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你怎麼不等他死了再說

類別:都市言情 作者:花合字數:2350更新時間:24/07/01 20:05:37
    電梯緩緩上升。

    機器運作時發出鋼鐵冷硬的聲響,配合着呼呼作響的空調,奚枂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鏡面牆上,奚枂被描繪得像高清彩照一樣。脖子上深深的勒痕被刻意銳化,連細節都不放過。

    五根手指留下的印記依舊很深,隨着淤青散開,已經轉變成斑駁青紫的一大片。

    奚枂覺得,宗渡當時是想掐死自己的。

    他那麼兇,那麼狠,那麼不留餘力。

    奚枂厭惡地瞪了一眼鏡面裏的自己,眼不見心不煩地閉上了眼睛。

    到達頂層,電梯發出叮的一聲。

    奚枂從電梯出來。

    宗渡名下的地產都很有特點,每棟標誌性建築的頂樓都只屬於宗渡一個人。

    Z.mior酒店作爲淮城的標誌性酒店,還是宗渡成年後從宗老爺子手裏接到的第一份禮物,自然保持着這個習慣。

    頂層少說有上千平,都屬於宗渡一人。

    也就是說,這一層有至少8間總統套房,此時只住着一個宗渡。

    盧讓說,宗渡選擇了這一層位置最不好的一套房,西北角的3303。

    奚枂走過去按下門鈴,預料之中的沒人應門。

    她又按了一次。

    又按了一次。

    三次無人應門後,奚枂敲了敲門:“少爺,你還好嗎?我進來了。”

    拿出盧讓給她的房卡。

    說完一頓,怕對方不知道自己是誰,補充道:“我是奚——”

    咔噠,門開了。

    純白的木門從裏面打開,房間內一片漆黑。

    沒開燈,沒開窗,甚至拉上了窗簾。

    宗渡從門後走出來,擰眉看着她:“你怎麼在這。”

    奚枂打量宗渡。

    搭眼一看,宗渡沒有異常。

    一樣冷漠的眼神,一樣嫌棄的表情,一樣毫無波動的冷腔冷調。

    白襯衣筆挺整潔,是意大利手工定製。

    西褲不見一絲褶皺,挺括而修身,來自大師傑作。

    他好好地穿着襪子,踩着拖鞋,眉頭微蹙似有不悅地踩在酒店昂貴的羊毛地毯上。

    奚枂勾了個乾巴巴的笑容:“少爺,我出院了。”

    “嗯。”宗渡雖然開了門,但並沒讓奚枂進去,自己也站在門內,離着奚枂至少一米開外。

    有、點、奇、怪。

    奚枂往前挪了半掌。

    宗渡眉頭一擰,向後退了快半米:“別過來。”

    避之不及?

    稀奇。

    奚枂上半身向內探了探,細細聞着空氣中的味道。

    空氣中有高級香氛的味道,雖然不是宗渡常用的香味,但是很好聞,很淡雅,他會喜歡。

    可在淡淡的香薰味道中,奚枂還聞到了一絲淡淡的酒味。

    奚枂站直身子,看着宗渡的眼睛:“少爺,你喝酒了?”

    她的動作幅度並不大,但空氣中還是多了一絲淡淡的玫瑰甜香。

    幽幽來襲,讓宗渡本就繃緊的神經震了震。

    他臉色更加難看:“滾!”

    奚枂終於也察覺到了他的不對勁。

    宗渡對她的掌控欲大到變態,兩人獨處的情況下,奚枂從未見過他如此的抗拒自己。

    奚枂繃了繃脣線,一腳踩進門框內:“少爺,我——”

    宗渡臉色猛然一變。

    就在奚枂以爲他要發火的時候,宗渡臉色唰地白了下來,轉身跑進洗手間。

    很快,裏面傳來嘔吐的聲音。

    奚枂趕緊跟過去,伸手打開房間的燈,就見宗渡整個人趴在洗手檯前,後背滿是汗溼的痕跡。

    雪白的洗手池壁上噴濺了一片血粉色——

    奚枂一頓:“你吐血了?!”

    宗渡想把人推開,奈何手上摸不準位置,連推兩下都推空了。反而導致自己重心不穩,身子一歪,頭咚一聲撞在大理石臺面上。

    “宗渡!”奚枂臉色一變,趕緊將馬桶蓋放下,扶着他坐上去。

    一邊抽出紙巾給他擦拭嘴邊的狼狽,一邊拿出手撥了120。

    胃部絞痛的感覺來得又強又急,宗渡所有的力氣都用來控制面部,讓自己的表情不至於太猙獰。

    很快,救護車趕到,兩位醫生把宗渡擡了上去,奚枂也跟着上車。

    跟車醫生給宗渡打了葡萄糖,一邊詢問奚枂宗渡的情況。

    “病人今晚吃了什麼?”

    “不知道。”

    “有沒有遺傳病史?”

    “不清楚。”

    “最近做過手術嗎?身體有基礎病嗎?”

    奚枂看着宗渡死死攥拳,脣上毫無血色:“不用問了,我什麼都不知道。”

    他們除了上牀,對對方一無所知。

    奚枂猛地想起盧讓在電話裏說的那句有失偏頗。

    看着擔架上的宗渡,奚枂拿出手機,給盧讓打電話:“喂,我在120上,少爺他——”

    滴裏裏裏裏……

    電話響起一串低落的警報。

    關機了。

    奚枂一口氣悶在胸口,上不上下不下。

    救護車將宗渡送到了最近的醫院,奚枂去分診臺借了充電寶,給手機開機。

    剛要給盧讓打電話,對方就已經火急火燎地跑了進來。

    “你怎麼知道我們在這裏?”奚枂問。

    “我挨個打電話問的,淮城同一時間出動的救護車就三輛,而載着男性病人和女性隨員家屬的,只有這一輛。”

    奚枂朝盧讓豎了個大拇指:“去辦住院手續吧。”

    宗渡的檢查結果很快出來。

    急性胃出血。

    奚枂看着檢查報告目瞪口呆:“他最近都沒吃飯嗎?”

    “沒有,”盧讓面色凝重,“我就是發現少爺吃不進東西才覺得他不對勁的。”

    這次奚枂住院,宗渡就像是變了個人。

    原本就沉默寡言的人更不愛說話了,每天在公司就是公事公事公事,像是在用無盡的公事來麻痹自己。

    三餐幾乎不吃,實在是餓了就會喝一杯熱可可。

    盧讓送他回酒店時,偶爾能聞到他身上有煙味酒味。

    “這就是你說得不對勁?”奚枂攥着拳,脣線抿得緊緊的,“你怎麼不等他死了再給我打電話呢。”

    盧讓張了張嘴,沒說話。

    “宗渡的家屬,家屬在嗎?”

    奚枂走過去:“我是。”

    盧讓看了奚枂一眼。

    醫生擰眉:“這位先生最近有沒有注射其他藥物?”

    奚枂看向盧讓。

    盧讓目光一動,並沒接口,反問:“有什麼問題嗎?”

    “這位先生體內有注射殘餘,我們只能查到一部分成分,但無法確定藥品是什麼。”

    “是有害的嗎?”

    聽到盧讓這麼問,奚枂視線朝他看去。

    宗渡……在注射什麼藥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