊了滬西工人文化宮,他沒敢奢望和她怎樣。

    回到工地宿舍,別的小夥子、姑娘們還沒回,張秋仁找了兩本《讀者》讓曲豔豔看,她接過書問:“你喜歡看書?”“無聊的時候。”張秋仁說,張秋仁開始練毛筆字了。

    南京路上,姑娘、小夥子們正樂此遊街,小夥子激情澎湃,買吃的買喝的,一會兒邀姑娘們去夜總會,酒後的車治君乾脆攬了兩個姑娘遊外灘,即便姑娘臉紅了,可依然笑逐顏開,她們正綻放着青春的光彩,洋溢着對愛的渴求。

    天色漸晚,等煩了的曲豔豔要求張秋仁送她到單位,從普陀到寶鋼,張秋仁真的有點犯愁,怎奈他不能留這姑娘過夜。雖然,於文華讓他不盡滿意,對這姑娘張秋仁也沒什麼興趣,因他知道她奢望什麼,他覺得自己沒那個條件。送吧,總歸要讓人家回去,張秋仁和曲豔豔出了工地,遊外灘的夥伴們看着張秋仁和曲豔豔出了工地門,而隨後進了工地,車治君說:“別喊他們,讓他們倆浪漫去吧。”

    上海的夜璀璨無比,所有的街燈、霓虹閃爍似天庭向人間開放,所有的浪漫似乎都在這裏抒懷,張秋仁陪着曲豔豔走在街燈下,心裏想我的責任是將她送到寶鋼,而不容我多想。浪漫都給有情人吧,曲豔豔心裏想這人木頭,不或許他不該輕浮,這人其實挺可愛。

    送到站點,女孩真的不想分手:“再陪我走會好嗎?”張秋仁似乎感到她並不一定就嫌貧愛富:“你真的很在乎富貴嗎?”“不是我在乎,而是我媽這輩子窮怕了。”曲豔豔平靜地說。張秋仁坦率地說:“那我告訴你,因爲我出身貧寒,才找了個不夠體面的女友,她正嫌我窮呢。”曲豔豔保守起來:“我媽就我一個女兒。”張秋仁不想刻意怎麼樣:“那,要讓你媽給你找個好人家。”曲豔豔有些無奈:“看命運吧。”張秋仁問:“你相信命運?”曲豔豔毫無顧忌地說:“命運要捉弄你,你怎麼也逃不掉。”姑娘收放自如,張秋仁顧及家的面子,又過於擔心一旦雀飛蛋打,還是穩妥些說:“我該回去了,不早了。”

    工地上,車治君、阿煥、徐元吉和幾個姑娘正飲酒,張秋仁推開門還沒說話,阿煥調侃道:“仁哥,浪漫完了?”說話間倒了一杯白酒推到張秋仁邊,張秋仁推脫:“我不喝酒。”老鄉們都讓張秋仁喝了這杯酒,張秋仁仍推:“我從不飲酒,你們都知道,你們喝,我該休息了。”酒進八成的阿煥眼眯成了一條縫,臉仰了老高:“這是一杯驢尿,你喝了也死不了你。”本就心煩意亂的張秋仁被阿煥這句不倫不類的勸酒激怒了:“你算什麼東西,你讓我喝我就得喝?”說着張秋仁將那杯酒連杯扔到了門外,轉身回到宿舍,尷尬的酒場無奈地進行着。衆人都怪阿煥太無禮,待會兒去給張秋仁賠個不是。

    或許選擇永遠大於追求,張秋仁翻來覆去睡不着,權衡着於文華與曲豔豔,內心幾分自責:難道我不該愛上茹月,要不是出身貧寒,你們都和我無緣,可是他還是不敢奢望與曲豔豔。茹月究竟怎麼了,無論時光怎樣流逝,世事如何變遷,你仍是我的熱望,我祝福你。醉醺醺的阿煥推門進來,在張秋仁牀沿坐下說:“仁哥,你看我給你找的弟妹怎麼樣?”張秋仁很不情願地說:“我沒看見。”阿煥說:“和我坐一起的那個,你看漂亮不漂亮。”“噢,我沒注意。”張秋仁應付着,阿煥自豪地說:“過幾天,我就帶她回家。”這時,徐元吉進了宿舍,一手將阿煥推開說:“你算個球啊,你以爲她會跟你走?看你那德行,給她提鞋還不知人家願意不。”阿煥呲牙咧嘴地說:“讓我給她提鞋也行。”兩人你一句,我一句。張秋仁解脫了,翻過身看書去了。

    某個星期天,在寶鋼,張秋仁終於抓住了曲豔豔的手,但那也是最後一次握手,曲豔豔告訴張秋仁:“我已訂親了。”張秋仁象觸電似的收回了手,帶有負罪感,深表欠意地說:“實在對不起。”臉真的紅了。曲豔豔笑嘻嘻地說:“這,有什麼?”張秋仁心想這還了得,都訂親了,還想讓別人牽你的手,自己分明不也訂親了麼,張秋仁很有禮貌地說:“小夥子不錯吧,祝福你。”“長相還可以。”曲豔豔說。那是一個講究外表浮華的年代。

    從寶鋼回來的那個晚上,張秋仁站在窗前,思緒飛的很遠。思念這麼長久,我卻依然孤單。他猛擡頭,看見茹月微笑着向他走來,她笑的那麼自然,那麼甜,似乎所有的憂傷都給了別人。不知他是否深愛着她,感覺就是不同,自此她成了美麗的代言,在無限的遐思中,張秋仁提筆寫道:

    朦朧往事在心頭,歲月知多少!

    哪堪回首諸多夢,我仍情依舊。

    那時段,有人憐!

    青山未老,鬆猶在。

    人如愁,娟如夢,我如長空落孤雁。

    相思樓,今夜愁,誰將青春藏心頭。

    張秋仁已經夠努力了,爲於文華買這買那,然而她卻不以爲然了。妹妹於文秀看在眼裏,因此說:“姐姐,要珍惜,別讓擁有的跑掉了。”於文華邊蹬着縫紉機說:“跑他就跑,你看,文娟那個男朋友多帥,買了摩托,蓋了平房。”“姐姐,不要看外表和金錢,要講究個思想品德及發展潛能,我看姐夫就不錯。”於文秀如是說。說話間張秋仁未來的老嶽進了屋說:“還有建銀她婆家在縣城給買了戶口,有名無勢的還算好樣的。”“爹你怎麼能這樣說,買戶口怎麼樣,隔壁老王不也是給他兒子買了戶口,後悔了吧?一個月那幾百元,還不如在家編筐,連地都沒了。”於文秀不平氣,她爹也來氣:“死丫頭,沒你的。”於文秀無好氣地說:“你看,後村那小瘸子,放貨不也發了財。這人吧,不能看一時。”說罷將門一摔,隨後出了家門。

    放貨是一種柳編紡織行業中的中介生意,經營接管合同生產的生意,在當地經營者大都收入不菲。

    徐貴庸,於曉許沒黑沒白地編柳筐,偶爾向張秋仁透露關於茹月的消息,亦真亦假都使張仁感興趣。茹月的戶口買到縣城,上了幾年班,效益不算好,還是拾起老本行到編織組去編筐,張秋仁打聽到茹月在縣城的住處,他勇敢地來到她的門前,一次次舉起將要敲門的手,一次次又放下,乾脆躲在離她較近的地方守候着,她似乎在那個院子裏越冬了。張秋仁終於失去了信心,因他明白介入這種環境會有什麼樣的後果,再說她真的愛他嗎?她老公能寬容地接納他嗎?張秋仁矛盾着,他的思緒一刻都沒停留過。他不能告訴任何人,任憑往事輪迴在心間。他多麼想把時間截住,停留在那個激情澎湃的年代。

    中央空調安裝完畢,張秋仁能賺一千多元,加上香港老闆爲其多加一千元獎金,剛好夠買臺21寸彩色電視機,他對張菲律說:“張科長,我想買臺彩色電視機。”張菲律說:“噢,好耶,買多少寸的?”張秋仁說:“買21寸的。”“小了。”張菲律看着張秋仁說。張菲律接着說:“明早我讓小董從公司裏帶兩張票來。”

    第二天一早,張菲律將兩張優惠券遞到張秋仁手中,一看4850.00元,沒等張秋仁開口,張菲律從褲兜裏掏出百元幣一疊說:“加上這些,你們足夠。”張秋仁接過錢激動的說:“這……”話還沒說出來,張菲律開口了:“這錢不需要你還,去買電視吧。”張秋仁和徐元吉拿了票和錢興高采烈地離開了工地。

    金星電視機廠,付款前張秋仁還是點了張菲律給他的錢是伍仟元整,兩臺25寸彩色電視機擡到大門前等候出租車,連續幾輛出租車都裝不下,司機說:“21的還能裝下。”張秋仁說:“有沒有那種,後面帶鬥的出租車?”司機說:“這是在上海,你還以爲鄉下。”張秋仁心裏也惦記張菲律那五仟元錢,即使他不要了,那還不是一筆不小的人情。無功不受祿,他不願奢望超越,21寸已經夠奢侈了,諸多傢什還沒個着落,馬上家裏又要交今年的三提五統。想到此對徐元吉說:“要麼我們換21的吧。”徐元吉說:“換就換了吧。”於是兩人又將電視機擡回銷售部,好說歹說又換了兩張21的優惠票。

    聽說電視機買來了,張菲律高興地去看看,一進門就說:“小山東,不是讓你買25的嗎?”說話間張秋仁將五仟元錢遞過來:“張科長,我們都將電視機擡出廠門,出租車裝不下,好說歹說才又換了21的。”張菲律接過錢說:“買25的,不會給我打個電話,我派個車給你拉來。”

    當張秋仁輾轉將電視運回家沒多久,於文華要求自己先看看,張秋仁沒介意,沒有選擇的餘地,張秋仁還是認真地對待她,她的要求他給予滿足,這是張秋仁最大的優點,張秋仁親自將電視機送給了於文華。

    張秋利仍然呆在新建業對過的小理髮店裏,夜已很深了,張秋仁翻來覆去睡不着,那可是同胞弟弟。在他心裏,理髮可是個不雅的職業,張秋仁一直持反對態度,可張秋利的青春張秋仁是做不了主的,張秋利執意要和理髮店的小姑娘談下去。即使張秋仁一再勸說,張秋利依然午夜不歸,以至被警察撞上:“幹啥的?”張秋利一時說不出話,警察一再追問,張秋利無奈地說:“談朋友的。”“身份證。”警察伸過手來說。多虧張秋利剛辦了身份證,免了這一麻煩,警察告訴他十二點以後不要出來。

    理髮店背靠一高層住宅,七樓住一老阿姨黃躍魯,兒子定居澳大利亞,女兒定居香港,老伴偏癱有幾年,一個人無聊時到樓下理髮店坐坐,日子久了,混熟了,來自江蘇東海的桃子,就是和張秋利談朋友的那個女孩,自認識張秋利後,黃阿姨無論家裏還是水嘴壞了,搬動重物了,都會讓桃子喊張秋利幫忙。

    有了張秋利,桃子、黃阿姨不再孤單,每個禮拜都會邀他們到教堂做禮拜。有時他們也隨黃阿姨去,阿姨熱情,關愛着這兩個打工仔、打工妹,他們象是一家人。

    黃阿姨的老公病情惡化,阿姨喊了張秋利。情急中,張秋利將她老公背在肩送到救護車上,阿姨她老公這一去,再也沒有回來。阿姨語重心長地說:“小山東,桃子,我老公的葬禮你們可要參加哦。”

    葬禮過後,黃阿姨的女兒把桃子叫到一邊說:“桃子,謝謝你,給我媽這麼多幫助。”桃子說:“不客氣,阿姨沒有看不起我們外地人,也幫了我們不少。”阿姨女兒說:“以後,也許會有更多麻煩你,在此我深表謝意。”桃子說:“阿姨需要幫忙儘管說。”阿姨女兒轉而對張秋利說:“媽要是再有個女兒一定嫁給你。”張秋利笑了,臉也紅了。

    阿姨的兒子、女兒飛走了,房子裏只剩下幾隻波絲貓。以後的日子,桃子成了阿姨生活中的一部分,在阿姨的撮合下,張秋利和桃子的關係日見成熟。

    一早,張秋仁提着水桶去打水,剛走到地下室捲簾門前,頓時停了下來,心想不對,昨天下班捲簾門是我關的,怎麼門被掀起一道縫,於是他弓腰一看,不由渾身毛豎,有些膽顫。原來他看到了一雙腳,急匆匆回到宿舍喊小夥伴們,然後,又去告訴工地保安。保安和夥伴們來到捲簾門處,那兩隻腳仍在,打開捲簾門大家驚呆了,那人象是從煤堆裏剛出來似的,象個傻子愣愣地站在那裏,一股皮臭味能讓你昏倒,張秋仁第一反應就是我們的電纜被他燒了,地下室黑咕隆咚,張秋仁沒敢往下去,隨保安將小偷帶到門衛後,張秋仁撥秦嗣棠的BP機,早餐還沒吃的秦嗣棠來到工地,溫柔文雅的秦經理憤怒地給小偷兩個巴掌,小偷翻了翻眼。

    交公安局才知道,小偷系安徽人,他將剪斷的電纜線點燃後去皮,地下室空氣不流通,點燃的電纜線黑煙滾滾,將自己困在其中,好歹沒傷及性命,不知什時間摸到捲簾門,他無力將捲簾門打開,所以才在早上被張秋仁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