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0章 獵人?棋子?
類別:
女生頻道
作者:
張張貓字數:2207更新時間:24/07/01 20:33:36
姜穗寧跟着商渡出了宮,整個人還是恍恍惚惚的。
直到上了馬車,她剛要開口,就被男人整個壓了下來。
他身上濃烈的雪檀香氣鋪天蓋地,將她緊緊包裹纏繞。
商渡用力抱着她,彷彿要將她揉進自己的身體裏。
“穗穗,答應你的,我做到了。”
他在她耳旁帶出炙熱的吐息,低啞的嗓音迴旋盤繞。
“我說過,我會讓你做名正言順的定國公夫人。”
姜穗寧心臟砰砰狂跳,還沒從剛纔驚險的氣氛中脫離出來。
她擡手摟住商渡的脖子,聲音微顫。
“你就光記着讓我做定國公夫人,就不怕陛下一怒之下砍了你嗎?你要是死了,我……我可不會爲你守寡!我轉身就養十八個小白臉!”
說到最後,已然帶上了哭腔。
商渡一怔,隨即感覺到有一絲溫熱的液體從脖頸處滑進領口。
燙得他心尖都顫了一下。
他鬆開姜穗寧直起身子,就看到她梨花帶雨,哭得眼眶通紅,瑩白的小臉氣鼓鼓的,像一顆剝了殼的白糖罌。
商渡湊過去吻上她的眼角,溫柔地將她的淚水拭去。
“穗穗別哭,是我不好,沒有提前告訴你,害你擔驚受怕。”
姜穗寧靠在他懷裏抽噎,忽地反應過來。
“什麼意思?今天的事不是意外,是你安排好的?”
商渡輕輕頷首,又解釋,“此招兇險,稍有不慎就是玉石俱焚。陛下天性多疑,哪怕你露出一星半點知情的模樣,這個局都很難做下去。”
姜穗寧忘了哭泣,在他懷裏轉了個身,坐在他大腿上,揪着他的衣領兇巴巴道:“你快點兒從實招來。”
商渡脣角輕輕翹了下,擡手摟住她的腰動了動,幫她調整一個舒服的位置坐好,這才娓娓道來。
“自從老汗王一死,北狄各個部落勢力四分五裂,各自爲戰,都在我的掌控之中。”
而狄倫這個老汗王偏愛的幼子,就是他選中的目標。
商渡安插在北狄的細作在各個部落首領之間遊走,煽動他們對付狄倫,搶回金印。
等狄倫被多方勢力集火,難以爲繼,這時他身邊的軍師就會提議他來大周借兵,尋求結盟。
爲了取信於狄倫,商渡又安排狄倫的手下“剛好”找到一個岳家的逃兵。
二十年前燕雲城大戰,他被埋在死人堆下面撿回一條命,又不敢回營,便逃到了草原上,安家娶妻。
狄倫便是從這名逃兵口中得知,當年嶽老將軍連收十道聖旨後,擔心留在京中的家人會有危險,特意安排了後招,一旦定國公府遭遇不測,便會有絕密影衛出手,保住岳家血脈。
姜穗寧聽得認真,忍不住問:“那狄倫怎麼知道這個岳家血脈就是你?那名逃兵不是在草原上生活了許多年嗎,照理說他不應該知道你的身份啊?”
她可不認爲狄倫是個好騙的,商渡一定還做了更加周全的準備才對。
商渡微微一笑,看她的眼神充滿讚賞,“穗穗聰明,什麼都瞞不過你。”
“狄倫信了我就是岳家人,自然是因爲去年我的人手曾聯繫過那名‘逃兵’,裏通外合,才能幫李琰成功刺殺老汗王。”
姜穗寧明白了,“狄倫來到京城,只要稍加打聽就知道,李琰和你走得很近,那麼你的身份自然呼之欲出,做不得假——”
她的眼睛微微發亮,越說思路越流暢。
“怪不得狄倫大費周折要跟你比武,就是想激你使出岳家獨門的武功或心法之類的,再藉此大做文章,在陛下面前揭穿你,最好能治你一個欺君之罪!”
可他卻從未想過,這是商渡早就爲他布好的一個局,一步步引着他走到今天。
狄倫自以爲謀算心機,挑撥離間,然而他才是那個被商渡玩弄於股掌之間的小棋子。
商渡笑着點頭,帶着寵溺和縱容,看着他心愛的姑娘手舞足蹈,分析利弊。
然而下一瞬,姜穗寧就毫不客氣地擡手,狠狠拍了他大腿一下。
“你千算萬算,就不怕陛下真的遂了狄倫心意,治你的罪?”
“你還總說我行事弄險,你又比我謹慎到哪裏去?”
“平時小打小鬧也就算了,你的身份可不是能開玩笑的,賭輸了就什麼都沒了!”
商渡溫香軟玉在懷,渾身上下本就緊繃敏感,被她突然一拍,更是不受控制地泄出一聲悶哼,帶着壓抑的喘息。
姜穗寧原本還氣鼓鼓地瞪着他問罪,忽然感覺到身下有異,小臉瞬間通紅,又氣又羞。
“人家跟你說正事呢,你怎麼……”
商渡耳垂罕見地泛起一絲薄粉,眼角也染了紅,俊美的面孔上表情似痛苦似歡愉,呈現出一種複雜又驚人的美感。
他握住姜穗寧纖細的指尖,帶着她的手在他身上來回摩挲,彷彿這樣才能稍微紓解身體裏洶涌叫囂的慾念。
“穗穗,是你先動手的……”
他嗓音啞得不成樣子,低沉的尾音像帶了小鉤子,撓得姜穗寧身上也有點軟。
商渡的呼吸粗重了幾分,幽深的黑眸明滅,理智與瘋狂在交錯。
好一會兒,他才稍稍平復,繼續道:“正因爲這件事是狄倫挑起來的,陛下更不會治我的罪。”
“他不但不會治罪,還會給我厚重封賞,讓大周百姓都看到,他是個寬容自省,有錯能改的英明之主。”
從順康帝在萬壽節上,被百官逼着爲岳家平反後,他就只能沿着這條路一直走下去。
罪,都是奸臣犯的,他這個皇帝都是被小人矇蔽的,岳家滿門無辜,但皇帝永遠沒有錯。
尤其是這次狄倫來京城借兵,表面上裝得乖順,還說要娶大周公主,稱臣歲貢云云。
結果一轉臉就揭破商渡的身份,還想讓順康帝下手解決自己的心腹?
真當他這幾十年的皇帝白乾了?
當着狄倫的面,順康帝心裏就是再震驚,再憤怒,他也得替商渡把場面撐起來,還要把他捧得高高的。
安內,才能攘外。
誰親誰疏,誰遠誰近,順康帝還是分得清的。
商渡把頭靠近姜穗寧的頸窩,低低道:“不過你說的也沒錯,我確實有賭的成分。”
他賭的是順康帝對岳家僅存的那一點愧疚,還有他們君臣相交數年,那一點點微不可察的信任和溫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