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清洗豬下水引發水污染

    來到鶴鳴書院後，林鵬就被打發去送貨了。王世安還特意關照，以後只能送豬雜，需要豬頭肉就只能去四海酒樓購買。

    如此安排，也是當初與酒樓東家曹孟德在契約上約定好的。

    其實一路上，王世安已經認可了林鵬。之所以還要來書院，是想當着衆多夫子的面，宣告收林鵬爲書院的學子。

    而且，他也有將林鵬納入自己門下的想法。

    既然是收學生，那就免不了拜師禮。

    古人非常注重品行修養，學師德，謝師恩。傳統的師徒關系僅次於父子關系，有“生我者父母，教我者師父”“投師如投胎”的說法，古訓中也有“一日爲師，終身爲父”的教誨。

    古代的拜師禮，過程較爲繁複，由此也可見古人對拜師的重視和尊重。

    不過，林鵬的年歲已經很大了，早已不是孩提啓蒙的年紀，這次拜師僅僅是爲了記名，方便日後舉薦去參加縣試科考。

    林鵬端起劉八爺斟好的茶，跪下遞給王世安，口中說道：“學生林浩然，拜見師尊。”

    這個流程是剛進門時，劉八爺和他說好的，不必搞得很麻煩，否則今天他俯身讓人踩踏之事，就有些不合禮儀了。

    “禮義之始，在於正容體，齊顏色，順辭令。”古人認爲：“先正衣冠，後明事理。”讓學生注重自己的儀容整潔，是拜師的第一課。

    一個想入學的弟子，如果衣衫污穢，怎麼能行呢？

    所以在王世安眼中，既然林鵬品行端正，又有學問，而且只是做個記名弟子，一切都可以簡化。畢竟，他在學院的時間也就一個月左右。

    王世安接過茶水，喝了一口後說道：“今日，老夫收林鵬爲徒，日後他便是鶴鳴書院的學子了。諸位夫子做個見證。”

    請來的四五位夫子聽到山長的話，紛紛起身恭喜王世安，說他收了個好學生。

    王世安見這些不會拍馬屁的夫子，氣不打一處來。他們穿的衣服還算周正，但怎麼看都不像學子穿的儒衫。最關鍵的是，林鵬也沒什麼名氣，這好學生又是從何說起呢？

    不過，他也不好去糾正這些，而是從袖口掏出一個紅色袋子，說道：“既然你拜我爲師，那我也沒什麼可給你的，這個你拿着，去買一身儒衫，三天內趕到學院學習。”

    縣試將至，昨天劉八爺告訴他這個消息時，他差點開口罵起來。不能只因聽說林鵬認識字，就安排他今年去考童生。萬一考不上，還丟了他山長的臉面。

    長者賜，不敢辭。林鵬上前接過紅包，說道：“謝過老師恩賜。”

    他用手掂了一下，估計至少有五兩銀子，看來王世安出手還挺闊綽。

    “好了，拜師禮成，都散了吧。”王世安確定林鵬有才華，但他不相信一個沒有系統學習過的人能順利通過童生考試。

    畢竟，縣試不會考詩文，而是考帖經、雜文、策論三場。詩文好只能說明有文采，但與策論相比，不是一個方向的學問知識。

    束脩也不要了，畢竟只是記名一個月，王世安這是錢沒收到一分，自己還要倒貼。

    當然，這些恩情林鵬都記在心裏。

    本想留下來看看鶴鳴書院的內部結構，結果劉八爺把他拽了出來，笑着說：“山長對你還算滿意，虧得你小子聽話，不然我做的這一切就白費了。”

    “八爺安排得好，說實話，我本來不想來的，可是架不住您老一再要求。”被劉八爺拽着，林鵬擠出一絲笑容說道。

    結果，在出學院長廊的側門時，他們撞上了一個人。

    “啊，對不起。”這句話幾乎是和被撞人同時發出的。

    說完後，對方看到林鵬先是吃了一驚，總覺得在哪裏見過，然後又看了看劉八爺一眼，不屑地說道：“你們是何人？竟敢擅自進出書院。”

    劉八爺是個老混子，一聽對方這樣說話，心裏就想問候對方的母親。

    林鵬在一旁看出劉八爺有發火的苗頭，連忙上前將他拉開，說道：“我們是今日拜王世安山長爲師的弟子，剛剛行完拜師禮，這是着急趕路出去，不小心衝撞了師兄。”

    一聽說來拜山長爲師的，這名學子也不敢囂張了，陪着笑臉道：“在下陳澤，不知是同窗，剛纔言語衝撞，見諒！”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況且這個笑臉人，林鵬記得前天在麪攤上見過。但礙於在學院裏，第一天來就產生矛盾不好，於是也假笑着回禮道：“敝人林浩然，見過陳師兄，適才多有得罪。”

    劉八爺一見兩人虛情假意的，沒有一個人是真心向對方道歉的，於是嚷嚷道：“行了，林小子，趕緊走吧。剛纔我老舅給你的見面禮，待會你要請我吃飯喝酒。”

    林鵬會意答道：“行，那就去四海酒樓吧。”

    說完，兩人頭也不回地走出書院。

    山門的吳三鬼早已在此等候，見兩人出來，笑迎道：“八爺，鵬哥兒，妥了？”

    “那必須妥的，有八爺我出馬，能有什麼問題？你先把我們倆送到成衣鋪，然後去把下水等需要採買的東西買好，直接回去。”

    天氣太熱了，林鵬估計回家都要下午了，這種事情可不能總等着。

    “行，我都聽鵬哥兒的。”說着，吳三鬼驅動騾車，朝着縣城的方向而去。

    到了上次去的李記成衣鋪，掌櫃的見是上次的貴人，連忙跑出來迎接。

    “公子今日來的可真早啊。”掌櫃的笑着說道。

    “哦，你這是嫌棄我們來早了？”林鵬打趣道。

    掌櫃的一聽，臉上漲紅，他可不想得罪這位既和曹員外交好，又連續三天來採買的主顧。於是，他瞪了一眼上次得罪林鵬的小二，陪着笑臉說道：“這是哪裏的話，財神爺當面，誰還能往外推啊？”

    林鵬見玩笑開得差不多了，直接說明來意：“今天來買兩件儒衫。”

    掌櫃的聞言一驚，雖說林鵬今天穿得像個掌櫃的，但穿儒衫的商人可不多。於是，他小心翼翼地問道：“公子，可有功名？”

    “並未！我在鶴鳴書院讀書。”林鵬答道。

    聽林鵬說在鶴鳴書院，掌櫃的便明白了他的需求，再次詢問道：“那公子需要用什麼材質的布匹製作儒衫呢？”

    “棉麻均可！”林鵬喜歡純棉的，但又擔心純棉的不好洗，容易起褶皺。

    “那公子，我給你推薦細麻的吧，這種衣服漿洗後不易走樣。”

    大紀朝的麻製品歷史悠久，後來有了錦緞絲綢，王公貴族就不太喜歡麻製品了。不過，細麻以前是有錢人穿的，現在也只能成爲窮苦人的高端選項了。

    細麻的儒衫，顏色偏豆黃色，衣襟前面用深色布料貼一塊，讓整件衣服有了層次感。

    大紀朝的儒衫分兩種款式，圓領的是有功名的人穿的，顏色除了藍色，還可以有其他選擇；而林鵬這種沒有功名的人，只能穿超領儒衫，而且不能染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