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她只要對我好就行,別的我都不需要

類別:都市言情 作者:花合字數:2201更新時間:24/07/01 20:05:37
    奚枂到家後,一開臥室門,就見宗渡正在她的房間裏。

    外套被隨手扔在牀上,正站在窗口背對着房門打電話。

    奚枂愣了一下,下意識將房門反鎖。

    宗渡恰好掛斷電話,轉過身來看見她,也有些意外:“回來了?”

    奚枂點點頭,又欲言又止:“少爺,被人看見……不好。”

    堂堂宗家大少爺出現在傭人房間,不太合適。

    宗渡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奚枂摳摳手指,察覺到他朝着自己走來,忙後退半步,後背整個貼在了門上:“少爺,現在還是白天,別——”

    宗渡眉頭一蹙“怎麼,在你眼裏我是個禽獸,隨時隨地發情?”

    “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我——”

    宗渡的手機又響起來。

    奚枂下意識看了一眼屏幕,來電名字清晰可見。

    ——柏雲宛。

    奚枂下意識看向宗渡。

    宗渡脣線一抿,擡手朝她伸過來。

    奚枂驚得想伸手把人推開,誰知,他的手直接落在她腰側。

    咔噠。

    宗渡目光冷冷地看着她:“還不讓開?”

    奚枂一愣,才看向他手所在的位置。

    她的腰側。

    是門鎖。

    奚枂趕緊讓開,宗渡毫不猶豫打開門走了出去。

    奚枂看向窗外。

    宗渡出了門,從走廊側門進了花園,走到一棵樹下打電話。

    陽光從樹葉間隙灑下來,將他勾勒得格外英俊。

    林妍妍被拋棄了,所以,柏雲宛是新歡?

    雖然訂婚當晚的事奚枂沒有刻意打聽,但家裏傭人都知道。你一言我一語,也足夠奚枂拼湊整個過程。

    看着宗渡,奚枂突然覺得自己就像是個免費玩具。

    他召之即來揮之即去。

    正出神着,走廊突然響起踉蹌的腳步聲。

    奚枂一轉身,就見廚房的樑姨跑進來:“奚枂,快,你媽暈倒了!”

    ...

    輸液器滴答滴答。

    奚枂看着牀上面色灰敗的莊怡,想着醫生的話。

    “病人情緒不好,疑似抑鬱症。有幾個激素指標不合格,對肝功影響較大。

    等病人醒了,家屬好好寬慰寬慰她。另外儘早做心理評估,如果真的有抑鬱症狀,要儘快介入治療。”

    “另外,病人體質很差,移植手術後肝臟數據一直沒能恢復正常。

    按道理來說,供體應該在手術半個月後就恢復正常水平,只有極少的個例會有終生影響。

    眼下看來,這位病人應該就是極少個例之一了。

    作爲家屬,你要好好照顧她。幸好這次只是缺血性暈厥,如果真的造成不可逆的肝功損傷,到時候才有你後悔的。”

    “枂枂,”莊怡醒來,見奚枂坐在牀邊,立刻笑着勾手,“枂枂,你怎麼過來了,你原諒我了?”

    奚枂見她針孔的地方開始回血,趕緊按住她的手:“別動,回血了!”

    莊怡卻固執地不肯鬆手,反而將她的手抓得更緊:“枂枂,你是不是原諒我了?你不怪媽媽了是不是?”

    “你放開我,針要歪了!”

    “不,你要是不原諒我,我就不放手!”莊怡聲音大了幾分,執拗道。

    奚枂深吸一口氣,壓下心口的煩悶:“好,我原諒你,你鬆手。”

    莊怡立刻眉開眼笑,將頭靠在奚枂的肩膀上:“我就知道你不會丟下我的。

    枂枂,你是我唯一的女兒。你要是丟下我,不就是逼我去死嗎?

    這個世界上,我們母女倆相依爲命,誰都不能分開我們。你會一直陪着我,我們永遠不分開。”

    這些話是莊怡從小到大說給她聽的。

    小時候奚枂還會覺得這是媽媽的愛,可如今再聽只覺得沉重。

    莊怡自言自語好一會兒又睡了過去,奚枂給她蓋好被子,從病房出來。

    走到天臺上,奚枂看着灼灼烈日,身上被陽光曬得火辣辣的,可心底卻有種鬆了口氣的感覺。

    找了個陰涼處坐下,奚枂抱着腿發呆。

    “大中午的,在這裏曬太陽?”

    男人低啞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奚枂一擡頭,就見許鑄正站在自己面前。

    他看上去衣服有些狼狽,眼底也帶着熬夜的青黑,狀態不是很好。

    “許先生?”

    許鑄打開手裏的礦泉水,一口氣灌下半瓶,再開口時嗓音少了些乾啞:“你怎麼在這裏。”

    奚枂嗯了聲。

    許鑄拿出煙點上:“生病了?”

    上次見面的時候她臉色就不好,這會兒更差了:“你是在宗家做苦力的?”

    說着也不顧身上的西裝,直接在奚枂身邊坐下。

    奚枂想挪下身子,奈何蹲得太久,腿麻了。稍微動了下不僅沒能移開,反而疼得她呲牙咧嘴。

    許鑄嘁了一聲:“你也太高看自己了,我可沒想對你動手。”

    奚枂尷尬:“不是的,我就是想給你讓點位置。”

    許鑄又喝了口水。

    奚枂抿抿脣:“我來醫院,是因爲我媽生病了。”

    “嗯,”許鑄懶散散的,“人怎麼樣了。”

    “沒事,就是……情緒起伏大。”

    許鑄嗤笑:“怎麼,她是玻璃做的,心情不好就要暈過去?”

    奚枂沒說話,心想還真是。

    莊怡就像是一個碰不得的玻璃人,經常暈厥昏倒。

    自己明明才是那個肝臟出問題,每天都要吃抗排異藥的人,可是跟莊怡比起來,自己倒是健康得多。

    許鑄見奚枂不說話,以爲自己的話不好聽,讓她難受了。

    “我從小就是孤兒,靠着撿垃圾勉強活下來。”許鑄自然地說起自己的過去,

    “七八歲的時候遇到一個天仙一樣的阿姨,我那時候就想,她要是我媽就好了,我撿垃圾賺的錢都給她。”

    奚枂忍不住笑了聲:“沒想到許先生小時候這麼可愛。”

    “可愛?或許吧,”許鑄看着遠處,“我當時就是想要一個人疼我,她只要對我好就行,別的我都不需要。”

    奚枂聽着,心裏有些發酸。

    她又何嘗不是呢。

    奚闊山那種禽獸從小帶給她的苦難,都是被莊怡的溫柔和關愛融化的。

    如果不是有這樣一個溫柔的母親,奚枂覺得自己怕是長不大吧。

    “後來呢?”奚枂忍不住問,“那位阿姨……還在世吧?”